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湖瞻望遠,象闕憲章新。
四海猶多難,中原憶舊臣。
與時安反側(cè),自昔有經(jīng)綸。
感激張?zhí)觳?,從容靜塞塵。
南圖回羽翮,北極捧星辰。
漏鼓還思晝,宮鶯罷囀春。
空留玉帳術(shù),愁殺錦城人。
閣道通丹地,江潭隱白蘋。
此生那老蜀?不死會歸秦!
公若登臺輔,臨危莫愛身!
詩歌前四句寫朝廷君王更替、四海多難之際需要嚴武這樣的舊臣。嚴武在玄宗朝曾任侍御史,肅宗朝曾任京兆少尹、御史中丞。不說朝廷而說中原,是贊揚嚴武為眾望所歸,表明他這次還朝,是大家所盼望的。
這四句贊揚嚴武文韜武略滿腹經(jīng)綸,在平叛收京鎮(zhèn)守一方等各方面均有杰出貢獻。安祿山叛亂后,玄宗逃往成都,肅宗即位靈武(今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靈武縣北)。嚴武也到靈武輔佐肅宗,搞好安定團結(jié)。后兩句借用張?zhí)觳?,比喻國家的政治局勢。這是說嚴武過去在中央工作,曾經(jīng)激于忠憤,協(xié)助打開當時的局面,收復兩京。塞上由于戰(zhàn)爭而揚起的沙塵,說嚴武鎮(zhèn)守四川,又從容不迫地將和少數(shù)民族之間的糾紛平息下去了。
“漏鼓還思晝,宮鶯罷囀春”,首句用典《莊子·逍遙游》上的寓言:大鵬飛到九萬里的高度,背負青天,然后圖謀遷移到南海去,用來比喻志向遠大。這是贊美嚴武抱有大志,要將四川地區(qū)治理好,有如大鵬展翅,而今奉召回朝,又好比它回翅由南方飛返北方。“北極”一句,古人認為:它位于天體最高處,其它的星都拱衛(wèi)著它。這是贊美嚴武一向忠心耿耿地為皇帝工作,這次內(nèi)調(diào)中央,更加接近,和其他大臣一道猶如眾星捧著北極星?!奥┕摹币痪涫窃O(shè)想嚴武上朝情景,待漏聽鼓,直到天亮?!皩m鶯”一句,這是點明嚴武入朝已在夏天,宮鶯都不歌唱了。鳥叫得好聽叫囀。
“閣道通丹地,江潭隱白蘋。”事實上,“玉帳術(shù)”一句是典用一種迷信說法。這是說嚴武還朝后,雖然留下了玉帳術(shù),足以“靜塞塵”保護成都人民。突出嚴武在四川政績,令百姓思念,最后寫杜甫自己淹留四川心中惆悵,希望自己此生不要終老蜀地,爭取再回朝廷做官,從多角度寫贈別之意。詩的最后二句是全詩核心,也是杜甫最鄭重的囑咐——如果嚴武回朝擔任輔弼要職,一定要克盡職守,不能臨危惜身。
嚴武入朝既是杜甫的政治理想的一種延伸,也在客觀上使杜甫又失去了經(jīng)濟依靠,此后二年詩人漂泊在梓州、閬州,直到唐代宗廣德二年(764年),嚴武復回成都任東西川節(jié)度使,杜甫才又攜家回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