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侍御史
《六典》曰：侍御史掌糾舉百僚，推鞫獄訟。凡有別付者，則按其實狀以奏。若尋常之獄，推訖，斷於大理。凡事非大夫、中丞所劾而合彈奏者，則具其事為狀；大夫、中丞押大事，則豸冠、朱衣、纁裳、白紗、中單以彈之，小事常服而已。
《續(xù)漢書·百官志》曰：侍御史，員五人，秩六百石。以公府掾?qū)俑叩谘a之，或牧守、議郎、郎中為之。掌察非法，受公卿群吏奏事，有違失者舉劾之。凡郊廟及大拜則一人監(jiān)威儀，有違失者則劾奏。
《漢官儀·侍臣下》曰：御史，秦官也。案周有御史，掌邦國都鄙及萬民之治，令以贊冢宰。
應(yīng)劭《漢官儀》曰：侍御史，周官也。為柱下史，冠法冠一名曰"柱后"，以鐵為之，言其審固不撓也?；蛘f古有獬豸獸，主觸邪佞，故執(zhí)憲者以其角形為冠耳。余覽《秦事》云："始皇滅楚，以其君冠賜御史。"漢興襲秦，因而不改。
《漢書儀》曰：御史員四十五人，皆是六百石。其十五人衣絳，給事殿中為御史。宿廬在石渠門外，二人尚璽，四人持書，給事二人侍前，中丞一人領(lǐng)余三十人留寺，理百官事也。
《史記》曰：趙禹者，郿人。武帝即位，禹以刀筆吏積勞遷為侍御史，與張湯論定律令。
又曰：下杜人程邈為御史，得罪始皇，幽系云陽十年。從獄中作大篆，少者增益，多者減損，方者使員，員者使方，奏之，始皇善之，出為御史。
又曰：張蒼好舊歷，秦時為御史，主柱下方書。
《漢書》曰：江充拜直指繡衣，使督三輔盜賊，禁察逾侈。時近臣多奢僣，充皆舉劾，請沒入車馬，令身從北軍擊匈奴。奏聞，貴戚惶恐。
又曰：王駕字翁孺，武帝時為繡衣御史，逐捕群盜，皆縱而不誅。
又曰：嚴(yán)延年遷御史，劾霍光專廢立。
《東觀漢記》曰：陳寵，曾祖父咸哀平間以明律為侍御史。王莽篡位，父子相將歸鄉(xiāng)里，閉門不出，乃收家中律令、文書壁藏之，以俟圣主。咸常戒子孫為人議法當(dāng)依輕，雖有百金之利，無與人重。
《后漢書》曰：桓典為侍御史，執(zhí)政無所避，常乘驄馬，京師畏之。語曰："行行且止，避驄馬御史。"
又曰：杜詩為御史，安集洛陽。時將軍蕭廣放縱兵士，暴橫民間，百姓惶擾。詩敕曉不改，遂格殺廣，還以狀聞。世祖召見，賜以棨戟焉。
又曰：李恂拜侍御史，持節(jié)使幽州，宣布恩澤，慰撫北狄，所過皆圖寫山川、屯田，聚落百馀卷，悉封奏上，肅宗嘉之。
又曰：光武聞杜林還三輔，乃征拜侍御史。引見，問以經(jīng)書、故舊及西州事，甚悅之，賜以車馬衣被。
又曰：陳翔字子麟，拜侍御史。元日朝賀，大將軍梁冀威儀不整，翔奏請收冀治罪，時人奇之。
又曰：楊秉字叔節(jié)，拜侍御史，京畿咸稱其宰相之才。
又曰：譙玄為繡衣使者，持節(jié)分行天下，觀覽風(fēng)俗，所至專行誅賞。
《續(xù)后漢書》曰：種暠字景伯。順帝時為侍御史，監(jiān)護太子于承光宮。中常侍高梵受敕迎太子，不赍詔書，以衣車載太子欲出，太子太傅高褒不知所以，力不能止，開門臨去。暠至，橫劍當(dāng)車曰："御史受詔監(jiān)護太子。太子國之儲副，人命所系。常侍來，無一尺詔書，安知非挾奸耶？今日之事，有死而已。"梵不敢爭。
