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候人兮,何戈與祋。彼其之子,三百赤芾。
維鵜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稱其服。
維鵜在梁,不濡其咮。彼其之子,不遂其媾。
薈兮蔚兮,南山朝隮。婉兮孌兮,季女斯饑。
候人。兩漢。佚名。 彼候人兮,何戈與祋。彼其之子,三百赤芾。維鵜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稱其服。維鵜在梁,不濡其咮。彼其之子,不遂其媾。薈兮蔚兮,南山朝隮。婉兮孌兮,季女斯饑。
迎賓送客那小官,肩扛長戈和祋棍。像他那樣小人物,三百朝官不屑顧。
鵜鶘停在魚梁上,水沒打濕它翅膀。像他那樣小人物,不配穿那好衣服。
鵜鶘停在魚梁上,水沒打濕它的嘴。像他那樣小人物,不配高官與厚祿。
云蒸霧罩濃又密,南山早晨云霧多。美麗俊俏真可愛,少女忍饑又挨餓。
候人:官名,是看守邊境、迎送賓客和治理道路、掌管禁令的小官。
何:通“荷”,扛著。祋(duì):武器,殳的一種,竹制,長一丈二尺,有棱而無刃。
彼:他。其:語氣詞。之子:那人,那些人。
赤芾(fú):赤色的芾。芾,祭祀服飾,即用革制的蔽膝,上窄下寬,上端固定在腰部衣上,按官品不同而有不同的顏色。赤芾乘軒是大夫以上官爵的待遇。三百:可以指人數,即穿芾的有三百人;也可指芾的件數,即有三百件芾。
鵜(tí):即鵜鶘,水禽,體型較大,喙下有囊,食魚為生。梁:伸向水中用于捕魚的堤壩。
濡(rú):沾濕。
稱:相稱,相配。服:官服。
咮(zhòu):禽鳥的喙。
遂:終也,久也。媾:婚配,婚姻。
薈(huì)、蔚:云起蔽日,陰暗昏沉貌。
朝:早上。隮(jī):同“躋”,升,登。
婉:年輕。孌(luán):貌美。
季女:少女。斯:這么。
參考資料:
1、姜亮夫 等.先秦詩鑒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288-291
這是一首對好人沉下僚,庸才居高位的現實進行譏刺的歌詩。
詩的第一章是用賦的手法,將兩種不同的人兩種不同的遭際進行了對比。前兩句寫“候人”,后兩句寫“彼子”。
“候人”的形象是扛著戈扛著祋。顯示出這位小吏,扛著武器,在道路上執勤的辛苦情貌。
“彼子”的形象是佩戴著三百赤芾?!氨似渲印编嵐{解為“是子也”,用現代漢語說,即“那個(些)人”,或更輕蔑一些呼為“他那(他們那些)小子”?!叭俪嘬馈比缱鳛槿俑背嘬澜?,則極言其官位高、排場大、生活奢靡。如真是有三百副赤芾的人,則其人(“彼子”)不是一般的大官,而是統率大官的頭頭,即國君?!蹲髠鳌べ夜四辍酚洉x文公入曹云:“三月丙午入曹,數之,以其不用僖負羈而乘軒者三百人也?!倍蓬A注曰:“軒,大夫車。言其無德居位者多?!背塑?、赤芾是同一級別的待遇,故言乘軒者三百,即三百赤芾也。而晉文入曹正是曹共公時,所以《毛序》說此詩是刺曹共公,因其“遠君子而好近小人”。如以此章而言,刺共公之說較為貼切;但從下幾章內容看,則又是指一般的權要顯貴更為貫順統一。
這四句沒有作者的直接評語以明其愛憎,然愛憎之情已蘊于敘述之中?!昂胃昱c祋”,顯出其職微官小、勤勞辛苦,寄予一片同情;“三百赤芾”,則無功受祿位、無能得顯貴,譴責、不滿之情已溢于言表。此章可以說是全篇的總綱,下面諸章就在此基礎上展開,進一步抒發感慨,以刺“彼子”為主。
第二、三章改用“比”法;前二句是比喻,后兩句是主體,是正意所在處。
鵜鶘站在魚梁上,只須頸一伸、喙一啄就可以吃到魚,不必入水,不必沾濕翅膀。所以然者,是由于地位特殊,近水魚梁乃可不勞而獲。后兩句直指“彼子”,言其“不稱其服”。服者,官階的標志也。身服高品赤芾,享受種種特權,但無才無能,無功受祿,無勞顯榮,與鵜鶘站在魚梁上伸脖子吃魚相類。
