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海陵
廢帝海陵庶人亮,字元功,本諱迪古乃,遼王宗干第二子也。母大氏。天輔六年壬寅歲生。天眷三年,年十八,以宗室子為奉國上將軍,赴梁王宗弼軍前任使,以為行軍萬戶,遷驃騎上將軍。皇統(tǒng)四年,加龍虎衛(wèi)上將軍,為中京留守,遷光祿大夫。為人僄急,多猜忌,殘忍任數(shù)。初,熙宗以太祖嫡孫嗣位,亮意以為宗干太祖長子,而己亦太祖孫,遂懷覬覦。在中京,專務(wù)立威,以厭伏小人。猛安蕭裕傾險敢決,亮結(jié)納之,每與論天下事。裕揣知其意,因勸海陵舉大事,語在《裕傳》。
七年五月,召為同判大宗正事,加特進。十一月,拜尚書左丞,務(wù)攬持權(quán)柄,用其腹心為省臺要職,引蕭裕為兵部侍郎。一日因召對,語及太祖創(chuàng)業(yè)艱難,亮因嗚咽流涕,熙宗以為忠。八年六月,拜平章政事。十一月,拜右丞相。
九年正月,兼都元帥。熙宗使小底大興國賜亮生日,悼后亦附賜禮物,熙宗不悅,杖興國百,追其賜物,海陵由此不自安。三月,拜太保、領(lǐng)三省事,益邀求人譽,引用勢望子孫,結(jié)其歡心。四月,學士張鈞草詔忤旨死,熙宗問:“誰使為之?”左丞相宗賢對曰:“太保實然。”熙宗不悅,遂出為領(lǐng)行臺尚書省事。過中京,與蕭裕定約而去。至良鄉(xiāng),召還。海陵莫測所以召還之意,大恐。既至,復(fù)為平章政事,由是益危迫。
熙宗嘗以事杖左丞唐括辯及右丞相秉德,辯及與大理卿烏帶謀廢立,而烏帶先此謀告海陵。他日,海陵與辯語及廢立事,曰:“若舉大事,誰可立者?”辯曰:“胙王常勝乎?”問其次,曰:“鄧王子阿懶。”亮曰:“阿懶屬疏,安得立?”辯曰:“公豈有意邪?”海陵曰:“果不得已,舍我其誰!”于是旦夕相與密謀。護衛(wèi)將軍特思疑之,以告悼后曰:“辯等公余每竊竊聚語,竊疑之。”后以告熙宗。熙宗怒,召辯謂曰:“爾與亮謀何事,將如我何?”杖之。亮因此忌常勝、阿懶,且惡特思。因河南兵士孫進自稱皇弟按察大王,而熙宗之弟止有常勝、查剌,海陵乘此構(gòu)常勝、查剌、阿懶、達懶。熙宗使特思鞫之,無狀。海陵曰:“特思鞫不以實?!彼炀銡⒅Wo衛(wèi)十人長仆散忽土舊受宗干恩。徒單阿里出虎與海陵姻家。大興國給事寢殿,時時乘夜從主者取符鑰歸家,以為常。興國嘗以李老僧屬海陵,得為尚書省令史,故使老僧結(jié)興國為內(nèi)應(yīng),而興國亦以被杖怨熙宗,遂與亮約。
十二月丁巳,忽土、阿里出虎內(nèi)直。是夜,興國取符鑰啟門納海陵、秉德、辯、烏帶、徒單貞、李老僧等人至寢殿,遂弒熙宗。秉德等未有所屬。忽土曰:“始者議立平章,今復(fù)何疑?!蹦朔詈A曜?,皆拜,稱萬歲。詐以熙宗欲議立后,召大臣,遂殺曹國王宗敏,左丞相宗賢。是日,以秉德為左丞相兼侍中、左副元帥,辯為右丞相兼中書令,烏帶為平章政事,忽土為左副點檢,阿里出虎為右副點檢,貞為左衛(wèi)將軍,興國為廣寧尹。于是自太師、領(lǐng)三省事勖以下二十人進爵增職各有差。己未,大赦。改皇統(tǒng)九年為天德元年。參知政事蕭肄除名。鎮(zhèn)南統(tǒng)軍孛極為尚書左丞。賜左丞相秉德、右丞相辯、平章政事烏帶、廣寧尹興國、點檢忽土、阿里出虎、左衛(wèi)將軍貞、尚書省令史老僧、辯父刑部尚書阿里等錢絹馬牛羊有差。甲子,誓太祖廟,召秉德、辯、烏帶、忽土、阿里出虎、興國六人賜誓券。丙寅,以燕京路都轉(zhuǎn)運使劉麟為參知政事。癸酉,太傅、領(lǐng)三省事蕭仲恭,尚書右丞稟罷。以行臺尚書左丞溫都思忠為右丞。乙亥,追謚皇考太師憲古弘道文昭武烈章孝睿明皇帝,廟號德宗,名其故居曰興圣宮。宋、高麗、夏賀正旦使中道遣還。
二年正月辛巳,以同知中京留守事蕭裕為秘書監(jiān)。癸巳,尊嫡母徒單氏及母大氏皆為皇太后。名徒單氏宮曰永壽,大氏宮曰永寧。乙巳,以勵官守、務(wù)農(nóng)時、慎刑罰、揚側(cè)陋、恤窮民、節(jié)財用、審才實七事詔中外。遣侍衛(wèi)親步軍都指揮使完顏思恭等以廢立事報諭宋、高麗、夏國。以左丞相兼左副元帥秉德領(lǐng)行臺尚書省事。
二月戊申朔,封子元壽為崇王。庚戌,降前帝為東昏王。給天水郡公孫女二人月俸。甲子,以兵部尚書完顏元宜等充賀宋生日使。戊辰,群臣上尊號曰法天膺運睿武宣文大明圣孝皇帝,詔中外。永壽、永寧兩太后父祖贈官有差。以右丞相唐括辯為左丞相,平章政事烏帶為右丞相。三月丙戌,宋、高麗遣使賀即位。以弟袞為司徒兼都元帥。詔以天水郡王玉帶歸宋。四月戊午,殺太傅、領(lǐng)三省事宗本,尚書左丞相唐括辯,判大宗正府事宗美。遣使殺領(lǐng)行臺尚書省事秉德,東京留守宗懿,北京留守卞及太宗子孫七十余人,周宋國王宗翰子孫三十余人,諸宗室五十余人。辛酉,以尚書省譯史蕭玉為禮部尚書,秘書監(jiān)蕭裕為尚書左丞,司徒袞領(lǐng)三省事、封王,都元帥如故,右丞相烏帶司空、左丞相兼侍中,平章政事劉筈為尚書右丞相兼中書令,左丞宗義,右丞溫都思忠為平章政事,參知政事劉麟為尚書右丞,殿前左副點檢仆散忽土為殿前都點檢。
五月戊子,以平章行臺尚書省事、右副元帥大抃為行臺尚書右丞相,元帥如故。壬辰,以左副元帥撒離喝為行臺尚書左丞相,元帥如故。同判大宗正事宗安為御史大夫。六月丙午朔,高麗遣使賀即位。甲子,太廟初設(shè)四神門及四隅罘罳。
七月己丑,司空、左丞相兼侍中烏帶罷。以平章政事溫都思忠為左丞相,尚書左丞蕭裕為平章政事,右丞劉麟為左丞,侍衛(wèi)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完顏思恭為右丞。參知政事張浩丁憂,起復(fù)如故。戊戌,夏國遣使賀即位及受尊號。八月戊申,以司徒袞為太尉、領(lǐng)三省事,都元帥如故。以禮部尚書蕭玉為參知政事。
九月甲午,立惠妃徒單氏為皇后。十月癸卯,太師、領(lǐng)三省事勖致仕。辛未,殺太皇太妃蕭氏及其子任王偎喝。使使殺行臺左丞相、左副元帥撒離喝于汴,并殺平章政事宗義、前工部尚書謀里野、御史大夫宗安,皆夷其族。以魏王斡帶之孫活里甲好修飾,亦族之。十一月癸未,尚書右丞相劉筈罷。以會寧牧徒單恭為平章政事。尚書左丞劉麟、右丞完顏思恭罷。以參知政事張浩為尚書右丞。乙酉,以行臺尚書左丞張通古為尚書左丞。丙戌,白虹貫日。丁亥,以太后旨稱令旨。戊子,以十二事戒約官吏。己丑,命庶官許求次室二人,百姓亦許置妾。
十二月癸卯朔,詔去群臣所上尊號。丙午,初定襲封衍圣公俸格。命外官去所屬百里外者不許參謁,百里內(nèi)者往還不得過三日。癸丑,立太祖射碑于紇石烈部中,上及皇后致奠于碑下。甲寅,野人來獻異香,卻之。乙卯,有司奏慶云見,上曰:“朕何德以當此。自今瑞應(yīng)毋得上聞,若有妖異,當以諭朕,使自警焉。”己未,罷行臺尚書省。改都元帥府為樞密院。詔改定繼絕法。以右副元帥大抃為尚書右丞相兼中書令,參知行臺尚書省事張中孚為參知政事,都元帥袞為樞密使,太尉、領(lǐng)三省事如故,元帥左監(jiān)軍昂為樞密副使,刑部尚書趙資福為御史大夫。
三年正月癸酉朔,宋、夏、高麗遣使來賀。乙亥,參知政事蕭玉丁憂,起復(fù)如故。癸未,立春,觀擊土牛。丁亥,初造燈山于宮中。戊子,生辰,宋、高麗、夏遣使來賀。甲午,初置國子監(jiān)。謂御史大夫趙資福曰:“汝等多徇私情,未聞有所彈劾,朕甚不取。自今百官有不法者,必當舉劾,無憚權(quán)貴。”乙未,上出獵,宰相以下辭于近郊。上駐馬戒之曰:“朕不惜高爵厚祿以任汝等,比聞事多留滯,豈汝等茍圖自安不以民事為念耶?自今朕將察其勤惰,以為賞罰,其各勉之?!倍∮希缀缲炄?。二月丁巳,還宮。
三月庚寅,以翰林學士劉長言等為宋生日使。壬辰,詔廣燕城,建宮室。己亥,謂侍臣曰:“昨太子生日,皇后獻朕一物,大是珍異,卿試觀之?!奔闯鲋T絳囊中,乃田家稼穡圓?!昂笠馓由顚m之中,不知民間稼穡之艱難,故以為獻,朕甚賢之?!彼脑卤?,詔遷都燕京。辛酉,有司圖上燕城宮室制度,營建陰陽五姓所宜。海陵曰:“國家吉兇,在德不在地。使桀、紂居之,雖卜善地何益。使堯、舜居之,何用卜為。”丙寅,罷歲貢鷹隼。沂州男子吳真犯法,當死,有司以其母老疾無侍為請,命官與養(yǎng)濟,著為令。閏月辛未朔,命尚書右丞張浩調(diào)選燕京,仍諭浩無私徇。丙子,命太官常膳惟進魚肉,舊貢鵝鴨等悉罷之。丁丑,罷皇統(tǒng)間苑中所養(yǎng)禽獸。歸德軍節(jié)度使阿魯補以撤官舍材木構(gòu)私第,賜死。戊戌,詔朝官稱疾不治事者,尚書省令監(jiān)察御史與太醫(yī)同診視,無實者坐之。
五月壬子,以戒敕宰相以下官,詔中外。戊辰,宰臣請益嬪御以廣嗣續(xù)。上命徒單貞語宰臣,前所誅黨人諸婦人中多朕中表親,欲納之官中。平章政事蕭裕不可,上不從。遂納宗本子莎魯啜,宗固子胡里剌、胡失打,秉德弟糺里等妻宮中。六月丙子,殺太府監(jiān)完顏馮六。宋遣使祈請山陵,不許。九月庚戌,賜燕京役夫帛,人一匹。以東京路兵馬都總管府判官蕭子敏為高麗生日使,修起居注蕭彭哥為夏國生日使。
十月己巳,殺蘭子山猛安蕭拱。以右副點檢不術(shù)魯阿海等為宋正旦使。十一月癸亥,詔罷世襲萬戶官,前后賜姓人各復(fù)本姓。十二月戊辰,杖壽寧縣主徐輦。癸酉,獵于近郊。乙酉,還宮。是歲,子崇王元壽薨。
四年正月丁酉朔,宋、高麗、夏遣使來賀。群臣請立皇太子,從之。戊戌,初定東宮官屬。立捕盜賞格。癸卯,太白經(jīng)天。壬子,生辰,宋、高麗、夏遣使來賀。癸亥,朝謁世祖、太祖、太宗、德宗陵。甲子,還宮。二月丁卯,立子光英為皇太子,庚午,詔中外。甲戌,如燕京。昭義軍節(jié)度使蕭仲宣家奴告其主怨謗。上曰:“仲宣之侄迪輦阿不近以誹謗誅,故敢妄訴?!泵鼩⒏嬲?。迪輦阿不者,蕭拱也。戊子,次泰州。
