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隨將討河湟,頭白時清返故鄉。
十萬漢軍零落盡,獨吹邊曲向殘陽。
河湟舊卒。唐代。張喬。 少年隨將討河湟,頭白時清返故鄉。十萬漢軍零落盡,獨吹邊曲向殘陽。
青年時代就已經隨軍參加征討河湟的邊防之戰,等到頭發發白,邊境安定的時候才返回故鄉。
十萬將士如今生死難還,沒有幾個了。只剩下我吹著邊疆的曲子空對斜陽。
河湟:青海境內的二水匯合地區。河,黃河;湟,湟水。
時清:指天下安定,沒有戰爭烽煙。
零落:草木凋零,此喻死者甚多,生還者甚少。
邊曲:邊地的曲調。
河湟地區是唐與吐蕃交戰之地,連年交戰,使雙方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大中五年(851),張義潮率兵徹底收復河湟地區,詩中老兵即其中一員。此詩寫年老的戍卒在獲準返鄉時,想起覆沒的十萬唐軍,獨自對著殘陽吹起邊曲的凄涼情景。
參考資料:
1、唐詩觀止編委會.唐詩觀止.北京:學林出版社,2015:106
湟水源出青海,東流入甘肅與黃河匯合。湟水流域及與黃河合流的一帶地方稱“河湟”。詩中“河湟”指吐蕃統治者從唐肅宗以來所侵占的河西隴右之地。公元849年(宣宗大中三年),吐蕃以秦、原、安樂三州及右門等七關歸唐;公元851年(大中五年),張義潮略定瓜、伊等十州,遣使入獻圖籍,于是河湟之地盡復。近百年間的戰爭給人民造成巨大痛苦。此詩所寫的“河湟舊卒”,就是當時久戍幸存的一個老兵。詩通過這個人的遭遇,反映出了那個動亂時代。
此詩敘事簡淡,筆調亦閑雅平和,意味很不易一時窮盡。首句言“隨將討河湟”似乎還帶點豪氣;次句說“時清返故鄉”似乎頗為慶幸;在三句所謂“十萬漢軍零落盡”的背景下尤見生還之難能,似乎更可慶幸。末了集中為人物造象,那老兵在黃昏時分吹笛,似乎還很悠閑自得呢。
以上說的都是“似乎”如此,當讀者細玩詩意卻會發現全不如此。通篇詩字里行間、尤其是“獨吹邊曲向殘陽”的圖景中,流露出一種深沉的哀傷?!皻堦枴倍炙凳镜娜毡∥魃降木跋?,對一位“頭白”老人來說,那幾乎是氣息奄奄、朝不慮夕的一個象征。一個“獨”字又交代了這個老人目前處境,暗示出他從軍后家園所發生的重大變故,使得他垂老無家。這個字幾乎抵得上古詩《十五從軍征》的全部內容:少小從軍,及老始歸,而園廬蒿藜,身陷窮獨之境。從“少年”到“頭白”,多少年的殷切盼望,俱成泡影。
而此人畢竟是生還了,而更多的邊兵有著更其悲慘的命運,他們暴骨沙場,是永遠回不到家園了?!笆f漢軍零落盡”,就從側面落筆,反映了唐代人民為戰爭付出的慘重代價,這層意思卻是《十五從軍征》所沒有的,它使此絕句所表達的內容更見深廣。這層意思通過幸存者的傷悼來表現,更加耐人玩味。而這傷悼沒明說出,是通過“獨吹邊曲”四字見出的。邊庭的樂曲,足以勾起征戍者的別恨、鄉思,他多年來該是早已聽膩了。既已生還故鄉,似不當更吹。卻偏要吹,可見舊恨未消。這大約是回家后失望無聊情緒的自然流露。他西向邊庭(“向殘陽”)而吹之,又當飽含對于棄骨邊地的故人、戰友的深切懷念,這又是日暮之新愁了?!笆f漢軍零落盡”,而幸存者又陷入不幸之境,則“時清”二字也值得玩味了,那是應加上引號的。
可見此詩句意深婉,題旨與《十五從軍征》相近而手法相遠。古詩鋪述豐富詳盡,其用意與好處都易看出;而“作絕句必須涵括一切,籠罩萬有,著墨不多,而蓄意無盡,然后可謂之能手,比古詩當然為難”(陶明濬《詩說雜記》),此詩即以含蓄手法抒情,從淡語中見深旨,故能短語長事,愈讀愈有味。
張喬。 (生卒年不詳),今安徽貴池人,懿宗咸通中年進士,當時與許棠、鄭谷、張賓等東南才子稱“咸通十哲”黃巢起義時,隱居九華山以終。其詩多寫山水自然,不乏清新之作詩清雅巧思,風格也似賈島。
仙居閣。宋代。沈遼。 鶴馭已歸三十春,至今重閣無纖塵。蟠桃誰知天上事,白骨不駐城中人。門外江流似平昔,林間鳥雀空悲辛。當時留侯強辟谷,黃石老翁悟終身。
八月湖浸天,揚帆入秋色。岷峨雪氣來,寒漲瀟湘碧。
子真冥鴻志,不逐籠下翼。九女疊云屏,於焉恣棲息。
新詩山水思,靜入陶謝格。困醉松花春,追攀紫煙客。
送鄭子寬棄官東游便歸女幾。唐代。李群玉。 八月湖浸天,揚帆入秋色。岷峨雪氣來,寒漲瀟湘碧。子真冥鴻志,不逐籠下翼。九女疊云屏,於焉恣棲息。新詩山水思,靜入陶謝格。困醉松花春,追攀紫煙客。相逢十年舊,嚬笑等歡慽.一飯玉露蔬,中腸展堆積。停食不盡意,傾意悵可惜。云水一分飛,離憂洞庭側?;剀嚾l路,仙菊正堪摘。寄謝杜蘭香,何年別張碩。
甲戌民風近體寄葉給事八首 其一。唐代。龔詡。 疫癘饑荒相繼作,鄉民千萬死無辜。浮尸暴骨處處有,束薪斗粟家家無。只緣后政異前政,致得今吳非昔吳。寄語長民當自責,莫將天數厚相誣。
齋居 時隸司徒卿 其一。明代。韓邦奇。 奉天承帝戒,東省肅齋居。竹蔭春階月,燈明夜榻書。天風傳禁漏,郊露濕鑾輿。清曉朝班事,兢兢整佩琚。
采桑子 其二。。趙文漪。 春光暗把流年換,休解相思。紅豆開時。好趁東風折一枝。云涯望里長干路,乍怯單衣。細雨霏微。舊日池臺燕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