又曰：張綱字文紀(jì)，遷侍御史。漢初，遣八使巡行風(fēng)俗，八使同日拜，謂之八彥，皆宿儒要位，惟綱年少官微，受命各之所部，而綱獨埋車輪於洛陽都亭，曰："豺狼當(dāng)路，安問狐貍？"遂奏大將軍梁冀兄弟罪惡，京師震悚。
《魏志》曰：袁紹字本初，有姿貌威容，能折節(jié)下士，士多附之。太祖少與交，以大將軍掾為侍御史。
又曰：帝嘗大會殿中，御史簪白筆側(cè)階而坐，上問左右："此為何官何主？"左右不對。辛毗曰："謂御史。舊時簪筆以奏不法，今者直備官但珥筆耳。"
《吳志》曰：呂岱親近吳都徐原，慷愾有才志，岱知其可成，賜巾褠，(居侯切，丹衣。)與共言論，后遂薦拔，官至侍御史。原性忠壯，好直言。岱時有得失，原輒諫爭，又公論之，人或以告岱，岱笑："是我所以貴德淵(德淵，岱字。)者也。"及原死，岱哭之甚哀，曰："德淵，呂岱之益友，今不幸，岱復(fù)於何聞過？"談?wù)呙乐?/p>
又曰：張纮字子綱，廣陵人也。孫策遣纮奉章至許宮，留為侍御史，少府孔融等皆與親善。
又曰：朱據(jù)字子范，吳郡人也，補侍御史。是時選曹尚書暨艷疾貪污在位，欲沙汰之。據(jù)以為天下未定，宜以功覆過，棄瑕取用，舉清勵濁，足以沮勸，若一時貶黜，懼有后咎。艷不聽，卒敗。
《晉書》曰：庾峻字山甫。長安大獄久不決，轉(zhuǎn)峻御史往斷，朝野稱當(dāng)。
又曰：劉毅子〈白敦〉，(它昆切。)正直有父風(fēng)，為御史。庫失火，尚書郭彰率百人自衛(wèi)而不救火，〈白敦〉正色詰之。彰怒曰："我能截卿角也！"〈白敦〉勃然謂彰曰："君何時敢恃寵作威作福，天子法冠而欲截角！"呼命紙筆奏之，彰伏不敢言。眾人皆釋，乃止。
《隋書》曰：柳調(diào)轉(zhuǎn)侍御史，左仆射楊素嘗於朝堂見調(diào)，因獨言曰："柳調(diào)通體弱，獨搖不須風(fēng)。"調(diào)斂板正色曰："調(diào)信無取者，公不當(dāng)以為侍御史；調(diào)信有可取，不應(yīng)發(fā)此言！公當(dāng)具瞻之秋，樞機何可輕發(fā)？"素甚奇之。
又曰：游元為侍御史，奉使於黎陽督運，會楊玄感作逆，乃謂元曰："獨夫肆虐天下，士大夫肝腦涂地，以陷身絕域之所，軍糧斷絕，此亦天亡之時，我今親率義兵誅無道，卿意如何？"元正色答曰："尊公荷國寵靈，功參佐命，高官重祿，近古莫儔，公之兄弟青紫交映，當(dāng)謂竭誠盡節(jié)，上答鴻恩，豈意墳土未乾，親圖反噬，深為明公不取，愿思禍福之端。仆有死而已，不敢聞命。"玄感怒而囚之，屢脅以兵，竟不屈節(jié)，於是害之。
又曰：陳孝意，大業(yè)初為魯郡司法書佐，郡內(nèi)號為廉平。太守蘇威嘗欲殺一囚，孝意固諫，至於再三，威不許。孝意因解衣，請先受死。良久，威意乃解，謝遣之。漸加禮敬。及威為納言，奏孝意侍御史。
又曰：獬豸冠，案《禮圖》曰："法冠也。一曰柱后惠文。"(如淳注《漢官》云："惠，蟬也。細(xì)如蟬翼，今御史服之禮圖也。")