三月丙申朔,以刑部尚書田秀穎等為宋生日使。四月丙寅朔,有司請今歲河南、北選人并赴中京銓注,從之。壬辰,上自泰州如涼陘。五月丁酉,獵于立列只山。甲寅,賜獵士,人一羊。乙卯,次臨潢府。丁巳,太白經(jīng)天。六月甲子朔,駐綿山。戊寅,權(quán)楚底部猛安那野伏誅。七月癸卯,命崇義軍節(jié)度使烏帶之妻唐括定哥殺其夫而納之。八月癸亥朔,獵于途你山。甲戌,以侍御史保魯鞫事不實,杖之。丙子,次于鐸瓦。
九月甲午,次中京。丙午,尚書右丞相大抃罷。殺太府少監(jiān)劉景。以都水使者完顏麻潑為高麗生日使,吏部郎中蕭中立為夏國生日使。十月壬戌朔,使使奉遷太廟神主。御史大夫趙資福罷。甲申,以太子詹事張用直等為賀宋正旦使。殺太祖長公主兀魯,杖罷其夫平章政事徒單恭,封其侍婢忽撻為國夫人。恭之兄定哥初尚兀魯,定哥死,恭強納焉,而不相能,又與侍婢忽撻不協(xié)。忽撻得幸于后,遂譖于上,故見殺,而并罷恭。
十一月戊戌,以咸平尹李德固為平章政事。辛丑,買珠于烏古迪烈部及蒲與路,禁百姓私相貿(mào)易,仍調(diào)兩路民夫,采珠一年。戊申,以前平章政事徒單恭為司徒。
十二月甲子,斬妄人敲仙于中京市。辛未,以汴京路都轉(zhuǎn)運使左瀛等為賀宋正旦使。庚寅,太尉、領(lǐng)三省事、樞密使袞薨。
貞元年正月辛卯朔,上不視朝。詔有司受宋、高麗、夏、回紇貢獻。丙午,生辰,宋、高麗、夏遣使來賀。以中京留守高楨為御史大夫。
二月庚申,上自中京如燕京。三月辛亥,上至燕京,初備法駕,甲寅,親選良家子百三十余人充后宮。乙卯,以遷都詔中外。改元貞元。改燕京為中都,府曰大興,汴京為南京,中京為北京。丙辰,以司徒徒單恭為太保、領(lǐng)三省事,平章政事蕭裕為右丞相兼中書令,右丞張浩、左丞張通古為平章政事,參知政事張中孚為左丞,蕭玉為右丞,平章政事李德固為司空,左宣徽使劉萼為參知政事,樞密副使昂為樞密使,工部尚書仆散師恭為樞密副使。四月辛酉,以右宣徽使紇石烈撒合輦等為賀宋生日使。辛未,特封唐括定哥為貴妃。戊寅,皇太后大氏崩。
五月辛卯,殺弟西京留守蒲家。西京兵馬完顏謨盧瓦、編修官圓福奴、通進孛迭坐與蒲家善,并殺之。乙卯,以京城隙地賜朝官及衛(wèi)士。六月乙丑,以安國軍節(jié)度使耶律恕為參知政事。
七月戊子朔,元賜朝官京城隙地,征錢有差。八月壬戌,司空李德固薨。禁中都路捕射獐兔。戊寅,賜營建宮室工匠及役夫帛。九月丁亥朔,以翰林待制謀良虎為夏國生日使,吏部郎中窊合山為高麗生日使。
十月丁巳,獵于良鄉(xiāng)。封料石岡神為靈應(yīng)王。初,海陵嘗過此祠,持杯珓禱曰:“使吾有天命,當?shù)眉??!蓖吨?。又禱曰:“果如所卜,他日當有報,否則毀爾祠宇?!蓖吨?,又吉,故封之。戊午,還宮。壬戌,有司言:“太后園陵未畢,合停冬享及祫祭。”從之。丙子,命內(nèi)外官聞大功以上喪,止給當日假,若父母喪,聽給假三日,著為令。
十一月丙戌朔,定州獻嘉禾,詔自今不得復(fù)進。己丑,瑤池殿成。丙申,以戶部尚書蔡松年等為賀宋正旦使。戊戌,左丞相耨碗溫都思忠致仕。庚戌,以樞密使昂為左丞相,樞密副使仆散思恭為樞密使。十二月,太白經(jīng)天。戊午,特賜貴妃唐括定哥家奴孫梅進士及第。壬戌,以簽書樞密院事南撒為樞密副使。辛未,對所納皇叔曹國王宗敏妃阿懶為昭妃。丙子,貴妃唐括定哥坐與舊奴奸,賜死。
閏月乙酉朔,殺護衛(wèi)特謨葛。癸巳,定社稷制度。太白經(jīng)天。癸卯,以太保、領(lǐng)三省事徒單恭為太保、領(lǐng)三省事如故。命西京路統(tǒng)軍撻懶、西北路招討蕭懷忠、臨潢府總管馬和尚、烏古迪烈司招討斜野等北巡。
二年正月甲寅朔,上不豫,不視朝。賜宋、高麗、夏使就館燕。庚申,太白經(jīng)天。尚書右丞相蕭裕與前真定尹蕭馮家奴、前御史中丞蕭招折、博州同知遙設(shè)等謀反,伏誅,詔中外。己巳,生辰,宋、高麗、夏遣使來賀。
二月甲申朔,以平章政事張浩為尚書右丞相兼中書令。甲午,以尚書右丞蕭玉為平章政事,前河南路統(tǒng)軍使張輝為尚書右丞,西北路招討使蕭好胡為樞密副使。三月戊辰,夏遣使賀遷都。四月丙戌,幸大興府及都轉(zhuǎn)運使司。遣薦含桃于衍慶宮。
五月癸丑朔,日有食之,避正殿,敕百官勿治事。己未,詔自今每月上七日不奏刑名,尚食進饌不進肉。丁卯,始置交鈔庫,設(shè)使副員。丁丑,太原尹徒單阿里出虎伏誅,復(fù)命其子術(shù)斯剌乘傳焚其骨,擲水中。七月庚申,初設(shè)鹽鈔香茶文引印造庫使副。丙子,參知政事耶律恕罷。
八月丙午,以左丞相昂去衣杖其弟婦,命杖之。戊申,以御史大夫高楨為司空,御史大夫如故。九月己未,常武殿擊鞠,令百姓縱觀。辛酉,以吏部尚書蕭頤為參知政事。癸亥,獵于近郊。丁卯,次順州。太師、領(lǐng)三省事徒單恭薨。是夜,還宮。乙亥,復(fù)獵于近郊。十月庚辰朔,殺廣寧尹韓王亨。庚寅,還宮。庚子,以左丞相致仕溫都思忠起為太傅、領(lǐng)三省事。以刑部侍郎白彥恭等為賀宋正旦使。
十一月戊辰,上命諸從姊妹皆分屬諸妃,出入禁中,與為淫亂,臥內(nèi)遍設(shè)地衣,裸逐為戲。是月,初置惠民局。高麗遣使謝賜生日。
十二月乙酉,以太傅溫都思忠為太師,領(lǐng)三省事如故,平章政事張通古為司徒,平章政事如故。
三年正月己酉朔,宋、高麗、夏遣使來賀。辛酉,以判東京留守大抃為太傅、領(lǐng)三省事。甲子,生辰,宋、高麗、夏遣使來賀。二月壬午,以左丞相昂為太尉、樞密使,右丞相張浩為左丞相兼侍中,樞密使仆散思恭為右丞相兼中書令。尚書左丞張中孚罷,右丞張暉為平章政事。參知政事劉萼為左丞,參知政事蕭頤為右丞,吏部尚書蔡松年為參知政事。
三月壬子,以左丞相張浩、平章政事張暉每見僧法寶必坐其下,失大臣體,各杖二十。僧法寶妄自尊大,杖二百。乙卯,命以大房山云峰寺為山陵,建行宮其麓。庚午,以左司郎中李通為賀宋生日使。夏四月丁丑朔,昏霧四塞,日無光,凡十有七日。五月丁未朔,日有食之。癸丑,南京大內(nèi)火。乙卯,命判大宗正事京等如上京,奉遷太祖、太宗梓宮。丙寅,如大房山,營山陵。
六月丙戌,登寶昌門觀角抵,百姓縱觀。乙未,命右丞相仆散思恭、大宗正丞胡拔魯如上京,奉遷山陵及迎永壽宮皇太后。
七月癸丑,太白晝見。辛酉,如大房山,杖提舉營造官吏部尚書耶律安禮等。乙亥,還宮。八月壬午,如大房山。甲申,啟土,賜役夫,人絹一匹。是日,還宮。甲午,遣平章政事蕭玉迎祭祖宗梓宮于廣寧。乙未,增置教坊人數(shù)。庚子,杖左宣徽使敬嗣暉、同知宣徽事烏居仁及尚食官。
九月戊申,平章政事張輝迎祭梓宮于宗州。乙卯,上謂宰臣及左司官曰:“朝廷之事,尤在慎密。昨授張中孚、趙慶襲官,除書未到,先已知之,皆汝等泄之也。敢復(fù)爾者,殺無赦?!奔何矗绱蠓可健8?,還宮。丙寅,以殿前都點檢納合椿年為參知政事。丁卯,上親迎梓宮及皇太后于沙流河,命左右持杖二束,跽太后前,曰:“某不孝,久失溫凊,愿痛笞之。”太后掖起之,曰:“凡民有子克家,猶愛之,況我有子如此?!边吵终日咄恕8?,獵,親射獐以薦梓宮。壬申,至自沙流河。
十月丙子,皇太后至中都,居壽康宮。戊寅,權(quán)奉安太廟神主于延圣寺,致奠梓宮于東郊,舉哀。己卯,梓宮至中都,以大安殿為丕承殿,安置。壬午,命省部諸司便服治事,不奏死刑一月。辛卯,告于丕承殿。乙未,如菆宮,冊謚永寧皇太后曰慈憲皇后。丁酉,大房山行宮成,名曰磐寧。戊戌,還宮。己亥,以翰林學士承旨耶律歸一等為賀宋正旦使。
十一月乙巳朔,梓宮發(fā)丕承殿。戊申,山陵禮成。甲寅,詔內(nèi)外大小職官覃遷一重,貞元四年租稅并與放免,軍士久于屯戍不經(jīng)替換者,人賜絹三匹、銀三兩。群臣稱賀。丙辰,燕百官于泰和殿。丁卯,奉安神主于太廟。戊辰,群臣稱賀。辛未,獵于近郊。十二月己丑,還宮。木冰。乙未,上朝太后于壽康宮。己亥,太傅、領(lǐng)三省事大抃薨,親臨哭之,命有司廢務(wù)及禁樂三日。
正隆元年正月癸卯朔,宋、高麗、夏遣使來賀。己酉,群臣奉上尊號曰圣文神武皇帝。上自九月廢朝,常數(shù)月不出,有急奏,召左右司郎中省于臥內(nèi)。庚戌,始視朝。戊午,生辰,宋、高麗、夏遣使來賀。乙丑,觀角抵戲。罷中書門下省。以太師、領(lǐng)三省事溫都思忠為尚書令,太尉、樞密使昂為太保,右丞相仆散思恭為太尉、樞密使。左丞劉萼、右丞蕭頤罷,參知政事蔡松年為尚書右丞。樞密副使蕭懷忠罷,吏部尚書耶律安禮為樞密副使。平章政事蕭玉為右丞相,平章政事張暉罷,不置平章政事官。
二月癸酉朔,改元正隆,大赦。庚辰,御宣華門觀迎佛,賜諸寺僧絹五百匹、彩五十段、銀五百兩。辛巳,改定內(nèi)外諸司印記。乙未,司徒張通古致仕。庚子,謁山陵。辛丑,還都。三月壬寅朔,始定職事官朝參等格。仍罷兵衛(wèi)。庚申,以左宣徽使敬嗣暉等為賀宋生日使。
四月,太尉、樞密使仆散思恭以父憂,起復(fù)如故。五月辛亥,修容安氏閣女御為妖所憑,舞噪宮中,命殺之。是月,頒行正隆官制。六月庚辰,天水郡公趙桓薨。丙戌,以尚書右丞蔡松年為左丞,樞密副使耶律安禮為右丞,附馬都尉烏古論當海為樞密副使。七月己酉,命太保昂如上京,奉遷始祖以下梓宮。
八月丁丑,如大房山行視山陵。
十月乙酉,葬始祖以下十帝于大房山。丁酉,還宮。閏月己亥朔,山陵禮成,群臣稱賀。甲辰,回鶻使使寅術(shù)烏籠骨來貢。庚寅,杖右丞相蕭玉、左丞蔡松年、右丞耶律安禮、御史中丞馬諷等。十一月己巳朔,以右司郎中梁钅求等為賀宋正旦使。癸巳,禁二月八日迎佛。
二年正月戊辰朔,宋、高麗、夏遣使來賀。庚辰,太白晝見。癸未,生辰,宋、高麗夏遣使來賀。庚寅,以工部侍郎韓錫同知宣徽院事,錫不謝,杖百二十,奪所授官。二月辛丑,初定太廟時享牲牢禮儀。癸卯,改定親王以下封爵等第,命置局追取存亡告身,存者二品以上,死者一品,參酌削降。公私文書,但有王爵字者,皆立限毀抹,雖墳?zāi)贡静l(fā)而毀之。
三月丙寅朔,高麗遣使賀受尊號。
