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黃衣、黃蒸及糱(一)第六十八常滿鹽、花鹽第六十九作醬等法第七十作酢法(二)第七十一作豉法(二)第七十二八和兗(三)第七十三作魚鮓(四)第七十四脯臘(五)第七十五羹臛法第七十六蒸缹法第七十七●、腤、煎、消法第七十八菹綠第七十九
?。ㄒ唬讣b」下原有「子」字,但卷內(nèi)篇題無,篇中也單稱「糱」,茲刪去。
?。ǘ阜ā瓜略小傅取棺郑瑩?jù)卷內(nèi)篇題刪去。
(三)院刻作「●」,金抄作「●」,均訛;明抄作「●」,湖湘本作「齏」,俗訛字;茲據(jù)院刻卷內(nèi)篇題統(tǒng)一作「兗」。
?。ㄋ模缸黥~鮓」,原作「作鮓等法」,據(jù)卷內(nèi)篇題改使一致。
(五)本篇以下五篇篇題,「脯臘」原作「脯臘等法」,「羹臛法」原作「作羹臛」,「蒸缹法」原作「作蒸缹」,「●腤煎消法」原無「法」字,「菹綠」原作「菹綠等法」,均據(jù)卷內(nèi)篇題分別改如上文,以使一致。
黃衣、黃蒸及糱(一)第六十八黃衣一名麥●(二)
作黃衣「一」法(三):六月中,取小麥,淨(jìng)淘訖,於甕中以水浸之,令醋。漉出「二」,熟(四)蒸之。槌箔上敷席,置麥於上,攤令厚二寸許,預(yù)前一日刈薍「三」葉薄覆。無薍葉者,刈胡枲,擇去雜草,無令有水露氣;候麥冷,以胡枲覆之。七日,看黃衣色足,便出曝之,令乾。去胡枲而已,慎勿颺簸。齊人喜當(dāng)風(fēng)颺去黃衣,此大謬:凡有所造作用麥●者,皆仰其衣為勢(shì)「四」,今反颺去之,作物必不善矣。
作黃蒸「五」法:六、七月中,●(五)生小麥,細(xì)磨之。以水溲而蒸之,氣餾好熟,便下之,攤令冷。布置,覆蓋,成就,一如麥●法。亦勿颺之,慮其所損。
作糱法:八月中作。盆中浸小麥,即傾去水,日曝之。一日一度著水,即去之。腳生「六」,布麥於席上,厚二寸許。一日一度(六),以水澆之,牙生便止。即散收,令乾,勿使餅;餅成則不復(fù)任用。此煮白餳「七」糱。
若(七)煮黑餳,即待芽生青,成餅「八」,然後以刀(八)●「九」取,乾之。
欲令餳如琥珀色者,以大麥為其糱「一0」。
《孟子》曰(九):「雖有天下易生之物,一日曝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
?。ㄒ唬讣b」,本卷內(nèi)院刻均作「糱」,金抄大多同院刻;明抄均作「糱」,是現(xiàn)在通行的寫法。在別卷,金抄、明抄亦均作「糱」。本書統(tǒng)一從今寫作「糱」。本卷各篇金抄錯(cuò)、脫、空格以及錯(cuò)頁(yè)、空頁(yè)特別多,有院刻足以???,非必要時(shí),概不作校記。
(二)「●」,音桓,又音魂,音混,廣韻:「不破麥也」。這裏專指整粒麥作的一種醬麴,俗名也叫「麥圇」,「圇」是「囫圇」,也是完整不破的意思,字應(yīng)從完,明抄作「●」,誤,據(jù)院刻等改正。
?。ㄈ┍酒缸鼽S衣法」、「作黃蒸法」及「作糱法」,均僅標(biāo)目作大字,內(nèi)容(至「以大麥為其糱」止)均係雙行小字,茲一律改為大字。