又曰：獬豸冠，高五寸，秦制也。法官服之。案《董巴志》云："獬豸，神羊也。"蔡邕云："如麟一角。"應(yīng)劭云："古有此獸，主觸不直，故執(zhí)憲者為冠以象之。秦滅楚，以其冠賜御史。"
《唐書》：李素立丁憂，高祖令所司奪情授七品清要官，所司權(quán)擬雍州刺史錄參軍。高祖曰："此官要而不清。"又?jǐn)M秘書郎，高祖曰："此官清而不要。"遂擢授侍御史。
又曰：柳范為侍御史，時吳王恪好畋獵，損居人田苗，范奏憚之。太宗因謂侍臣曰："權(quán)萬紀(jì)事我兒，不能匡正，其罪合死。"范進曰："房玄齡事陛下，猶不能諫止畋獵，豈可獨罪萬紀(jì)？"太宗大怒，拂衣而去。久之，獨引范曰："何得逆折我？"范曰："臣聞主圣臣直，陛下仁明，臣敢不盡愚直？"太宗意乃解。
又曰：高宗嘗問群臣求可為御史者，僉舉萬年尉楊子(失其名。)居數(shù)月，復(fù)問之，群臣又舉焉。上曰："吾聞斯人常褻服居公堂視事，其可為準(zhǔn)繩司乎？"由是百司群僚必表而視事。
又曰：乾封中韋仁約除侍御史，與公卿相見，未嘗行拜禮?；蛎阒?，仁約曰："雕鶚鷹鹯豈眾禽之偶，奈何設(shè)拜以狎之？"且耳目之官，故當(dāng)特立乃曰御史。銜命出使，不能動搖山岳，震懼州縣，誠曠職耳。"
又曰：賈言忠，河南洛陽人也。乾封中為侍御史，時朝廷有事遼東，言忠奉使往支軍糧，及還，高宗問以軍事。言忠畫其山川地勢，且陳遼東可平之狀。高祖悅。又問諸將優(yōu)劣。言忠曰："李勣先朝舊臣，圣鑒所悉；龐同善雖非斗將，而持軍嚴(yán)整；薛仁貴勇冠三軍，名可振敵；高侃儉素自處，忠果有謀；契苾何力沉毅持重，有統(tǒng)御之才，然頗有忌前之癖。諸將夙夜小心，忘身憂國，莫逮於李勣者。"高宗深然之。
又曰：劉思立，宋州寧陵人也。高宗時為侍御史。屬河南河北旱儉，遣御史中丞崔謐等分道存問賑給。思立上疏諫曰："今麥序方秋，蠶功未畢；三時之務(wù)，萬姓所先；敕使撫巡，人皆竦抃；忘其家業(yè)，翼此天恩，踴躍參迎，必難抑止；集聚既廣，妨廢亦多。加以途程往還，兼之晨夕停滯。既緣賑給，須立簿書；本欲安存，卻成煩擾。又無驛之處，騎馬稍難。簡擇公私，須臾追集。雨后農(nóng)務(wù)，特切常情，蹔廢須臾，即虧歲計。每為一馬，遂勞數(shù)家，從此相乘，恐更滋甚。望且委州縣賑給，待秋后閑時出使褒貶。"疏奏，謐等遂不行。
又曰：李義府恃寵用事。婦人淳于氏，有美色，坐事系大理，乃諷丞畢正義枉法出之。將納為妾，會有密言其狀者。上令給事中劉仲軌鞫之。義府恐泄其謀，逼正義自縊於獄中。上知，而特原義府之罪。侍御史王義方奏："義府擅殺寺丞，陛下雖已釋放，然天子置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本欲水火相濟，鹽梅相成，然后庶績咸熙，風(fēng)雨交泰，則知人主不得獨是非。昔唐堯至圣，失之於四兇；漢祖深仁，失之於陳犭希；光武聰明寬恕，失之於逢萌；魏武勇略英雄，失之於張邈。此英杰之主，莫不失之於前，得之於后。今陛下繼圣，撫有萬邦，蠻陬夷落，猶懼刑綱，況輦轂咫尺，奸臣肆虐。殺一六品寺丞，足使忠臣抗憤；縱令正義自縊，此事彌不可容。便是畏義府之權(quán)勢，能殺身以滅口。此則生殺之威，已非主出；賞罰之柄，下移奸佞。請乞重勘，當(dāng)正義死之由，雪冤氣於幽泉，誅奸臣於白日。"對仗叱義府，令下；義府視，不退；義方三叱。上既無言，義府趨出。