四月戊戌,追降景宣皇帝為豐王。以僉書宣徽院事張哲為橫賜高麗使,宿直將軍溫敦斡喝為橫賜夏國使。六月乙未,參知政事納合椿年薨。以禮部尚書耶律守素等為賀宋生日使。八月癸卯,始置登聞院。甲寅,罷上京留守司。
九月乙丑,以宿直將軍仆散烏里黑為夏國生日使。戊子,罷護駕軍,置龍翔虎步軍。罷尚書省文資令史出為外官。是秋,中都、山東、河?xùn)|蝗。十月壬寅,命會寧府毀舊宮殿、諸大族第宅及儲慶寺,仍夷其址而耕種之。丁未,禁賣古器入他境。乙卯,初鑄銅錢。十一月辛未,以侍衛(wèi)親軍副指揮使高助不古等為賀宋正旦使。十二月己亥,以侍衛(wèi)親軍都指揮使紇石烈良弼為參知政事。
三年正月壬戌朔,宋、高麗、夏遣使來賀。丙寅,子矧思阿不死,殺太醫(yī)副使謝友正及其乳母等。丁丑,生辰,宋、高麗、夏遣使來賀。己卯,杖右諫議大夫楊伯雄。
二月壬辰朔,都城及京兆初置錢監(jiān)。甲午,遣使檢視隨路金銀銅鐵冶。
三月辛酉朔,司天奏日食,侯之不見。命自今遇日食,面奏,不須頒告。辛巳,以兵部尚書蕭恭等為賀宋生日使。四月丙辰,樞密副使烏古論當海罷,以北京留守張暉為樞密副使。六月壬辰,蝗入京師。
七月庚申,封子廣陽為滕王。甲申,以右丞相蕭玉為司徒,尚書左丞蔡松年為右丞相,右丞耶律安禮為左丞,參知政事紇石烈良弼為右丞,左宣徽使敬嗣暉、吏部尚書李通為參知政事。九月己未,太白經(jīng)天。甲子,滕王廣陽薨。庚午,以宿直將軍阿魯保為夏國生日使。丁丑,以教坊提點高存福為高麗生日使。辛巳,遷中都屯軍二猛安于南京,遣吏部尚書李惇等分地安置。十月戊戌,詔尚書?。骸胺彩吕聿划斦撸S詣登聞檢院投狀,院類奏覽訖,付御史臺理問?!?/p>
十一月辛酉,以工部尚書蘇保衡等為賀宋正旦使。癸亥,詔有司勤政安民。癸未,尚書左丞耶律安禮罷。參知政事李通以憂制,起復(fù)如故。詔左丞相張浩、參知政事敬嗣暉營建南京宮室。十二月乙卯,以樞密副使張暉為尚書左丞。歸德尹致仕高召和式起為樞密副使。
四年正月丙辰朔,宋、高麗、夏遣使來賀。上朝太后于壽康宮。丁巳,御史大夫高楨薨。庚申,更定私相越境法,并論死。辛酉,罷鳳翔、唐、鄧、潁、蔡、鞏、洮、膠西諸榷場,置場泗州。辛未,生辰,宋、高麗、夏遣使來賀。二月己丑,以左宣徽使許霖為御史大夫。丁未,修中都城。造戰(zhàn)船于通州。詔諭宰臣以伐宋事。調(diào)諸路猛安謀克軍年二十以上、五十以下者,皆籍之,雖親老丁多亦不許留侍。
三月丙辰朔,遣兵部尚書蕭恭經(jīng)畫夏國邊界。遣使分詣諸道總管府督造兵器。四月辛丑,命增山東泉水、畢括兩營兵士廩給。庚戌,詔諸路舊貯軍器并致于中都。時方建宮室于南京,又中都與四方所造軍器材用皆賦于民,箭翎一尺至千錢,村落間往往椎牛以供筋革,至于烏鵲狗彘無不被害者。辛亥,尚書左丞張暉、御史大夫許霖罷。以大興尹徒單貞為樞密副使。以秘書監(jiān)王可道等為賀宋生日使。八月,詔諸路調(diào)馬,以戶口為差,計五十六萬余匹,富室有至六十匹者,仍令戶自養(yǎng)飼以俟。己卯,尚書右丞相蔡松年薨。
九月,以翰林待制完顏達紀為高麗生日使,宿直將軍加古撻懶為夏國生日使。十月乙亥,獵于近郊,觀造船于通州。賜尚書右丞紇石烈良弼、樞密副使徒單貞佩刀入宮。十一月甲辰,以翰林侍講學士施宜生等為賀宋正旦使。十二月乙卯,宋遣使告母韋氏哀。甲子,太白晝見。乙丑,以左副點檢大懷忠等為宋吊祭使。乙亥,太醫(yī)使祁宰上疏諫伐宋,殺之。
五年正月庚辰朔,宋、高麗、夏遣使來賀。乙未,生辰,宋、高麗、夏遣使來賀。二月壬子,宋遣使獻母后遣留物。丁卯,太白晝見。辛未,河?xùn)|、陜西地震,鎮(zhèn)戎、德順軍大風,壞廬舍,人多壓死。甲戌,遣引進使高植、刑部郎中海狗分道監(jiān)視所獲盜賊,并凌遲處死,或鋸灼去皮截手足。仍戒屯戍千戶謀克等,后有獲者,并處死,總管府官亦決罰。
三月辛巳,東??h民張旺、徐元等反,遣都水監(jiān)徐文、步軍指揮使張弘信、同知大興尹事李惟忠、宿直將軍蕭阿窊率舟師九百,浮海討之,命之曰:“朕意不在一邑,將試舟師耳。”庚子,以司徒判大宗正事蕭玉為御史大夫,司徒如故,尚書右丞紇石烈良弼為左丞,橫海軍節(jié)度使致仕劉長言起為右丞。
四月庚戌,昭妃蒲察阿里忽有罪賜死。甲寅,宿州防御使耶律翼使宋失體,杖二百,除名。甲戌,太白晝見。六月,徐文等破賊張旺、徐元,東海平。
七月辛巳,詔東??h徐元、張旺詿誤者,并釋之。壬午,以張弘信被命討賊,稱疾逗遛萊州,與妓樂飲燕,杖之二百。癸卯,遣使簽諸路漢軍。八月丙午朔,日有食之。辛亥,命榷貨務(wù)并印造鈔引庫起赴南京。己巳,樞密副使徒單貞罷,以太子少保徒單永年為樞密副使。辛未,謁山陵,見田間獲者,問其豐耗,以衣賜之。
九月己卯,還宮。十月庚午,遣護衛(wèi)完顏普連等二十四人督捕山東、河?xùn)|、河北、中都盜賊。籍諸路水手得三萬人。十一月乙酉,以濟南尹仆散烏者等為賀宋正旦使。尚書右丞劉長言罷。命親軍司以所掌付大興府。置左右驍騎都副指揮使,隸點檢司。步軍都副指揮使,隸宣徽院。
十二月癸丑,禁中都、河北、山東、河南、河?xùn)|、京兆軍民綱捕禽獸及畜養(yǎng)雕隼者。戊辰,禁朝官飲酒,犯者死,三國人使燕飲者罪。
六年正月甲戌朔,宋、高麗、夏遣使來賀。丁丑,判大宗正徒單貞、益都尹京、安武軍節(jié)度使爽、金吾衛(wèi)上將軍阿速飲酒,以近屬故,杖貞七十,余皆杖百。壬午,上將如南京,以司徒、御史大夫蕭玉為大興尹,司徒如故。樞密副使徒單永年罷,以都點檢紇石烈志寧為樞密副使。己丑,生辰,宋、高麗、夏遣使來賀。癸巳,命參知政事李通諭宋使徐度等曰:“朕昔從梁王軍,樂南京風土,常欲巡幸。今營繕將畢功,期以二月末先往河南。帝王巡守,自古有之。以淮右多隙地,欲校獵其間,從兵不逾萬人。況朕祖宗陵廟在此,安能久于彼乎。汝等歸告汝主,令有司宣諭朕意,使淮南之民無懷疑懼?!备樱t自中都至河南府所過州縣調(diào)從獵騎士二千。辛丑,殺蒲察阿虎迭女義察。義察,慶宜公主出,幼鞠宮中,上屢欲納之,太后不可。至是,以罪殺之。
二月乙巳,杖衛(wèi)王襄之妃及左宣徽使許霖。甲寅,以參知政事李通為尚書右丞。己未,禁扈從縱獵擾民。庚申,征諸道水手運戰(zhàn)船。癸亥,發(fā)中都。丙寅,次安肅州。三月己卯,改河南北邙山為太平山,稱舊名者以違制論。丁亥,將至獲嘉,有男子上書言事,斬之,所言莫得聞。癸巳,次河南府,因出獵,幸汝州溫湯,視行宮地。自中都至河南,所過麥皆為空。復(fù)禁扈從毋輒離次及游賞飲酒,犯者罪皆死,而莫有從者。詔內(nèi)地諸猛安赴山后牧馬,俟秋并發(fā)。弟袞之妻烏延氏有罪,賜死。烏延氏之弟南京兵馬副都指揮使習泥烈亦以罪誅。
四月丁未,詔百官先赴南京治事,尚書省、樞密院、大宗正府、勸農(nóng)司、太府、少府皆從行,吏、戶、兵、刑部,四方館,都水監(jiān),大理司官各留一員。以簽書樞密院事高景山等為賀宋生日使。戊申,詔汝州百五十里內(nèi)州縣,量遣商賈赴溫湯置市。詔有司移問宋人,蔡、穎、壽諸州對境創(chuàng)置堡戍者。庚戌,發(fā)河南府。契丹不補自山馳下,伏道左,自陳破東海賊有功,為李惟忠所抑,立命斬之。丁卯,次溫湯。誡扈從毋輒過汝水。上獵,奔鹿突之墮馬,嘔血數(shù)日。遣使征諸道兵。
五月庚辰,太師、尚書令耨碗溫都思忠薨。契丹諸部反,遣右衛(wèi)將軍蕭禿剌等討之。六月癸卯,命樞密使仆散思恭、西京留守蕭懷忠將兵一萬討契丹諸部。上自汝州如南京。壬戌,次南京近郊,左丞相張浩率百官迎謁。是夜,大風,壞承天門鴟尾。癸亥,上備法駕入于南京。
七月丁亥,以左丞相張浩為太傅、尚書令,司徒、大興尹蕭玉為尚書左丞相,吏部尚書白彥恭為樞密副使,樞密副使紇石烈志寧為開封尹,安武軍節(jié)度使徒單貞為御史大夫。己丑,賜從駕、從行、從軍及千戶謀克錢帛。大括天下羸馬。殺亡遼耶律氏、宋趙氏子男凡百三十余人。
八月壬寅,單州賊杜奎據(jù)城叛,遣都點檢耶律湛、右驍騎副都指揮大磐討之。以樞密副使白彥恭為北面兵馬都統(tǒng),開封尹紇石烈志寧副之,中都留守完顏彀英為西北面兵馬都統(tǒng),西北路招討使唐括孛古的副之,討契丹。癸丑,以諫伐宋弒皇太后徒單氏于寧德宮,仍命即宮中焚之,棄其骨水中,并殺其侍婢等十余人。癸亥,殺右衛(wèi)將軍蕭禿剌、護衛(wèi)十人長斡盧保,族樞密使仆散思恭、北京留守蕭賾、西京留守蕭懷忠,杖尚書令張浩、左丞相蕭玉。以太常博士張崇為高麗生日使,蕭誼忠為夏國生日使。甲子,封所幸太后侍婢高福娘為鄖國夫人。
九月庚午朔,以太保、判大宗正事昂為樞密使,太保如故。戊子,殺前壽州刺史毛良虎。庚寅,大名府賊王九據(jù)城叛,眾至數(shù)萬,所至盜賊峰起,大者連城邑,小者保山澤,或以十數(shù)騎張旗幟而行,官軍莫敢近。上又惡聞盜賊事,言者輒罪之。
上自將三十二總管兵伐宋,進自壽春。以太保、樞密使昂為左領(lǐng)軍大都督,尚書右丞李通副之,尚書左丞紇石烈良弼為右領(lǐng)軍大都督,判大宗正烏延蒲盧渾副之,御史大夫徒單貞為左監(jiān)軍,同判大宗正事徒單永年為右監(jiān)軍,左宣徽使許霖為左都監(jiān),河南尹蒲察斡論為右都監(jiān),皆從。工部尚書蘇保衡為浙東道水軍都統(tǒng)制,益都尹鄭家副之,由海道徑趨臨安。太原尹劉萼為漢南道行營兵馬都統(tǒng)制,濟南尹仆散烏者副之,進自蔡州。河中尹徒單合喜為西蜀道行營兵馬都統(tǒng)制,平陽尹張中彥副之,由鳳翔取散關(guān),駐軍以俟后命。武勝、武平、武捷三軍為前鋒。徒單貞別將兵二萬入淮陰。甲午,上發(fā)南京,詔皇后及太子光英居守,尚書令張浩、左丞相蕭玉、參知政事敬嗣暉留治省事。丙申,太白晝見。將士自軍中亡歸者相屬于道。曷蘇館猛安福壽、東京謀克金住等始授甲于大名,即舉部亡歸,從者眾至萬余,皆公言于路曰:“我輩今往東京,立新天子矣!”
