兄子洪善北來言及近年吳中有開淞江之役書此示之-顧炎武
淞江東流水波緩,王莽之際尤枯旱。平野云深二陸山,荒陂草沒吳王館。
五十年來羹芋魁,頓令澤國生蒿萊。豈無循吏西門豹,停車下視終徘徊。
少時來往江東岸,人代更移年紀換。即今海水變桑田,況于爾等皆童丱。
乍看畚鍤共歡呼,便向污邪祝一壺。豈知太平之世飴甘荼,川流不盈澤得潴。
風雨時順通祈雩,春祭三江,秋祭五湖。衣冠濟濟郊壇趨,歲輸百萬供神都。
江頭擔酒肴,江上吹笙竽,吏無敲撲民無逋。嗟余已老何時見,久客中原望鄉縣。
那聞父老復愁兵,秦關楚塞方酣戰。忽憶秋風千里莼,淞江亭畔坐垂綸。
還歸被褐出負薪,相逢絕少平生親,怪此傖夫是何人。
兄子洪善北來言及近年吳中有開淞江之役書此示之。清代。顧炎武。 淞江東流水波緩,王莽之際尤枯旱。平野云深二陸山,荒陂草沒吳王館。五十年來羹芋魁,頓令澤國生蒿萊。豈無循吏西門豹,停車下視終徘徊。少時來往江東岸,人代更移年紀換。即今海水變桑田,況于爾等皆童丱。乍看畚鍤共歡呼,便向污邪祝一壺。豈知太平之世飴甘荼,川流不盈澤得潴。風雨時順通祈雩,春祭三江,秋祭五湖。衣冠濟濟郊壇趨,歲輸百萬供神都。江頭擔酒肴,江上吹笙竽,吏無敲撲民無逋。嗟余已老何時見,久客中原望鄉縣。那聞父老復愁兵,秦關楚塞方酣戰。忽憶秋風千里莼,淞江亭畔坐垂綸。還歸被褐出負薪,相逢絕少平生親,怪此傖夫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