又曰：王志愔，博州聊城人也。少以進士擢第，神龍年累除左臺御史。執(zhí)法剛正，百僚畏憚，時人呼"皂雕"言其顧瞻人吏如雕鶚之視燕雀也。
又曰：蘇瑰案問鄭普思，其妻有寵於韋庶人，特敕令對御辨折，上屢抑瑰而伸普思。侍御史范獻忠歷階而前曰："臣請先罪蘇瑰。"上問其故。獻忠曰："蘇瑰國之大夫，荷榮貴久矣，不斬逆賊而后聞奏，今使?；筇炻?，搖動刑柄。而普思反狀昭露，陛下曲為申理，此則王者不死。今圣躬萬福，豈有兩天子耶？臣請先死，終不能事普思。"上意乃解，獄遂定。
又曰：御史遭長官於途，皆免帽降乘，長官戢轡，辭而上馬。乾封中王本立為御史，意氣頗高，途逢長官，端揖而已，自是諸人或降而立，或足至地，或側(cè)鞭弛鐙，輕重?zé)o恒。開元以來，但舉鞭聳揖而已也。
又曰：劉藏器為侍御史，時衛(wèi)卿尉遲寶琳抑人為妾，藏器奏請還其父母。上既可其奏，寶琳私奏乞之，上又從之。藏器復(fù)執(zhí)奏，上又可之。寶琳又請，如是三。藏器進言曰："法者，海內(nèi)之懸衡，上下之所共，若刑罰不中，則人無所措手足。陛下若用舍恣情，愛憎由己，則國之刑憲何所施陳。今寶琳請，陛下從之；臣執(zhí)奏，陛下亦從之。今日從之，明日又改之，欲令下人何以遵奉？夫人無信不立，匹夫匹婦尚不可失信，況為天子，安可戲言？今陛下二三其言？處分不定，臣恐四海之內(nèi)，無所適從。"上竟從藏器所奏。
又曰：王播為侍御史。貞元末，華臣李實為京兆尹，恃恩頗橫，嘗遇播於途不避。故事，尹避臺官。播移文詆之。
又曰：溫造拜侍御史，請復(fù)置彈事朱衣、豸冠於外廊，大臣阻而不行。李祐自夏州入拜金吾，違制進馬一百五十匹，造正衙彈奏，祐股戰(zhàn)汗流。祐私謂人曰：吾逾蔡州城擒吳元濟，未嘗心動，今日膽落於溫御史，吁可畏哉！"
《英雄記》曰：袁紹辟大將軍府，不得已，起從命，舉高第，遷侍御史。弟術(shù)為尚書，紹不欲為臺下，告疾求退。
《三輔決錄》曰：韋約字季明。司徒劉愷甚敬重之，謂曰："君以輕去就，故大位不躋，今歲垂盡，選御史實欲煩君。"約曰："犬馬齒盡，既無膂力，又無考課；所以躊躇戀慕者，以明公禮遇隆崇，未能自割。"因稱素有風(fēng)疾，眩冒不堪久侍，遂徒跣趨出，公追不及。
《陳留耆舊傳》曰：楊仁字文義，明帝引見，問當(dāng)代政治之事，仁對，上大奇之，拜侍御史。明帝崩，是時，諸馬貴賤各爭入宮，仁被甲持戟遮敕宮門不得令入。章帝既立，諸馬貴更贊仁刻峻，於是上善之。