十月乙巳,陰迷失道,二鼓始達營所。丙午,慶云見。東京留守曹國公烏祿即位于遼陽,改元大定,大赦。數(shù)海陵過惡:弒皇太后徒單氏,弒太宗及宗翰、宗弼子孫及宗本諸王,毀上京宮室,殺遼豫王、宋天水郡王、郡公子孫等數(shù)十事。丁未,大軍渡淮,將至廬州,獲白鹿,以為武王白魚之兆。漢南道劉萼取通化軍、蔣州、信陽軍。徒單貞敗宋將王權(quán)于盱眙,進取揚州。前鋒軍至段寨,宋戍兵皆遁去,敗宋兵于蔚子橋,敗宋兵于巢縣,斬二百級,至和州。王權(quán)夜以兵千余來襲,射卻之。翼日,雨。宋人夜焚其積遁去。詰旦追之,宋人逆戰(zhàn),猛安韓棠軍卻,遂失利。溫都奧剌奔北,武捷軍副總管阿散率猛安謀克力戰(zhàn),卻之。王權(quán)退保南岸。癸亥,上次和州,阿散等進階賞賚有差。西蜀道徒單合喜駐散關(guān),宋人攻秦州臘家城、德順州,克之。浙東道蘇保衡與宋人戰(zhàn)于海道,敗績,副統(tǒng)制鄭家死之。
十一月庚午,左司郎中兀不喝等聞赦,入白東京即位改元事,上拊髀嘆曰:“我本欲滅宋后改元大定,豈非天命乎?”出其書示之,即預(yù)志改元事也。以勸農(nóng)使完顏元宜為浙西道兵馬都統(tǒng)制,刑部尚書郭安國副之。上駐軍江北。遣武平總管阿鄰先渡江至南岸,失利。上還和州,遂進兵揚州。甲午,會舟師于瓜洲渡,期以明日渡江。乙未,浙西兵馬都統(tǒng)制完顏元宜等軍反,帝遇弒,崩,年四十。
海陵在位十余年,每飾情貌以御臣下。卻尚食進鵝以示儉,及游獵頓次,不時需索,一鵝一鶉,民間或用數(shù)萬售之,有以一牛易一鶉者?;蛞员佐栏惨拢允窘??;蚍a綴,令記注官見之。或取軍士陳米飯與尚食同進,先食軍士飯幾盡。或見民車陷泥澤,令衛(wèi)士下挽,俟車出然后行。與近臣燕語,輒引古昔賢君以自況。顯責大臣,使進直言。使張仲軻輩為諫官,而祁宰竟以直諫死。比昵群小,官賞無度,左右有曠僚者,人或以名呼之,即授以顯階。常置黃金裀褥間,有喜之者,令自取之。而淫嬖不擇骨肉,刑殺不問有罪。至營南京宮殿,運一木之費至二千萬,牽一車之力至五百人。宮殿之飾,遍傅黃金而后間以五采,金屑飛空如落雪。一殿之費以億萬計,成而復(fù)毀,務(wù)極華麗。其南征造戰(zhàn)艦江上,毀民廬舍以為材,煮死人膏以為油,殫民力如馬牛,費財用如土苴,空國以圖人國,遂至于敗。都督府以其柩置之南京班荊館。大定二年,降封為海陵郡王,謚曰煬。二月,世宗使小底婁室與南京官遷其柩于寧德宮。四月,葬于大房山鹿門谷諸王兆域中。二十年,熙宗既祔廟,有司奏曰:“煬王之罪未正。準晉趙王倫廢惠帝自立,惠帝反正,誅倫,廢為庶人。煬帝罪惡過于倫,不當有王對,亦不當在諸王塋域?!蹦嗽t降為海陵庶人,改葬于山陵西南四十里。
贊曰:海陵智足以拒諫,言足以飾非。欲為君則弒其君,欲伐國則弒其母,欲奪人之妻則使之殺其夫。三綱絕矣,何暇他論。至于屠滅宗族,剪刈忠良,婦姑姊妹盡入嬪御。方以三十二總管之兵圖一天下,卒之戾氣感召,身由惡終,使天下后世稱無道主以海陵為首??刹唤湓?!可不戒哉!
譯文及注釋
被廢棄的皇帝,海陵庶人,名叫完顏亮,字元功,本名叫迪古乃,是遼王宗干的第二個兒子。他的母親是大氏。完顏亮出生于天輔六年(1122)。
天眷三年(1140),完顏亮十八歲,以宗室子弟的身份當了奉國上將軍,到梁王宗弼軍前聽任派遣,當了一名行軍萬戶,后來遷任驃騎上將軍。
皇統(tǒng)四年(1144),完顏亮被加封為龍虎衛(wèi)上將軍,任中京留守,遷任光祿大夫。完顏亮為人輕佻急躁,遇事多猜忌,殘忍任性。起初,熙宗讓太祖的嫡孫繼承帝位,完顏亮認為宗干是太祖的長子,而自己也是太祖的孫子,于是心懷非分的希望和企圖。在中京,他專門注意樹立自己的權(quán)威,來壓制低微卑賤的人。猛安蕭裕臨近危險敢于決斗,完顏亮結(jié)交容納他,經(jīng)常和他討論天下事。蕭裕揣摸知道完顏亮的用意,因此勸告海陵采取大的行動,這些記載在《蕭裕傳》中。
皇統(tǒng)七年(1147)五月,海陵被召進宮任同判大宗正事,加授特進這一官職。十一月,升任尚書左丞,專營攬持權(quán)柄,任用他的心腹人士委以省臺重要職務(wù),引薦蕭裕當了兵部侍郎。一天,海陵被皇上召見對話,談到太祖創(chuàng)業(yè)艱難,完顏亮因為嗚咽流涕,被熙宗認為是忠心耿耿。
皇統(tǒng)八年(1148)六月,出任平章政事。十一月,又被授予右丞相。
皇統(tǒng)九年(1149)正月,海陵兼任都元帥。熙宗派小底叫大興國的去把賜物送給完顏亮過生日,悼平皇后也附上自己賜予完顏亮的禮物,熙宗不高興,打了大興國一百杖,追回那些賜物,海陵完顏亮從此自己感到不安。三月,又拜受太保之職,統(tǒng)領(lǐng)三省政事,更是追求人們的贊譽,引薦任用有權(quán)勢的名門望族子孫,結(jié)交使他歡心的人。四月,學士張鈞起草詔書違逆旨意而死,熙宗問:“誰讓他寫的?”左丞相宗賢回答“:實際是太保這樣做的。”熙宗不高興,于是令完顏亮出任領(lǐng)行臺尚書省事。完顏亮路過中京,和蕭裕定立盟約而后離開,到良鄉(xiāng),皇上把他召回。海陵猜測不到召他回來的原因,大為驚恐。到了后來,熙宗又讓他當平章政事,從此更是危機緊迫。
熙宗曾經(jīng)因故對左丞唐括辯和右丞相秉德施用杖刑,唐括辯于是和大理卿烏帶謀劃對皇帝廢舊和立新的事,然而烏帶先把這一陰謀告訴了海陵。有一天,海陵和唐括辯說到廢舊君、立新君的事,說:“如果要舉行大事業(yè),誰是可以擁立的人?”唐括辯說“:胙王常勝可以嗎?”海陵問其次誰還可以,唐括辯說:“鄧王的兒子阿懶?!蓖觐伭琳f:“阿懶疏陋、淺薄,怎么能夠立他?”唐括辯說:“您難道有意嗎?”海陵說:“真的不得已,除了我還有誰!”于是早晚和唐括辯一起密謀策劃。護衛(wèi)將軍特思懷疑他們的行為,就把這些情況報告給悼平皇后,說:“唐括辯等人公事辦完常常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我暗中對這件事很懷疑。”皇后又把這情況告訴了熙宗。熙宗生氣,召見唐括辯對他說:“你和完顏亮密謀什么事,將要把我怎么樣?”對他施用了杖刑。完顏亮因此忌恨常勝、阿懶,并且厭惡特思。因為河南籍兵士孫進自稱是皇弟按察大王,而熙宗只有常勝、查剌兩個弟弟,海陵便趁此機會設(shè)計陷害常勝、查剌、阿懶、達懶。熙宗派特思審訊常勝等人,沒有實證。海陵說:“特思查問不按事實辦事?!庇谑前烟厮己统俚热艘黄饸⒑α恕?/p>
護衛(wèi)十人長仆散忽土往昔受過宗干的恩德。徒單阿里出虎和海陵是親家。大興國在皇帝寢殿供事,常常乘著黑夜從主人那里拿符鑰回家,習以為常。大興國曾經(jīng)把李老僧引見給海陵,李老僧得以擔任尚書省令史的職務(wù),所以海陵讓李老僧去勾結(jié)大興國作為內(nèi)應(yīng),而大興國也因為被用過杖刑怨恨熙宗,于是和完顏亮訂立了盟約。十二月九日,忽土、阿里出虎在內(nèi)廷值班。當天夜里,大興國拿符鑰開門接應(yīng)海陵、秉德、唐括辯、烏帶、徒單貞、李老僧等人到了皇上寢殿,于是殺了熙宗。秉德等沒有歸屬。忽土說“:起初時候商議立為平章,現(xiàn)在還有什么疑問?”這才尊奉海陵上坐,都來參拜,口稱“萬歲”。海陵謊稱熙宗謀劃要立皇后,召見大臣,殺了曹國王宗敏、左丞相宗賢。當天,海陵封秉德當左丞相兼侍中、左副元帥,唐括辯為右丞相兼中書令,烏帶為平章政事,忽土為左副點檢,阿里出虎為右副點檢,仆單貞為左衛(wèi)將軍,大興國為廣寧尹。于是自太師、領(lǐng)三省事的完顏勖以下二十人各有不同等級的進爵增職。
十二月十一日,海陵大赦天下。改年號,把皇統(tǒng)九年改為天德元年。參知政事蕭肄被除名。鎮(zhèn)南統(tǒng)軍孛極當了尚書左丞。海陵賜給左丞相秉德、右丞相唐括辯、平章政事烏帶、廣寧尹興國、點檢忽土、阿里出虎、左衛(wèi)將軍徒單貞、尚書省令史李老僧、唐括辯的父親刑部尚書阿里等錢、絹、馬、牛、羊數(shù)目各不相同。十六日,海陵在太祖廟發(fā)誓,召集秉德、唐括辯、烏帶、忽土、阿里出虎、興國等六人,并發(fā)給他們誓券。十八日,任命燕京路都轉(zhuǎn)運使劉麟為參知政事。二十五日,太傅、領(lǐng)三省事蕭仲恭,尚書右丞完顏稟被免除職務(wù)。任命行臺尚書左丞溫都思忠為右丞。二十七日,追謚皇考太師憲古弘道文昭武烈章孝睿明皇帝,廟號定為德宗,命名他的故居為興圣宮。宋、高麗、夏國的賀正旦使中途被遣回。
天德二年(1150)正月三日,海陵任命同知中京留守事蕭裕為秘書監(jiān)。十五日,尊封嫡母徒單氏和母親大氏都是皇太后。命名徒單氏居住的宮為永壽宮,大氏的宮為永寧宮。二十七日,向中外頒布了七件事,即勵官守、務(wù)農(nóng)時、慎刑罰、揚側(cè)陋、恤窮民、節(jié)財用、審才實。派遣侍衛(wèi)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完顏思恭等人把廢舊君立新君的事變通知宋、高麗、夏國。任命左丞相兼左副元帥秉德領(lǐng)行臺尚書省事。
二月一日,海陵封自己的兒子元壽為崇王。初三,把前皇帝更名為東昏王。給予天水郡公的孫女兩個人的月俸。十七日,讓兵部尚書完顏元宜等充當賀宋生日使。二十一日,群臣尊海陵號叫法天膺運睿武宣文大明圣孝皇帝,并詔告中外。海陵對永壽、永寧兩宮皇太后的父親以及祖父均贈給了不同級別的官職。海陵又讓右丞相唐括辯當了左丞相,平章政事烏帶當了右丞相。