?。ㄋ模┙鸪?、湖湘本作「熟」,唐韓鄂《四時(shí)纂要?六月》篇捋《要術(shù)》亦作「熟」;院刻、明抄作「熱」,非。
(五)「●」,金抄作「●」,明抄作「●」(湖湘本空格),均誤;院刻作「●」,沿訛字,茲改正為「●」。
(六)院刻、金抄、湖湘本作「度」,明抄誤作「唐」。
?。ㄆ撸┰嚎獭⒔鸪?、湖湘本作「若」,明抄誤作「苦」。
(八)院刻、金抄、湖湘本作「刀」,明抄誤作「力」。
(九)見《孟子?告子上》篇,「物」下有「也」字,「曝」作「暴」。賈氏引此以證說麥糱的發(fā)芽,原緊接上文不提行,為了眉目清醒,茲予提行。
顏之推《顏氏家訓(xùn)?書證》篇:「「也」是語(yǔ)已及助句之辭,文籍備有之矣。河北經(jīng)傳,悉略此字?!沟胁荒苁〉模〉艟统雒?,顏氏舉「青衿,青領(lǐng)也」為例(《詩(shī)經(jīng)?鄭風(fēng)?子衿》「青青子衿」毛《傳》的解釋)說:「鄴下(今河北省臨漳縣,北齊的都城)《詩(shī)》本,既無「也」字,群儒因謬說云:「青衿、青領(lǐng),是衣兩處之名,皆以青為飾」,用釋「青青」二字,其失大矣?!沽矸矫妫赣钟兴讓W(xué)聞經(jīng)傳中時(shí)須也字,輒以意加之,每不得所,益成可笑?!诡伿吓c賈氏同時(shí)而稍後,《要術(shù)》此處及卷二《大小麥》篇、卷五《伐木》篇等引《孟子》均少「也」字,引他書也有相同情況,反映賈氏所用《孟子》等書,正是北方本子。相反,如引《爾雅》等書,則又有不少多「也」字的,未知是否「俗學(xué)」所加。顏氏原先在梁朝,梁亡入北齊,南北流行的書卷,他都接觸到,《書證》篇反映南北書卷的文字有不少不同,也頗多乖誤訛傳之處。現(xiàn)在《要術(shù)》所引各書,和今本不同的地方,也只能作為一種參考,不可能肯定那就是未經(jīng)改易的原樣。
「一」「衣」,指菌類的繁殖分布,俗有「生衣」、「上衣」之稱;「黃衣」,指其色素為黃色。由於菌絲體、子囊柄或孢子囊呈黃色的是好麴,古因以「麴衣」稱黃色的衣服,並以「麴塵」代表黃色。當(dāng)然這並不排斥其他色素之仍為好麴,例如唐陳藏器《本草拾遺》所說的「塵綠者佳」。事實(shí)上,黃綠色確是醬麴、酒麴共同要求的好顏色。但這裏的「黃衣」,則作為「麥●」的專名?!耕湣瘛挂步小浮褡印梗置耕渿鳌梗喾Q「女麴」(見卷九《作菹藏生菜法》篇)。
「二」《要術(shù)》常用的「漉」、「接」、「濾」,意思相類而有別。相同處都是指使水液和水中固體物的分離。但有時(shí)需要水液,有時(shí)需要水中固體物,就其操作對(duì)象和方法說,就有了不同。
「漉」,指隔出水中固體物。如「漉去滓」(卷一《種穀》篇引《氾勝之書》),「漉去皮子」(卷四《柰林檎》篇),「漉去荄」(卷五《種藍(lán)》篇),「漉出糟」(卷七白醪麴篇)等,是漉去固體物不要;這裏「漉出」小麥,卷六《養(yǎng)羊》篇「漉取曝乾」和「漉酪法」,卷七《造神麴并酒》篇「漉出凍凌」等,是漉取需要的固體物。雖其漉出之物,或取或拾,有所不同,但處理的對(duì)象都是水中固體物。