《通典》曰：侍御史之職四。謂推、(推，有掌推鞠。)彈、(掌彈舉。)公廨、(知公廨事。)雜事，(臺中事悉總之。)定殿中監(jiān)察以下職事及進名改轉(zhuǎn)，臺內(nèi)之事悉主之，號為臺端，它人稱之曰"端公"。其知雜事者謂之雜端，最為雄極。食座之南設(shè)橫榻謂之南床，殿中監(jiān)察不得坐。(亦謂之癡床，言處其上者，皆驕傲自得，使人如癡，故謂之癡床也。)凡侍御史之例，不出累月則遷登南省，故號為南床。百日察其行止、出入、揖讓、去就。殿中已下，皆稟而隨之先后，虧失者有罰。
又曰：二漢侍御史所掌，凡有五曹：一曰令曹，(掌律令。)二曰印曹，(掌劾日。)三曰供曹，(掌齊祀。)四曰尉馬曹，(掌廄馬。)五曰乘曹，(掌獲駕。)豹尾之內(nèi)便為禁省。
又曰：舊例御史臺不受訴訟，有通辭狀者即於臺門候，御史競往門外收采，知可彈者，略其姓名。皆云風(fēng)聞訪知。永徽中崔義玄為大夫，劾狀題告人姓名。
《黃石公陰謀秘法》曰：熒惑，火之精，御史之象，主禁令、刑罰、收捕、糾正。
○殿中侍御史
《六典》曰：殿中侍御史掌殿庭供奉之儀式。凡冬至、元正大朝會，則具服升殿。若郊祀、巡省則具服從，於旌門檢察，視其文物有虧缺則糾之。凡兩京城內(nèi)則分知左、右巡，各察其所巡之內(nèi)有不法之事。
《三國典略》曰：齊宋世良，字元文，魏孝莊時為殿中侍御史。詣河北括戶，大獲游惰；至汲郡旁見有骸骨，移書瘞之。其夜有雨滂沱，孝莊勞之曰："卿所括得丁，倍於本帳，若官人皆如此，便是更生出一天下也。"
《唐書·官品志》曰：殿中侍御史四人，掌殿中禁衛(wèi)內(nèi)事。
又曰：張行成為殿中侍御史，糾劾不避權(quán)戚，太宗以為能，謂房玄齡曰："觀古今用人，必因媒介，若行成者，朕自舉之，無先容也。"
又曰：王無競自監(jiān)察御史轉(zhuǎn)殿中侍御史。舊例，每日更直於殿前正班。宰相宗楚客、楊再思嘗離班偶語，無競前曰："朝禮至敬，公等大臣，不宜輕易以慢恒典。"楚客等大怒，轉(zhuǎn)無競為太子舍人。
又曰：殿中侍御史郭震，劾刑部尚書趙彥昭、太子賓客韋嗣立、青州刺史韋安石曰："彥昭以女巫趙五娘左道亂常，托為諸姑，潛相影援。既因提挈，遂踐臺階，或驅(qū)車造門施婦人之服，或攜妻就謁申猶子之情，同惡相濟，一至於此！又張易之兄弟，勢傾朝野，嗣立此際結(jié)為舅甥，神龍之初已合誅死，天網(wǎng)疏漏，腰領(lǐng)誤全，與安石托附阿韋，編諸屬籍。中宗晏駕，削太皇輔正之制，定阿韋臨朝之策。此時朝野危懼，人神怨憤。臣忝司清憲，敢不糾彈，彥照等并請準(zhǔn)法處分。"於是并貶官。
《山公啟事》曰：中書屬通事令史孫琳限滿，久習(xí)內(nèi)事，才宜殿中侍御史，須空補之，不審可否？詔曰："可！。"
《曹氏傳》曰：左擁起於碎吏，武帝以為能，擢為殿中侍御史。
○監(jiān)察御史
《六典》曰：監(jiān)察御史掌分察百僚，巡按郡縣，糾視刑獄，肅整朝儀。朝廷有不肅敬及斗失者，則糾而劾之。
《唐書》曰：李素立武德初為監(jiān)察御史，時有犯法不至死者，高祖將令殺之，素立諫曰："三尺之法與天下共之，法一動搖，則人無所措手足。陛下甫創(chuàng)鴻業(yè)，遐荒尚阻，奈何輦轂之下，便棄刑書？臣忝法司，不敢奉旨。"高祖從之。