三月九日,宋、高麗兩國分別派遣使者前來祝賀新君即位。海陵命他的弟弟完顏兗當司徒兼都元帥。詔令天水郡王的玉帶歸宋所有。
四月十二日,海陵殺死太傅、領(lǐng)三省事宗本,尚書左丞相唐括辯,判大宗正府事宗美。派人殺領(lǐng)行臺尚書省事秉德、東京留守宗懿、北京留守卞以及太宗的子孫七十多人、周宋國王宗翰的子孫三十多人,還殺了諸宗室五十多人。十五日,任命尚書省譯史蕭玉當禮部尚書,秘書監(jiān)蕭裕為尚書左丞,司徒兗領(lǐng)三省事、封王,都元帥還是原來的,右丞相烏帶做了司空、左丞相兼侍中,平章政事劉薚是尚書右丞相兼中書令,左丞宗義、右丞溫都思忠為平章政事,參知政事劉麟為尚書右丞,殿前左副點檢仆散忽土當了殿前都點檢。
五月十三日,任命平章行臺尚書省事、右副元帥大白大為行臺尚書右丞相,元帥保留原來的。十七日,任命左副元帥撒離喝為行臺尚書左丞相,元帥保留原來的。同判大宗正事宗安為御史大夫。
六月一日,高麗派遣使者來祝賀新君即位。十九日,開始在太廟設(shè)置四個門神以及四個城角的罘謒。
七月十五日,解除了司空、左丞相兼侍中烏帶的官職。任命平章政事溫都思忠為左丞相,尚書左丞蕭裕為平章政事,右丞劉麟為左丞,侍衛(wèi)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完顏思恭為右丞。參知政事張浩遇到父母喪事,喪期未滿,應(yīng)召任職和以前一樣。二十四日,夏國派使者前來祝賀新君即位和受尊號。
八月五日,任命司徒兗為太尉,領(lǐng)三省事、都元帥如故。任禮部尚書蕭玉為參知政事。
九月二十一日,立惠妃徒單氏為皇后。
十月一日,太師、領(lǐng)三省事完顏勖辭去官職。三十日,海陵帝殺了太皇太妃蕭氏以及她的兒子任王偎喝。派人在汴京殺行臺左丞相、左副元帥撒離喝,同時殺死平章政事宗義、前工部尚書謀里野、御史太夫宗安,并且殺死了他們的全部族人。魏王斡帶的孫子活里甲好修飾,也遭滅族之災(zāi)。
十一月十一日,免去了尚書右丞相劉薚的官職。任命會寧牧徒單恭為平章政事。免除了尚書左丞劉麟、右丞完顏思恭的官職。任命參知政事張浩為尚書右丞。十三日,任命行臺尚書左丞張通古為尚書左丞。十四日,天空出現(xiàn)一道白色的虹橫貫陽光。十五日,把太后的旨稱為令旨。十六日,拿十二件事戒約官吏。十七日,下令庶官準許娶二房二人,也準許百姓娶妾。
十二月一日,詔令除去群臣所奉上的尊號。四日,開始規(guī)定襲封衍圣公俸祿的標準。命令外任官員所屬地方離京城百里以外的不許參謁,百里以內(nèi)的往返不得超過三天。十一日,在紇石烈部落中建立太祖射碑,皇上以及皇后在碑下祭奠。十二日,郊外的農(nóng)民來獻異香,推卻了。十三日,有司奏稟有彩云出現(xiàn),皇上說:“朕有什么德行來承當彩云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為止,吉祥的應(yīng)兆不得讓更多的人知道,如果有妖異,應(yīng)當把情況告訴朕,讓朕自己警惕?!笔呷眨∠信_尚書省。把都元帥府改為樞密院。詔令改定繼絕法。任命右副元帥大白大為尚書右丞相兼中書令,參知行臺尚書省事張中孚為參知政事,都元帥兗為樞密使,太尉、領(lǐng)三省事依然如故,元帥左監(jiān)軍昂為樞密副使,刑部尚書趙資福為御史大夫。
天德三年(1151)正月初一,宋、夏、高麗國派遣使者來朝賀。初三,參知政事蕭玉為父母喪事告假,喪期未滿,應(yīng)召仍任原職。十一日,立春,觀看當?shù)孛耖g斗牛。十五日,初次在宮中制造燈山。十六日,皇上生辰,宋、高麗、夏國派遣使臣來祝賀。二十二日,開始設(shè)置國子監(jiān)。對御史大夫趙資福說“:汝等多次徇私舞弊,沒聽說有誰彈劾你們,朕認為這樣做很不可取。從今以后,百官中有違法的,一定要檢舉彈劾,不要畏懼權(quán)貴?!倍?,皇上出去打獵,宰相以下官員送行到近郊告別?;噬贤W●R告誡他們說:“朕不惜把高爵厚祿委任給你們,近來聽說辦事多拖拉停滯,難道你們可以茍且貪圖自己安寧而不把人民的事放在心上嗎?從今天起,朕將考察你們是勤勉還是懶惰,作為賞罰的依據(jù),各自用這些話來勉勵自己?!倍迦?,又出現(xiàn)白虹貫日的景象。
二月十六日,皇上回到宮中。
三月十九日,命令翰林學士劉長言等人作為生日使赴宋國。二十一日,詔令擴大燕京城,建造宮室。二十八日,對侍臣說“:昨天太子過生日,皇后獻給朕一件東西,大概是奇珍特異之物,卿試著來觀看它?!本蛷慕{囊中取出那件東西,是田家稼穡圖。又說“:皇后的意思是說太子生長在深宮之中,不知道民間播種和收獲的艱難,所以把這張圖作為禮品獻上來,朕認為她很有德行?!?/p>
四月五日,皇上詔令把國都遷移到燕京。二十日,有司呈上燕京城宮室制圖,請示營建陰陽五行適當?shù)膱鏊?。海陵皇上說:“國家是吉是兇,在于德政而不在地方。讓桀、紂居住在那里,雖然占卜說是好地方有什么用處?如果讓堯帝、舜帝居住在同一地方,還用什么占卜?”二十五日,免除每年進貢鷹類的規(guī)定。沂州有個叫吳真的男子犯法,應(yīng)當判死罪,有司以他母親年老多病無人侍候為理由為他請求減罪,皇上命令官府給予救濟,寫成書面命令。
閏四月一日,下令尚書右丞張浩選調(diào)官員到燕京,仍然告訴他不要徇私舞弊。六日,下令太官平時用膳只進魚、肉,往昔進貢鵝、鴨等的規(guī)定全都免除。七日,除去皇統(tǒng)年間宮苑中所豢養(yǎng)的禽獸。歸德軍節(jié)度使阿魯補用撤職官舍的材料木頭建造私宅,被賜死。二十八日,詔令朝廷官員中聲稱有病不能做事的,尚書省要派監(jiān)察御史和太醫(yī)一同去診視,對不是實情的要判罪。
五月十三日,用禁制教育宰相以下官員,并詔告中外。二十九日,宰相大臣請求皇上增加御封嬪妃,以便廣有繼承續(xù)后的人選?;噬厦钔絾呜懜嬖V宰相大臣,以前所誅殺的政治上結(jié)成朋黨的人的妻子中不少是朕的表親,想接納她們到宮中。平章政事蕭裕認為不可以,皇上不聽從他的勸告。于是接納宗本的兒子莎魯啜、宗固的兒子胡里剌和胡失打、秉德的弟弟礣里等人的妻子到宮中。
六月七日,誅殺太府監(jiān)完顏馮六。宋國派人來祈請山陵,未獲準許。
九月十三日,賜給燕京工匠帛,每人一匹。讓東京路兵馬都總管府判官蕭子敏當生日使赴高麗,讓修《起居注》的蕭彭哥作為夏國生日使。
十月三日,誅殺蘭子山猛安蕭拱。派右副點檢不術(shù)魯阿海等作為賀宋正旦使。
十一月二十七日,詔令免除世襲萬戶官,前后曾經(jīng)賜予姓氏的人各自恢復(fù)本姓。
十二月二日,對壽寧縣主徐輦施用杖刑。七日,皇上在近郊打獵。十九日,回到宮中。這一年,海陵皇帝的兒子崇王元壽逝世。
天德四年(1152)正月初一,宋、高麗、夏國派遣使者來朝賀。群臣請求擁立皇太子,皇上聽從了他們意見。初二,初次設(shè)置東宮官屬。建立捕盜獎賞的格次。初七,太白星經(jīng)天。十六日,皇上生辰,宋、高麗、夏國派遣使者前來祝賀。二十七日,皇上去朝拜世祖、太祖、太宗、德宗陵墓。二十八日,回到宮中。
二月二日,海陵帝立他的兒子光英為皇太子,五日,向中外詔告這一消息。九日,海陵帝在燕京。昭義軍節(jié)度使蕭仲宣的家奴告他的主子心懷怨恨并有誹謗之詞?;噬险f“:仲宣的侄子迪輦阿不最近因誹謗罪被殺,所以你因恐懼而膽敢胡言亂語?!毕旅顨⒘烁嬷髯拥募遗5陷偘⒉?,就是蕭拱。二十三日,皇帝到泰州。
三月一日,派出刑部尚書田秀穎等人作為賀宋生日使。
四月一日,有司請示皇上,今年從河南、河北挑選人才到中京去做銓注,皇上采納了這個意見。二十七日,皇上從泰州到了涼陘。
五月三日,皇上在立列只山打獵。二十日,賜予陪同打獵的士卒,每人一只羊。二十一日,駕臨臨潢府。二十三日,太白星經(jīng)天。
六月一日,停駐在綿山。十五日,權(quán)楚底部猛安那野罪行,那野伏法被殺。
七月十日,命令崇義軍節(jié)度使烏帶的妻子唐括定哥殺了他的丈夫,而海陵帝納娶了她。
八月一日,在途你山打獵。十二日,因為侍御史保魯審訊之事虛浮不實,用了杖刑。十四日,到達鐸瓦。
九月三日,到中京。十五日,免除尚書右丞相大白大的職務(wù)。殺了太府少監(jiān)劉景。派都水使者完顏麻潑赴高麗當生日使,吏部郎中蕭中立赴夏國當生日使。
十月一日,派人奉遷太廟神主。免除御史大夫趙資福的職務(wù)。二十三日,派太子詹事張用直等人作為賀宋正旦使。殺死太祖的長女公主兀魯,對她的丈夫平章政事徒單恭施用杖刑,并免除他的官職,封兀魯公主的侍婢忽撻為國夫人。徒單恭的哥哥定哥起初和兀魯公主匹配,定哥死后,徒單恭強行納娶了兀魯,而互相不親善,徒單恭又和侍婢忽撻不和協(xié)。忽撻在皇后那里得到寵愛,于是在皇上面前說壞話,所以兀魯被殺,而同時罷免了徒單恭。
十一月八日,任命咸平尹李德固為平章政事。十一日,在烏古迪烈部以及蒲與路購買珠子,禁止百姓私人之間互相貿(mào)易,仍然征調(diào)兩路民夫,采珠一年。十八日,任命前平章政事徒單恭為司徒。
十二月四日,在中京市場上斬了狂妄的人敲仙。十一日,讓汴京路都轉(zhuǎn)運使左瀛等擔任賀宋正旦使。三十日,大尉、領(lǐng)三省事、樞密使兗逝世。
貞元元年(1153)正月初一,皇上不臨朝。詔令有司收受宋、高麗、夏、回紇使者貢獻的財物。十六日,皇帝誕辰,宋、高麗、夏國遣使者來祝賀生日。任命中京留守高楨做御史大夫。
二月一日,皇上從中京啟駕到燕京。