「接」,指挹出水液。如「接取清」(卷六《養(yǎng)羊》篇「中水治方」,本卷《作酢法》篇「粟米麴作酢」、「秫米酢」、「大麥酢」等條),「接飲不押」(卷七《笨麴并酒》篇「穄米酎」);以及「接去清水」,「徐徐接去」(卷五《種紅藍(lán)花梔子》篇「作米粉」)等等。接出的水液,也有取拾的不同,但對(duì)象都是水液。由於所取的是上面的水液,因此也稱撈取上浮的物體為「接」,如「接酥」(卷六《養(yǎng)羊》篇),「浮即接取」(下篇),「接取浮脂」(本卷《蒸缹法》篇「缹豬肉法」);以及「白醭浮,接去之」(本卷《作酢法》篇「神酢法」)等等。所撈之物,也有取捨的不同,但都指上浮的東西。在這種情況,相當(dāng)於「掠」,有時(shí)也相當(dāng)於現(xiàn)在口語(yǔ)的「撇」,例如本卷《脯臘》篇就「接」、「掠」互用。
「濾」,指過濾渣滓。如「絹袋濾」(卷五《種紅藍(lán)花梔子》篇「作米粉」),「濾熟乳」(卷六《養(yǎng)羊》篇「作酪法」),「絹濾取汁」(卷九《醴酪》篇),「濾去滓穢」(卷九《煮膠》篇)等。對(duì)去掉渣滓一點(diǎn)說,和「漉」相似,但取捨方面,只取液汁,不取固體物;對(duì)取得液汁一點(diǎn)說,和「接」相似,但「濾」是從下面瀝取,「接」是從上面挹取。《要術(shù)》本文對(duì)這些詞的用法,沒有含混(《食經(jīng)》、《食次》卻有個(gè)別例外)。
「三」秀前的荻叫「薍」,參看本卷《作魚鮓》篇注釋「一一」及卷十「烏蓲「九四」」注釋「一」。下文的「胡枲」,即?耳,亦名蒼耳。
「四」「皆仰其衣為勢(shì)」,作醬主要藉助於霉菌的營(yíng)糖化和水解蛋白質(zhì)作用,現(xiàn)在反而把這些東西(所謂「衣」)簸去,則酵解作用大減,成品質(zhì)量必然差。
「五」「黃蒸」,這是帶麩皮的麵粉作成的醬麴,和整粒的麥作成的「黃衣」不同。
「六」「糱」是麥芽。「腳生」,指小麥種子萌發(fā)時(shí)最初長(zhǎng)出的幼根。
「七」「餳」是用麥芽糖化澱粉、濾去米渣後的糖化液汁煎成的稠厚飴糖。參看卷九餳餔篇注釋「一」?!赴尊h」、「黑餳」、「琥珀餳」,均見該篇。
「八」「芽生青」,指幼芽繼續(xù)生長(zhǎng),由白轉(zhuǎn)青?!赋娠灐梗父肯嗷ケP結(jié)成一片。由散狀物結(jié)成一片,現(xiàn)在群眾還有「結(jié)餅」的口語(yǔ)。
「九」「刀●」,用刀割裂開來。
「一0」這個(gè)大麥糱是「成餅」的還是散的?次於黑餳之後,也應(yīng)是成餅的。浙江義烏以善製「白餳」著稱於浙江,其所製大麥芽糖所用的大麥芽就是結(jié)成餅的。但在製麥芽時(shí)用物罨蓋,使芽不變青。製成的餳,在未加工使硬化變白以前,顏色褐黃,頗像琥珀色。
常滿鹽、花鹽第六十九造常滿鹽法(一):以不津甕「一」受十石者一口,置庭「二」中石上,以白鹽「三」?jié)M之,以甘水沃之,令上恒(二)有游水。須用時(shí),挹取,煎,即成鹽。還以甘水添之,取一升,添一升。日曝之,熱盛,還即成鹽,永不窮盡「四」。風(fēng)塵陰雨則蓋,天晴淨(jìng),還仰。若用黃鹽、鹹水者,鹽汁則苦,是以必須白鹽、甘水。
造花鹽、印鹽法:五、六月中旱時(shí),取水二斗,以鹽一斗投水中,令消盡;又以鹽投之,水鹹極,則鹽不復(fù)消融。易器淘治沙汰之,澄去垢土,瀉清汁於淨(jìng)器中。鹽滓甚白,不廢常用。又一石還得八斗汁(三),亦無多損。
