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峭碧摩天,逍遙不記年。
撥云尋古道,倚石聽流泉。
花暖青牛臥,松高白鶴眠。
語來江色暮,獨自下寒煙。
此詩寫作時間難以確定,可能是李白青年時期的作品,作于蜀中。
此詩首聯“群峭碧摩天”,逍遙不記年從大處落筆,起勢不凡。“峭”壯群峰之勢,“碧”繪其色,補以“摩天”二字,壯觀的景象全出。這是些雍尊師隱居所在。下句“逍遙”二字贊美雍尊師超塵拔俗的人生態度;“不記年”則為補足“逍遙”之意,遠離塵囂,連歲月的流逝都不屑去計算了。上句寫景,下句寫人,寫景也為寫人,人景渾然一體,顯得崇高、挺拔、永恒。
頷聯“撥云尋古道,倚石聽流泉”緊扣詩題,著意寫“尋”。“撥”與“尋”二字絕妙,生動地再現了尋者攀登的舉止和情態。詩人穿過霧隱云橫的丹巖翠壁奮力攀登之后,斜靠在長藤古樹之上,一覽眾山景色,傾聽流泉歡歌。上句從視覺著筆,寫行尋的艱難和樂趣;下句則從聽覺落墨,流泉叮咚,沁心悅耳。
頸聯“花暖青牛臥,松高白鶴眠”以五彩交輝的濃筆,靜中有動,動中有靜地描繪了雍尊師居所優美、靜謐、仙境般的環境。用青牛、白鶴來點綴隱居處,又用花和松做烘托,“臥”與“眠”清幽、安謐、靜美的境界活脫而出。
尾聯“語來江色暮,獨自下寒煙”以素冷的色調,潑墨揮灑出一幅清幽雋永的畫面。上句“語來”二字,省去了詩人與雍尊師的高談闊論的細節,但可以想象他們感情之融洽,談吐之投機。開懷暢飲,不覺已是黃昏,只好分手。詩人獨自從寒煙籠罩的摩天碧峰上走下來。“下”字不僅與首句呼應,還別有情趣,與“暮”“獨”“寒”三字在一聯中連用,使人頓生寒氣撲面而至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