三月二十二日,皇上到達燕京,開始準備法駕。二十五日,親自挑選良家子弟一百三十多人充實后宮。二十六日,把遷都燕京的事詔告中外。改年號為貞元。把燕京改稱中都,官署叫大興府,把汴京改叫南京,中京改叫北京。二十六日,任命司徒徒單恭為太保、領(lǐng)三省事,平章政事蕭裕為右丞相兼中書令,右丞張浩、左丞張通古為平章政事,參知政事張中孚為左丞,蕭玉為右丞,平章政事李德固為司空,左宣徽使劉萼為參知政事,樞密副使昂為樞密使,工部尚書仆散師恭為樞密副使。
四月二日,派右宣徽使紇石烈撒合輦等人作為賀宋生日使。十二日,特封唐括定哥為貴妃。十九日,皇太后大氏逝世。
五月三日,殺死自己的弟弟西京留守蒲家,西京兵馬完顏謨盧瓦、編修官圓福奴、通進孛迭因為和蒲家關(guān)系好而牽連獲罪,一同被殺了。二十七日,把京城空隙的地方賜給朝廷官員以及衛(wèi)士。
六月七日,命令安國軍節(jié)度使耶律恕出任參知政事。
七月一日,本來賜給朝廷官員的京城空地,開始按地面大小不同征收數(shù)量不等的錢。
八月五日,司空李德固逝世。發(fā)出禁令,禁止中都路捕射獐兔。二十一日,拿帛賞賜給營建宮室的工匠以及役夫。
九月一日,讓翰林待制謀良虎當夏國生日使,吏部郎中纞合山當高麗生日使。
十月二日,在良鄉(xiāng)打獵。封料石岡神為靈應(yīng)王。起初,海陵曾經(jīng)過這座祠堂,拿著占卜吉兇用的杯繡禱告說:“假使我有天命,應(yīng)當?shù)玫揭粋€吉祥的予卜。”投下杯繡果然是吉卦。海陵又禱告說“:果然像所占卜的這樣,他日定當報答,如果不靈驗,毀了你這祠宇。”又投下杯繡,又是吉,所以現(xiàn)在封這座廟神。初三,回宮。初七,有司說,太后的陵園沒有完工,太后的神主與太祖合停在太祖廟冬享并且舉行合祭,皇上同意了。二十一日,命令內(nèi)外官聽到有大功以上的人喪亡,只給當天假去吊喪;如果是父、母喪亡,聽說了給三天假,寫成書面條令。
十一月一日,定州獻好稻米,詔令從今以后不得再進獻。四日,瑤池殿建成。十一日,派戶部尚書蔡松年等作為賀宋正旦使。十三日,左丞相耨碗溫都思忠辭去官職。二十五日,任命樞密使昂為左丞相,樞密副使仆散師恭為樞密使。
十二月,太白星經(jīng)天。四日,特賜貴妃唐括定哥的家奴孫梅進士及第。八日,任命簽書樞密院事南撒為樞密副使。十七日,封所納娶的皇叔曹國王宗敏的妃子阿懶為昭妃。二十二日,貴妃唐括定哥因為和往昔的奴仆通奸,被賜死。
閏十二月一日,殺了護衛(wèi)特謨葛。九日,定立社稷制度。太白星經(jīng)天。十九日,讓太保、領(lǐng)三省事徒單恭當太師,仍然領(lǐng)三省事。命令西京路統(tǒng)軍撻懶、西北路招討蕭懷忠、臨潢府總管馬和尚、烏古迪烈司招討斜野等巡察北部領(lǐng)土。
貞元二年(1154)正月初一,皇上不舒服,沒有臨朝聽政。賜予宋、高麗、夏國使臣就在賓館用宴。七日,太白星經(jīng)天。尚書右丞相蕭裕與前真定府尹蕭馮家奴、前御史中丞蕭招折、博州同知遙設(shè)等密謀造反,依法誅殺,詔告中外。十六日,皇上誕辰,宋、高麗、夏國派遣使臣來祝賀生日。
二月一日,任命平章政事張浩為尚書右丞相兼中書令。十一日,任命尚書右丞蕭玉為平章政事,前河南路統(tǒng)軍使張暉為尚書右丞,西北路招討使蕭好胡為樞密副使。
三月十五日,夏國派使者來祝賀遷都。
四月四日,巡視大興府以及都轉(zhuǎn)運使司。在衍慶宮分發(fā)祭祀時用的櫻桃。
五月一日,有日食發(fā)生,皇上回避正殿,命令百官都不要辦公事。七日,詔令從今往后每月上旬的七日不稟奏刑罰的名稱,管理進奉飲食但是不要進肉食。十五日,開始設(shè)置交鈔庫,設(shè)使及其副員。二十五日,太原府尹徒單阿里出虎被抓誅殺,又命令他的兒子術(shù)斯剌乘坐驛站的傳車,焚毀他父親的尸骨,投擲到水中。
七月九日,初次設(shè)置鹽鈔、香茶、文引印造庫使以及副使。二十五日,免除參知政事耶律恕的官職。
八月十三日,因左丞相昂脫去衣裳杖打他的兄弟媳婦,命杖笞左丞相昂。十五日,任命御史大夫高楨為司空,仍然保留御史大夫像以前一樣。
九月九日,在常武殿打球,讓百姓縱情觀看。十一日,命吏部尚書蕭賾出任參知政事。十三日,在近郊打獵。十七日,到順州。太師、領(lǐng)三省事徒單恭逝世。當天夜間,皇上回到宮廷。二十五日,又到近郊打獵。
十月一日,誅殺廣寧府尹韓王亨。十一日,回宮。二十一日,因為左丞相辭官,起用溫都思忠為太傅、領(lǐng)三省事。派刑部侍郎白彥恭等為賀宋正旦使。
十一月十九日,皇上命令諸侍從姊妹都分別隸屬各位王妃,出入宮禁之中,皇上和她們淫亂,臥室內(nèi)遍鋪地毯,裸體追逐游戲取樂。當月,開始設(shè)置惠民局。高麗遣使者感謝生日賞賜。
十二月七日,命太傅溫都思忠當太師,仍然像以前一樣領(lǐng)三省事;命平章政事張通古當司徒,仍然保留以前的平章政事職務(wù)。
貞元三年(1155)正月初一,宋、高麗、夏國派遣使者來朝賀。十三日,任命判東京留守大白大為太傅、領(lǐng)三省事。十六日,皇上誕辰,宋、高麗、夏國遣使來祝賀生日。
二月五日,任命左丞相昂為太尉、樞密使,右丞相張浩為左丞相兼侍中,樞密使仆散師恭為右丞相兼中書令。免除尚書左丞張中孚的官職,右丞張暉為平章政事。升參知政事劉萼為左丞,參知政事蕭賾為右丞,吏部尚書蔡松年為參知政事。
三月五日,因為左丞相張浩、平章政事張暉每次見到僧人法寶必定坐在僧人的下首,有失大臣體面,皇上各打他們二十杖。僧人法寶妄自尊大,被笞二百杖。八日,命令把大房山云峰寺作為山陵,在它的山腳建筑行宮。二十三日,派左司郎中李通當賀宋生日使。
四月一日,大霧昏蒙彌漫,太陽失去了光輝,大概十天中有七天是這樣。
五月一日,有日食發(fā)生。七日,南京的皇宮失火。九日,命令判大宗正事京等人到上京,遷移太祖、太宗的棺木。二十日,到大房山,營建山陵。
六月十日,海陵登上寶昌門觀看摔跤比賽,百姓們也圍觀。十九日,命令右丞相仆散師恭、大宗正丞胡拔魯去上京,奉遷山陵以及迎接永壽宮皇太后。
七月八日,太白金星白天顯現(xiàn)。十六日去大房山,杖笞提舉營造官吏部尚書耶律安禮等人。三十日,還宮。
八月七日,到大房山。九日,破土動工,賞賜役夫,每人一匹絹。當天,回宮。十九日,派遣平章政事蕭玉到廣寧迎接祭奠祖宗梓宮。二十日,增加設(shè)置教坊人數(shù)。二十五日,對左宣徽使敬嗣暉、同知宣徽事烏居仁以及尚食官施加杖刑。
九月四日,平章政事張暉在宗州迎接祭奠梓宮。十一日,皇上對宰相大臣以及左司官員們說:“朝廷的事,尤其在于謹慎嚴密。昨日授予張中孚、趙慶承襲官職,任命書沒到,先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都是你們泄露出去的。你們敢再這樣做的,殺無赦。”十五日,到大房山。十六日,回到宮中。二十二日,任命殿前都點檢納合椿年為參知政事。二十三日,皇上親自到沙流河迎接梓宮以及皇太后,命令左右持杖二束,自己跪在太后面前,說:“某不孝順,失去了冬溫夏清的孝順父母之道很久了,愿意接受您的痛笞。”太后拉起了他,說:“平民百姓有能繼承家業(yè)的兒子,還要愛他,何況我有你這樣繼承祖宗大業(yè)的兒子呢!”呵叱拿杖的人退下。二十六日,皇上打獵,親自射獐拿來供獻在梓宮前。二十八日,到沙流河。
十月二日,皇太后到達中都,居住在壽康宮。四日,在延圣寺權(quán)衡審定奉安太廟神主,在東郊向梓宮致以祭奠,舉行哀悼。五日,梓宮到達中都,把大安殿當作丕承殿,安置梓宮。八日,命令省部各司著便服辦理公事,一個月內(nèi)不稟奏死刑。十七日,在丕承殿祭告先祖。二十一日,到..宮去,冊永寧皇太后的謚號叫慈憲皇后。二十三日,大房山行宮建成,名叫磐寧宮。二十四日,皇上回宮。二十五日,派翰林學士承旨耶律歸一等人赴宋當賀宋正旦使。
十一月一日,梓宮從丕承殿發(fā)送。四日,山陵禮儀已經(jīng)完成。十日,詔令內(nèi)外大小任職官員一律延遷一個等級,貞元四年的租金賦稅一并給予寬免,軍士長久屯戍而沒有經(jīng)過替換的,每人賞賜三匹絹、三兩銀。群臣稱賀。十二日,在泰和殿大宴百官。二十三日,奉安神主在太廟。十二月二十四日,皇上到壽康宮朝見皇太后,二十六日,太傅、領(lǐng)三省事大白大逝世?;噬嫌H自到靈前哀哭他,并命令有司免于公事以及禁止音樂三天。
正隆元年(1156)正月初一,宋、高麗、夏國派遣使者來朝賀。初七,群臣奉上尊號叫圣文神武皇帝?;噬蠌娜ツ昃旁禄膹U朝政事務(wù),已經(jīng)幾個月不出來,有急于奏稟的事情,在臥室內(nèi)召見左右司郎中省。八日,開始臨朝理事。十六日,是皇上誕辰,宋、高麗、夏國遣使來祝賀。二十三日,觀看角抵表演。廢除中書、門下省。委任太師、領(lǐng)三省事溫都思忠做尚書令,太尉、樞密使昂為太保,右丞相仆散師恭為太尉、樞密使。免除左丞劉萼、右丞蕭賾的官職,命令參知政事蔡松年為尚書右丞。免除樞密副使蕭懷忠職務(wù),命令吏部尚書耶律安禮當樞密副使。任命平章政事蕭玉為右丞相,免除平章政事張暉的職務(wù),不再設(shè)置平章政事的官職。
二月一日,改年號叫正隆,大赦天下。八日,皇上在宣華門觀看迎佛儀式,賞賜各位寺僧絹五百匹、彩綢五十段、銀五百兩。九日,改定內(nèi)外各司的印記。二十三日,司徒張通古辭去官職。二十八日,拜謁山陵。二十九日,返回京都。
三月一日,開始確定職事官入朝參拜的等級格次。仍然免除兵衛(wèi)。十九日,派左宣徽使敬嗣暉等擔當賀宋生日使。
四月,太尉、樞密使仆散師恭因為父親喪事,守喪不滿招回任職,仍任原職。