又曰：張嘉貞，蒲州猗氏人也，坐事免歸鄉(xiāng)里，居長安。侍御史張循憲為河?xùn)|采訪使，薦嘉貞才堪憲官，請以己之官秩授之。則天召見，垂簾與之言，嘉貞奏曰："臣以草萊而得謁九重，是千載一遇也。咫尺之間，如隔云霧，竟不睹日月，恐君臣之道有所未盡。"則天遽令卷簾與語，大悅，擢拜監(jiān)察御史。
又曰：紀(jì)履忠為監(jiān)察御史，劾奏御史中丞來俊臣犯狀有五：一專擅國權(quán)，二謀害忠善，三贓賄貪濁，四失儀勃禮，五淫昏很戾。論茲五罪，合至萬誅，請下獄理罪。
又曰：蕭至忠為監(jiān)察御史，彈鳳閣侍郎同鳳閣鸞臺三品蘇味道贓污貶官。御史大夫李承嘉嘗召諸御史責(zé)之曰："近日彈事不咨大夫，禮乎？"眾不敢對，至忠曰："故事，臺中無長官，御史人君耳目，比肩事主，得各自彈，事不相關(guān)，或先白大夫而許彈事，如彈大夫不知白誰也？"承嘉默然，而憚其剛正。
又曰：崔琬為監(jiān)察御史，彈奏宰相宗楚客、紀(jì)處訥等驕恣跋扈，請收劾之。舊制，大臣有被御史彈者，皆俯僂趨出，待罪朝省。楚客瞋目作色，稱以忠鯁被誣。中宗令琬與楚客約為兄弟，人竊嘆焉。
又曰：齊澣，定州義豐人。少以詞學(xué)稱，弱冠制科登第。景云二年，中書令姚崇用為監(jiān)察御史。彈劾違犯，先於風(fēng)教，當(dāng)時以為稱職。
又曰：開元五年，監(jiān)察御史杜暹往磧西覆屯會郭處瓘與史獻等不葉，更相執(zhí)奏，詔暹案其事實。史獻以金遺暹，固辭。左右曰："公遠(yuǎn)使絕域，不可失蕃人情。"暹不得已受之，埋於幕下。既去，出境，乃移牒令收取之。
又曰：李勉拜監(jiān)察御史，屬朝廷右武，勛臣恃寵，多不知禮。大將榮崇嗣於行在朝堂背闕而坐，言笑自若。勉劾之，拘於省司，肅宗特原之，嘆曰："吾有李勉，始知朝廷尊矣。"
又曰：御史臺奏準(zhǔn)：舊例監(jiān)察御史從下六人，各察尚書省一司；又準(zhǔn)：興元元年十月敕令監(jiān)察從上第一人，察吏部禮部第二人，察兵部、工部第三人，察戶部，刑部第四人者。伏以監(jiān)察第一第二人已充監(jiān)察及館驛等，使新人除出使外，并無以觀其能否。今請守舊制，新人分察。從之。
又曰：元〈禾貞〉拜監(jiān)察御史，奉使東蜀，劾奏東川節(jié)度使嚴(yán)礪違制擅賦，又籍沒涂山甫等吏民八十八戶田宅奴婢。時礪已死，七州刺史皆責(zé)罰?！春特憽惦m舉職，而執(zhí)政猶有與礪厚者惡之。
又曰：楊收兄假自浙西觀察判官入為監(jiān)察御史，兄弟并居憲府，特為新例。
又曰：李憕，(音澄。)太原人也。宇文融為御史，括田戶，奏知名之士崔希逸、咸廙業(yè)、宇文順、字孺卿、李宙及憕為判官，攝監(jiān)察御史，分路檢察以課，并遷監(jiān)察御史。
又曰：柳渾拜監(jiān)察御史，臺中執(zhí)法之地，動限儀矩，渾性放曠，不甚檢束。察長拘局，忿其疏縱。渾不樂，乞外任，執(zhí)政惜其才，奏為左補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