第三章再深一層:說鵜鶘不僅不沾濕翅膀,甚至連喙也可以不沾濕就可以吃到魚。因為有的魚有時會躍出水面,有的魚會跳到壩上。這樣站在壩上的鵜鶘就可連喙都不濕,輕易地攫取到魚兒。而后兩句寫到“彼子”也深一層,不僅不勞而獲,無功受祿,在男女婚姻上也毫不負責,違背社會公認的倫理準則,任意拋棄他的妻妾。
第二章“不稱其服”,從表里不一,才位不配上著筆譏刺;第三章“不遂其媾”則深入到內里,從品性上進行揭露譴責。
第四章又改用起興手法。前兩句以寫景起興——天色灰蒙陰暗,這是南山上朝云升騰。這句起興與后面的敘事有著某種氛圍或情緒上的聯系:一個美貌的少女競被遺棄在外受饑挨餓,如此慘象,目不忍睹,天地昏沉,無處尋找光明?!凹九桂嚒迸c“薈兮蔚兮”正相映相襯?!巴瘛?、“孌”都是美的褒贊,與“斯饑”形成強烈的反差,引起人們的同情。反過來也對造成這悲劇、慘景的惡勢力表示強烈的憎惡。有人認為這“季女”就是前邊“候人”之女,被強占又被拋棄。就全篇上下貫連的角度看,似乎不能說一點道理也沒有。
但對這第四章還有別解。王夫之《詩廣傳》云:“奚為薈蔚也?欺然而興,皴然而止,初終不相踐而面相欺也;歘(xū,即欻)然而合,欻然而離,情窮于達旦而不能固也;翳乎其相蔽而困我之視聽也,棘乎其相逼而行相奪也?!薄稗梢詾橥駥D也?詞有切而不暴也,言色違而勿能舍也,約身自束而不逾分以相奪也。合則喜、離則憂,專一其依而唯恐不相獲也?!边@里把“薈”、“蔚”、“婉”、“孌”都作為人品的比喻語?!八C”、“蔚”是比忽興、忽止,忽合、忽離,無堅定操守,專以蒙騙取得信任,巧取豪奪這類行為?!巴瘛?、“孌”是比言辭急切而不凌弱,自我約束而去取不逾越本分,嚴于操守、感情專一這類行為。前者比昏君佞臣,后者比英主賢臣。所以最后又說:“有薈蔚之主,則必親薈蔚之臣,才相近而弗論其情也。詧(chá,即察)魏征之娬媚,念褚遂良之依人,匪太宗才有大過人者,征與遂良惡能與薈蔚之子爭一朝之饑飽哉!”這是將薈蔚婉孌當作“比”法去理解。這與《毛序》所說刺曹共公“遠君子而好近小人”的觀點是一致的,故可備一說。
這四章賦比興手法全用上,由表及里,以形象顯示內涵,同情候人、季女,憎惡無德而尊、無才而貴的當權官僚;對高才沉下僚,庸俗居高位的現實盡情地揭露譴責。陳震《讀詩識小錄》云:“三章逐漸說來,如造七級之塔,下一章則其千絲鐵網八寶流蘇也?!痹u論可以說很貼切。
游白鹿洞書院。。項安世。 晦翁一別遂千秋,跨鹿乘云何處游。人隨流水去不返,名與好山空自留。峰巒楫楫田園凈,藤剌深深磴道幽。寶匣塵生弦索斷,遺音重撫淚雙流。
癖性。宋代。釋文珦。 癖性唯耽靜,溪山占一坳。小橋橫獨水,矮屋蓋重茅??簿?,深蹊密陰交。閒門終日掩,不許俗人敲。
呂居仁惠建昌紙被。宋代。劉子翚。 寒聲晚移林,殘臘無幾日。高人擁楮眠,臠卷意自適。素風含混沌,春煦回呼吸。余溫偶見分,來自芝蘭室。乍舒魄流輝,忽卷潮無跡。未能澡余心,愧此一衾白。嘗聞旴江藤,蒼崖走虬屈。斬之霜露秋,漚以滄浪色。粉身從澼絖,蛻骨齊麗密。乃知瑩然姿,故自慚陶出。治物猶貴精,治心豈宜逸。平生感交游,耳剽非無得。精神隨事分,內省殊未力。寸陰捐已多,老矣將何及。自從得此衾,夢覺常惕惕。清如夷齊鄰,粹若淵騫覿。獨警發鏗鍧,邪思戢毫忽。勿謂絕知聞,虛闈百靈集。鼎鬴或存戒,韋弦亦規失。則知君子所,惠以勵蒙塞。
浣溪沙。近現代。呂碧城。 已信潮音是梵音,滄浪淘洗去來今。百年身世此沉吟。揭地蠻煙誰扣馬,稽天狂海待填禽。樓船高處怕登臨。
自肅州出嘉峪關。。裴景福。 武帝雄風不可攀,昆侖新辟漢河山。右賢烽火過金嶺,飛將旌旗出玉關。大夏無心通竹杖,貳師有淚灑刀環。誰憐屬國還朝日,甲帳空懸兩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