五月十一日,修容安氏臥室中的女御被妖依附在身上,在宮中手舞足蹈大聲喧嘩,皇上命令把她殺了。當月,頒布施行正隆官制。
六月十日,天水郡公趙桓逝世。十六日,任命尚書右丞蔡松年為左丞,樞密副使耶律安禮為右丞,駙馬都尉烏古論當海為樞密副使。
七月十日,命令太保昂去上京,奉遷始祖以下各祖先的梓宮。
八月八日,到大房山步行視察山陵。
十月十七日,安葬始祖以下十位皇帝梓宮在大房山。二十九日還宮。
閏十月一日,山陵落成典禮,群臣稱賀。六日,回鶻派使者寅術(shù)烏籠骨來進貢,庚寅,對右丞相蕭玉、左丞蔡松年、右丞耶律安禮、御史中丞馬諷等人施用杖刑。
十一月一日,派右司郎中梁钅求作為賀宋正旦使。二十五日,禁止二月八日迎佛儀式。
正隆二年(1157)正月初一,宋、高麗、夏國派遣使者來朝賀。十三日,太白金星白天顯現(xiàn)。十六日,皇上生辰,宋、高麗、夏國派使者來祝賀。二十三日,讓工部侍郎韓錫同知宣徽院事,韓錫不謝恩,打一百二十杖,剝奪所授予的官職。
二月五日,開始規(guī)定太廟時享牲牢禮儀。十一日,修改規(guī)定親王以下人員封爵的等級,命令置局追蹤取回生存或死亡者授官的憑信,對生存的授二品以上官職,死去的授一品,參照酌情削降。公私文書中,凡是有王爵字樣的,都立即限期毀掉或抹去,即使是墳?zāi)贡疽惨徊У羲?/p>
三月一日,高麗派遣使者祝賀受到尊號。
四月三日,追降景宣皇帝為豐王。派簽書宣徽院事張吉吉為橫賜高麗使,宿直將軍溫敦斡喝為橫賜夏國使。
六月二日,參知政事納合椿年逝世。任命禮部尚書耶律守素等人當賀宋生日使。
八月十日,開始設(shè)置登聞院。二十一日,罷免上京留守司。
九月三日,任命宿直將軍仆散烏里黑作為夏國生日使。二十六日,罷免護駕軍,設(shè)置龍翔虎步軍。罷免尚書省文資令史,放出京城當外官。
這年秋天,中都、山東、河?xùn)|鬧蝗災(zāi)。
十月十日,命令會寧府毀掉舊宮殿、諸大族宅第以及儲慶寺,夷平這些地方在上面耕種。十五日,禁止把古薰器具賣到別國境內(nèi)。二十三日,開始鑄造銅錢。
十一月九日,派侍衛(wèi)親軍副指揮使高助不古等人為賀宋正旦使。
十二月七日,任命侍衛(wèi)親軍都指揮使紇石烈良弼為參知政事。
正隆三年(1158)正月初一,宋、高麗、夏國遣使來朝賀。五日,海陵帝的兒子矧思阿不死去,海陵殺了太醫(yī)副使謝友正以及矧思阿不的乳母等人。十六日,海陵生辰,宋、高麗、夏國派遣使者來祝賀。十八日,杖笞右諫議大夫楊伯雄。
二月一日,都城以及京兆首次設(shè)置錢監(jiān)。三日,派人檢查巡視隨路冶煉金銀銅鐵的情況。
三月一日,司王稟奏將發(fā)生日食,等候卻不見日食出現(xiàn)。命令從今以后遇到有日食發(fā)生,可以當面稟告,不需要頒布民間。二十一日,任派兵部尚書蕭恭等人當賀宋生日使。
四月二十七日,免除樞密使烏古論當海的職務(wù),讓北京留守張暉當樞密副使。
六月四日,蝗蟲飛入京都。
七月三日,海陵封自己的兒子廣陽為滕王。二十七日,任命右丞相蕭玉為司徒,尚書左丞蔡松年為右丞相,右丞耶律安禮為左丞,參知政事紇石烈良弼為右丞,左宣徽使敬嗣暉、吏部尚書李通為參知政事。
九月三日,太白星經(jīng)天。八日,滕王廣陽逝世。十四日,讓宿直將軍阿魯保當夏國生日使。二十一日,讓教坊提點高存福當高麗生日使。二十五日,把中都屯駐軍隊的二猛安遷調(diào)到南京,派遣吏部尚書李..等人分出地方給予安置。
十月十二日,詔令尚書省:“凡是遇到處理不當?shù)氖虑?,允許到聞檢院去投狀,聞檢院分類上奏,閱覽完畢,交付御史臺理問。”
十一月五日,派工部尚書蘇保衡等任賀宋正旦使。六日,詔令有司勤于政事安撫人民。二十六日,免除尚書左丞耶律安禮官職。參知政事李通因為親屬喪期,召回仍任原職如故。詔令左丞相張浩、參知政事敬嗣暉營建南京宮室。
十二月十九日,任命樞密副使張暉為尚書左丞。歸德府尹辭官,起用高召和式當樞密副使。
正隆四年(1159)正月初一,宋、高麗、夏國遣使來朝賀。皇上到壽康宮朝見太后。初二,御史大夫高楨逝世。初五,修定私相越境法,有私自相互越過邊境的,論處死罪。初六,取消鳳翔、唐、鄧、潁、蔡、鞏、洮、膠西各地的邊境互市市場,在泗州設(shè)置榷場。十六日,是海陵誕辰,宋、高麗、夏國派遣使者來祝賀。
二月四日,任命左宣徽使許霖為御史大夫。二十二日,維修中都城。在通州打造戰(zhàn)船。詔告宰相大臣要攻伐宋國的事。調(diào)集諸路猛安軍隊中年齡在二十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兵士,都登記在冊。雖然是親戚或老兵多數(shù)也不準留在原地。
三月一日,派遣兵部尚書蕭恭勘查畫出夏國邊界圖。派遣使者分別到各道總管府督促制造兵器。
四月十七日,命令增加對山東路泉水、畢括兩營兵士的糧米供給。二十六日,詔令各路原先貯存的兵器一并送到中都。當時正在南京營建宮室,又加上中都和四方所造兵器用的材料全都是民間收取的賦稅,箭翎一尺達到一千錢之貴,鄉(xiāng)村間往往殺牛來供應(yīng)皮革,至于鳥鵲豬狗沒有不被宰殺的。二十七日,尚書左丞張暉、御史大夫許霖被免除職務(wù)。任命大興府尹徒單貞為樞密副使。派秘書監(jiān)王可道等人當賀宋生日使。
八月,詔令各路征調(diào)馬匹,按戶口規(guī)定數(shù)目,總計要征調(diào)五十六萬多匹,富人家有達到六十匹的,命令仍然各戶自己飼養(yǎng),以等待調(diào)用。二十八日,尚書右丞相蔡松年逝世。
九月,派翰林待制完顏達紀當高麗生日使,派宿值將軍加古撻懶當夏國生日使。
十月二十五日,在近郊打獵,到通州觀看造船。恩賜準許尚書右丞紇石烈良弼、樞密副使徒單貞佩刀進入宮中。
十一月二十四日,派翰林侍講學士施宜生等人當賀宋正旦使。
十二月五日,宋派使者來報告宋主正居母親韋氏喪事。十四日,太白金星白天顯現(xiàn)。十五日,派遣左副點檢大懷忠等赴宋擔任吊祭使。二十五日,太醫(yī)使祁宰上疏諫議攻打宋國,皇上把他殺了。
正隆五年(1160)正月初一,宋、高麗、夏國派遣使者來朝賀。十六日,海陵誕辰,宋、高麗、夏國派遣使者來祝賀。
二月三日,宋國君主遣使者來奉獻他的母后的遺留物。十八日,太白金星白天顯現(xiàn)。二十二日,河?xùn)|、陜西發(fā)生地震,鎮(zhèn)戎、德順軍遭大風襲擊,房舍被摧毀,許多人被壓死。二十五日,派遣引進使高植、刑部郎中海狗分道監(jiān)視所擒獲的盜賊,并把他們凌遲處死,或者鋸掉他們的手腳、燒灼他們的皮膚。并且告誡屯駐戍守的千戶謀克等人,以后有再擒獲的,一并處死,總管府官也可以決定懲罰。
三月二日,東??h民張旺、徐元等人造反,派遣都水監(jiān)徐文、步軍指揮使張弘信、同知大興尹事李惟忠、宿值將軍蕭阿纞率領(lǐng)舟師九百人,駕船在海上討伐反賊,命令他們說:“朕的意思不在一座城邑,而是要試一下舟師罷了?!倍蝗?,任命司徒判大宗正事蕭玉為御史大夫,保留司徒之職。尚書右丞紇石烈良弼為左丞,橫海軍節(jié)度使辭去官職,起用劉長言當右丞。
四月二日,昭妃蒲察阿里忽因為有罪被賜死。六日,宿州防御使耶律翼出使宋國而喪失體面,被打二百杖,除去官職。二十六日,太白金星白日顯現(xiàn)。
六月,徐文等打敗反賊張旺、徐元,平定了東??h。
七月五日,詔說東??h徐元、張旺是被人連累的,并且釋放了他們。六日,因為張弘信被命令去討伐賊寇,卻謊說有病逗留在萊州,和妓女尋歡飲宴,所以笞他二百杖。二十七日,派人去登記諸路軍隊中的漢族兵士。
八月一日,有日食發(fā)生。六日命令將貿(mào)易貨物連同印造鈔從國庫中提取出來運赴南京。二十四日,解除樞密副使徒單貞的職務(wù),任命太子少保徒單永年為樞密副使。二十六日,拜謁山陵,看見田間收獲的人,問他們是豐收還是欠收,把衣服賞賜給他們。
九月四日,回到宮廷。
十月二十六日,差遣護衛(wèi)完顏普連等二十四人去督促捕捉山東、河?xùn)|、河北、中都的盜賊。登記注冊各路的水手得到三萬人。
十一月十一日,派濟南府尹仆散烏者等當賀宋正旦使。罷免了尚書右丞劉長言的官職。命令親軍司將所掌管的軍隊交付大興府。設(shè)置左右驍騎都副指揮使,隸屬點檢司。步軍都副指揮使,隸屬宣徽院。
十二月九日,發(fā)布命令禁止中都、河北、山東、河南、河?xùn)|、京兆軍民張網(wǎng)捕捉禽獸,以及畜養(yǎng)雕、隼。二十四日,禁令朝中官員飲酒,違犯者處死,宋、高麗、夏三國的使者宴飲不在禁令范圍。
正隆六年(1161)正月初一,宋、高麗、夏國派使者來朝賀。初四,判大宗正徒單貞、益都府尹京、安武軍節(jié)度使爽、金吾衛(wèi)上將軍阿速飲酒,因為是皇帝近親的緣故,杖打徒單貞七十,其余的人都各打一百杖。九日,皇上將到南京去,任命司徒、御史大夫蕭玉為大興府尹,仍任司徒。免除樞密副使徒單永年的官職,任命都點檢紇石烈志寧為樞密副使。十六日,海陵帝誕辰,宋、高麗、夏國派遣使者來祝賀生日。二十日,命令參知政事李通告訴宋國使者徐度等人說“:朕往昔隨從梁王軍隊,喜歡南京的風土,常常想去巡視。現(xiàn)在南京宮室營建修繕即將完工,定下日期在二月末先往河南去。帝王視察諸侯所守的地方,自古以來就有這樣做的。因為淮河右側(cè)空地多,想用木欄把其間圈起來,獵取禽獸,隨從的兵士不超過一萬人。況且朕的祖宗陵廟在這里,哪能長久在那里呢?你們回去告訴你們的君主,命令有司宣告朕的旨意,讓淮南人民不必懷疑懼怕?!倍呷?,詔令從中都到河南府所經(jīng)過的州縣選調(diào)隨從狩獵騎士二千人。二十八日,誅殺蒲察阿虎迭的女兒義察。義察,是慶宜公主所生,自幼生長宮中,皇上屢次想納娶她,太后不許可。到現(xiàn)在,卻因為她有罪而殺了她。