好日無風(fēng)塵時(shí),日中曝令成鹽,浮即接取,便是花鹽,厚薄光澤似鍾乳「五」。久不接取,即成印鹽,大如豆,正四方,千百相似。成印輒沈,漉取之。花、印二(四)鹽,白如珂雪「六」,其味又美。
?。ㄒ唬冈斐M鹽法」和「造花鹽、印鹽法」,除標(biāo)目是大字外,內(nèi)容均係雙行小字,茲一律改為大字。
?。ǘ负恪?,湖湘本如字;院刻、明抄作「●」,避趙恒(宋真宗)的名闕末筆;金抄作「指」,誤。此字在他處宋本亦常闕筆,不再作校記。
?。ㄈ钢?,如果一石鹽只得到八斗鹽汁,不能說損失不多,應(yīng)是「滓」字的殘文錯(cuò)成。「滓」指所得較精白的鹽,即上文所謂「鹽滓甚白」。
?。ㄋ模┰嚎獭⒔鸪鳌付?,明抄、湖湘本誤作「一」。
「一」「不津甕」,不滲漏的甕,卷七有《塗甕》篇。
「二」「庭」,指院子,不是廳堂。章炳麟《新方言?釋宮》:「庭者廷之借字,今人謂廷為天井,即廷之切音?!?/p>
「三」《名醫(yī)別錄》「食鹽」陶弘景注,鹽以河?xùn)|所產(chǎn)者為勝,東海鹽白粒細(xì),北海鹽黃粒粗。據(jù)《圖經(jīng)本草》解釋,河?xùn)|鹽是產(chǎn)於山西解州鹽池的「解鹽」,最為精好。又有河?xùn)|「印鹽」,顆粒大,又叫「大鹽」,人所常食,似解鹽,也好。并州「末鹽」,煎煉不純,鹵重質(zhì)雜,很差。賈氏所謂「白鹽」,即指相當(dāng)精白的鹽;「黃鹽」是指鹵重雜質(zhì)多的鹽。黃鹽已經(jīng)含鹵重,再加鹹水來溶解,所得鹽汁更苦,所以不能用於作「常滿鹽」。
「四」所謂「永不窮盡」,只是形容慢慢的食用可以較為經(jīng)久的意思。這和卷七《法酒》篇的所謂「不能窮盡」,都是誇張其說。
「五」「鍾乳」,即鍾乳石。宋蘇頌《圖經(jīng)本草》:「空中相通,長(zhǎng)者六七寸,如鵝翎管狀,碎之如爪甲,中無「鴈齒」(指尖角不成薄片),光明者善?!圭娙槭且环N碳酸鈣結(jié)晶,屬六方晶系,擊碎成薄片,有光澤,好的白色。
「六」「珂」,一種白色的玉和貝殼?!哥嫜?,形容「印鹽」的色澤白而光瑩。
作醬等(一)法第七十十二月、正月為上時(shí),二月為中時(shí),三月為下時(shí)。用不津甕,甕津則壞醬。嘗(二)為菹(三)、酢者,亦不中用之。置日中高處石上。夏雨,無令水浸甕底。以一鉎●(四)一本作「生縮」鐵釘子,背「歲殺」釘著甕底石下,後雖有?娠婦人食之,醬亦不壞爛也。
用春種烏豆「一」,春豆粒小而均,晚豆粒大而雜。於大甑中燥蒸之。氣餾半日許,復(fù)貯出更裝「二」之,迴在上者(五)居下,不爾,則生熟不多「三」調(diào)均也。氣餾周遍,以灰覆之,經(jīng)宿無令火絕。取乾牛屎,圓累,令中央空,燃之不煙,勢(shì)類好炭。若(六)能多收,常用作食,既無灰塵,又不失火,勝於草遠(yuǎn)矣。齧看:豆黃「四」色黑極熟,乃下,日曝取乾。夜則聚、覆,無令潤(rùn)濕。臨欲舂去皮,更裝入甑中蒸,令氣餾則下,一日曝之。明旦起,淨(jìng)簸擇,滿臼舂之而不碎。若不重餾,碎而難淨(jìng)。簸揀去碎者。作熱湯,於大盆中浸豆黃。良久,淘汰,挼去黑皮,湯少則添,慎勿易湯;易湯則走失豆味,令醬不美也。漉而蒸之。淘豆湯汁,即煮碎豆作醬,以供旋食?!肝濉勾筢u則不用汁。一炊頃,下置淨(jìng)席上,攤令極冷。