二月二日,對衛(wèi)王襄的妃子以及左宣徽使許霖施用杖刑。十一日,任命參知政事李通為尚書右丞。十六日,下令禁止養(yǎng)馬的仆從放縱打獵擾亂百姓。十七日,征集諸道的水手運輸戰(zhàn)船。二十日,皇上從中都出發(fā)。二十三日,到安肅州。
三月六日,把河南北邙山改名叫太平山,叫舊名的按違犯條令論處。十四日,將要到達獲嘉的時候,有一個男子上書報告事情,皇上命把他殺了,他所說什么事不得知道。二十日,到河南府,就出去打獵,駕臨汝州溫湯,察看行宮所在地。從中都到河南,所經(jīng)過的地方麥子都用光了。又下禁令養(yǎng)馬的仆從不要動不動就離開崗位去游玩飲酒,違犯禁令的全部以死罪論處,但是沒有服從的。詔令內(nèi)地各猛安到山后牧馬,等到秋天集合出發(fā)。海陵的弟弟完顏兗的妻子烏延氏有罪,被賜死。烏延氏的弟弟是南京兵馬副都指揮使習泥烈,也因為有罪被殺。
四月五日,詔令百官赴南京治理事務(wù),尚書省、樞密院、大宗正府、勸農(nóng)司、太府、少府都隨行,吏、戶、兵、刑部,四方館,都水監(jiān),大理司官署各留下一名官員。派簽書樞密院事高景山等人為賀宋生日使。六日,詔令汝州周圍一百五十里內(nèi)各州縣,派遣適量商人赴溫湯設(shè)置貿(mào)易市場。詔令有司傳遞文件給宋國,問在與蔡、潁、壽諸州相對的邊境地帶建立多少堡壘布下多少戍守的人。八日,皇上從河南府出發(fā)。契丹的不補從山上馳下,匍匐在道路左邊,自己陳述破東海賊寇有功,被李惟忠所壓制,皇上立刻命令殺了他。二十五日,到溫湯。告誡養(yǎng)馬的仆從不要隨意渡過汝水。皇上打獵,追逐奔鹿突然掉下馬來,接連幾天吐血。派使者征集諸道的兵士。
五月八日,太師、尚書令耨碗溫都思忠逝世。契丹諸部造反,皇上派遣右衛(wèi)將軍蕭禿剌等人去討伐他們。
六月二日,命令樞密使仆散師恭、西京留守蕭懷忠率領(lǐng)一萬兵士討伐契丹各部?;噬蠌娜曛萑ツ暇6蝗?,到南京近郊,左丞相張浩帶領(lǐng)百官迎接拜謁。當天夜晚,刮起大風,承天門上的鴟尾被刮壞。二十二日,皇上特準備了法駕進入南京。
七月十六日,任命左丞相張浩為太傅、尚書令,司徒、大興府尹蕭玉為尚書左丞相,吏部尚書白彥恭為樞密副使,樞密副使紇石烈志寧為開封府尹,安武軍節(jié)度使徒單貞為御史大夫。十八日,賞賜從駕、從行、從軍以及千戶謀克錢帛。大量收集天下騾馬。殺剿遼耶律氏、宋趙氏的子男大約一百三十多人。
八月二日,單州反賊杜奎占據(jù)城叛變,派遣都點檢耶律湛、右驍騎副都指揮使大磐討伐杜奎。任命樞密副使白彥恭為北面兵馬都統(tǒng),開封府尹紇石烈志寧為副都統(tǒng),中都留守完顏彀英為西北面兵馬都統(tǒng),西北路招討使唐括孛古的為副都統(tǒng),讓他們?nèi)ビ懛テ醯ぁJ?,依照諫議討伐宋國。在寧德宮殺死皇太后徒單氏,并且命令就在宮中焚燒她的尸體,把她的尸骨丟棄在水中,并殺死她的侍從婢女等十多人。二十三日,殺死右衛(wèi)將軍蕭禿剌、護衛(wèi)十人長斡盧保、樞密使仆散師恭、北京留守蕭賾、西京留守蕭懷忠,對尚書令張浩、左丞相蕭玉施用杖刑。讓太常博士張崇當高麗生日使,蕭誼忠當夏國生日使。二十四日,封所寵愛的太后的侍婢高福娘為鄖國夫人。
九月一日,任命太保、判大宗正事昂為樞密使,保留太保職務(wù)。十九日,殺死前壽州刺史毛良虎。
二十一日,大名府賊寇王九占據(jù)城叛亂,聚眾達到幾萬人,所到之處盜賊蜂起,大的占領(lǐng)城邑,小的則保守山澤,或者用十幾個騎士舉著旗幟橫行,官軍不敢接近他們?;噬嫌謪拹郝爤蟾姹I賊的事,有人報告則判他們的罪。
皇上親自率領(lǐng)三十二總管兵攻打宋國,從壽春進發(fā)。任命太保、樞密使昂為左領(lǐng)軍大都督,尚書右丞李通做他的副將;任命尚書左丞紇石烈良弼為右領(lǐng)軍大都督,判大宗正烏延蒲盧渾做他的副將;任命御史大夫徒單貞為左監(jiān)軍,同判大宗正事徒單永年為右監(jiān)軍;左宣徽使許霖為左都監(jiān),河南府尹蒲察斡論為右都監(jiān),上述這些人都服從皇上命令。任命工部尚書蘇保衡為浙東道水軍都統(tǒng)制,益都府尹鄭家做他的副將,經(jīng)由海道直接奔赴臨安。任命太原府尹劉萼為漢南道行營兵馬都統(tǒng)制,濟南府尹仆散烏者做他的副將,從蔡州進發(fā)。河中府尹徒單合喜為西蜀道行營兵馬都統(tǒng)制,平陽尹張中彥是他的副將,經(jīng)由鳳翔攻取散關(guān),軍隊駐扎下來等候命令。武勝、武平、武捷三軍作為前鋒。徒單貞另外率領(lǐng)二萬人馬進入淮陰。
二十五日,皇上從南京發(fā)兵,詔令皇后以及太子光英居住留守,尚書令張浩、左丞相蕭玉、參知政事敬嗣暉留下治理省事。二十七日,太白金星白天顯現(xiàn)。將士從軍隊中逃跑回去的在道路上絡(luò)繹不絕。曷蘇館猛安福壽、東京謀克金住等開始在大名發(fā)授鎧甲,就帶領(lǐng)全部人馬逃跑回來,跟從的人達一萬多,都公開在路上說:“我們現(xiàn)在往東京去,擁立新天子了!”
十月六日,天陰,迷失道路,二更天才到達軍營所在地。七日,有吉祥的彩云出現(xiàn)。
東京留守曹國公烏祿在遼陽即位,改年號為大定,大赦天下。歷數(shù)海陵過去的惡行:殺皇太后徒單氏,殺太宗以及宗翰、宗弼子孫和宗本各位王爺,毀壞上京宮室,殺遼豫王、宋天水郡王、郡公子孫等幾十件事。
八日,大軍渡過淮河,將要到達盧州,擒獲一只白鹿,認為是武王白魚的預(yù)兆。漢南道劉萼攻取通化軍、蔣州、信陽軍。徒單貞在盱眙打敗宋將王權(quán),進發(fā)去取揚州。前鋒軍隊到段寨,宋的守兵都逃遁了,前鋒軍隊在蔚子橋打敗宋兵,又在巢縣打敗宋兵,斬敵人二百首級,到達和州。王權(quán)夜間用兵一千余人來襲擊,前鋒軍用弓箭射退了他們。第二天,下雨。宋人夜間焚燒了他們積聚的財物逃遁離開了。到天明去追擊他們,宋人回過來迎戰(zhàn),猛安韓棠軍敗退了,于是戰(zhàn)斗失利。溫都奧剌向北逃奔,武捷軍副總管阿散率領(lǐng)猛安謀克奮力作戰(zhàn),打退了敵兵。王權(quán)退兵守在淮河南岸。二十四日,皇上到和州,對阿散等給予晉級并給予不同層次的賞賜。西蜀道徒單合喜駐守散關(guān),宋人攻打秦州臘家城、德順州,攻克了。浙東道蘇保衡和宋人在海道作戰(zhàn),失敗了,副統(tǒng)制鄭家在這場戰(zhàn)斗中喪生。
十一月二日,傳說左司郎中兀不喝等被赦免后,進入空無所有的東京參與烏祿即位改年號的事情,皇上拍著大腿感嘆道“:我本來打算消滅宋國后改年號為大定,這難道是天命嗎?”拿出他以前寫好的詔書給大家看,內(nèi)容就是予行確定改元的事情。
任命勸農(nóng)使完顏元宜為浙西道兵馬都統(tǒng)制,刑部尚書郭安國做他的副將?;噬习衍婈狇v扎在長江北岸,派遣武平總管阿鄰先渡到南岸,渡江失利?;噬匣氐胶椭荩窒驌P州進軍。二十六日,在瓜洲渡和舟師會合,定下日期第二天渡江。二十七日,浙西兵馬都統(tǒng)制完顏元宜等的軍隊造反,海陵帝遇刺身亡,時年四十歲。
海陵在位十多年,常常掩飾自己的真實感情和面貌來統(tǒng)治臣下,推卻管理飲食的侍者進鵝來表示自己勤儉,可是去巡游打獵每住到一個地方,又不時地需要求索,雖說是一只鵝、一只鵪鶉,民間有的要賣數(shù)萬錢,有時用一頭牛換取一只鵪鶉。海陵有時拿破被子蓋在衣服上面,來讓近臣看,或者穿打補釘?shù)囊路?,讓記注官看見他這樣;或者把軍士的剩米飯拿來和管理皇上吃飯的侍者一同吃,搶先吃軍士的剩飯幾乎吃光。有時他看見老百姓的車子陷入泥澤,命令衛(wèi)士下去推車,等車出了泥澤然后他再啟行。和近臣閑聊,則引用古代賢君的事跡來說明自己的情況。當面斥責大臣,讓他們有話直說。讓張仲軻一類人當諫官,然而祁宰竟然因為直言勸諫而招致殺身之禍。對親近的一群小人,封官賞賜沒有限度,左右有缺員的,有的人呼喚他的名字,就授予顯貴的官階。常常把黃金放在床墊和褥子之間,有他喜歡的人,就讓這人自己去拿那些金子。浸淫、納娶寵愛不擇骨肉,判刑、誅殺不問是否有罪。到營造南京宮殿的時候,運輸一塊木頭的費用高達二千萬,牽引一車材料的人力多達五百人。宮殿的裝飾,遍附黃金而其間鑲嵌五彩,金屑飛舞在空中像下雪。一座宮殿的費用以億萬兩銀來計算,修成不滿意而又毀掉,務(wù)必要極其華麗。他為了南征在長江上造戰(zhàn)艦,毀掉老百姓的住宅當材料,煮死人熬油,用盡民力像用馬牛,浪費財物像塵土草末,拿空國去圖謀人國,終于招致失敗。
都督府把海陵的靈柩放在南京班荊館。大定二年(1162),降封他為海陵郡王,謚號叫煬。二月,世宗派聽差的小底婁室和南京官員把海陵的靈柩遷移到寧德宮。四月,下葬在大房山鹿門谷諸王墳?zāi)沟慕缰穬?nèi)。二十年(1180),以熙宗附祭于先祖,有司稟奏說:“煬王的罪惡沒有治辦。比照晉趙王倫廢除惠帝自立皇帝,惠帝反過來治了倫的罪,殺了倫,并把倫廢除帝名而作為庶人。煬帝的罪惡超過了倫,不應(yīng)當有王封,也不應(yīng)當葬在諸王墳塋區(qū)域內(nèi)?!笔雷谟谑窃t令把海陵降為庶人,改葬在山陵西南四十里。
參考資料:
1、佚名.道客巴巴.http://www.doc88.com/p-546682191032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