預(yù)前,日曝白鹽、黃蒸、草●「六」居卹反、麥麴「七」,令極乾燥。鹽色黃者發(fā)醬苦(七),鹽若潤(rùn)濕令醬壞。黃蒸令醬赤美。草●令醬芬芳;●,挼,簸去草土。麴及黃蒸,各(八)別擣末細(xì)簁(九)——馬尾羅「八」彌好。大率豆黃三斗,麴末一斗,黃蒸末一斗,白鹽五升,●子三指一撮。鹽少令醬??;後雖加鹽,無復(fù)美味。其用神麴者(十),一升當(dāng)笨麴四升,殺多故也。豆黃堆量不概「九」,鹽、麴輕量平概。三種量訖,於盆中面向「太歲」和之,向「太歲」,則無蛆蟲也。攪令均調(diào),以手痛挼,皆令潤(rùn)徹。亦面向「太歲」內(nèi)著甕中,手挼「一0」令堅(jiān),以滿為限;半則難熟。盆蓋,密泥,無令漏氣。
熟便開之,臘月五七日,正月、二月四七日,三月三七日。當(dāng)縱橫裂,周迴離甕(十一),徹底生衣「一一」。悉貯出,搦破塊(十二),兩甕分為三甕。日未出前汲井花水,於盆中以燥鹽和之,率一石水,用鹽三斗,澄取清汁。又取黃蒸於小盆內(nèi)減(十三)鹽汁浸之,挼(十四)取黃瀋,漉去滓。合鹽汁瀉著甕中。率十石醬,用黃蒸三斗。鹽水「一二」多少,亦無定方,醬如薄粥便止:豆乾飲水故也。
仰甕口曝之。諺曰:「萎蕤葵「一三」,日乾醬?!寡云涿酪?。十日內(nèi),每日數(shù)度以杷徹底攪之。十日後,每日輒一攪,三十日止。雨即蓋甕,無令水入。水入則生蟲。每經(jīng)雨後,輒須一攪。解「一四」後二十日堪食;然要百日始熟耳。
《術(shù)》曰:「若為妊娠婦人壞醬者,取白葉棘子「一五」著甕中,則還好。俗人用孝杖攪醬,及炙甕,醬雖迴而胎損。乞人醬時(shí),以新汲水一盞,和而與之,令醬不壞。」
肉醬「一六」法:牛、羊、?、鹿、兔肉皆得作。取良?xì)ⅰ敢黄摺剐氯?,去脂,?xì)剉。陳肉乾者不任用。合脂(十五)令醬膩。曬麴令燥,熟擣,絹簁。大率肉一斗,麴末五升,白鹽兩升半,黃蒸一升,曝乾,熟擣,絹簁。盤上和令均調(diào),內(nèi)甕子中。有骨者,和訖先擣,然後盛之。骨多髓,既肥膩,醬亦然也。泥封,日曝。寒月作之。「一八」宜埋之於黍穰積中。二七日開看,醬出「一九」無麴氣,便熟矣。買新殺雉煮之,令極爛,肉銷盡,去骨取汁,待冷解醬。雞汁亦得。勿用陳肉,令醬苦膩。無雞、雉,好酒解之。還著日中。
作卒成「二0」肉醬法:牛、羊、?、鹿、兔、生魚,皆得作。細(xì)剉肉一斗,好酒一斗,麴末五升,黃蒸末一升,白鹽一升,麴及黃蒸,並曝乾絹簁。唯一月三十日停,是以不須鹹,鹹則不美。盤上調(diào)和令均,擣使熟,還擘破如棗大。作浪中坑「二一」,火燒令赤,去灰,水澆,以草厚蔽之,令坩(十六)中纔容醬瓶。大釜中湯煮空瓶,令極熱,出,乾。掬肉內(nèi)瓶中,令去瓶口三寸許,滿則近口者焦。(十七)?蓋瓶口,熟泥「二二」密封。內(nèi)草中,下土「二三」厚七八寸。土薄火熾,則令(十八)醬焦;熟遲氣味美(十九)好。是以寧冷不焦;焦(二十),食雖便,不復(fù)中食也。於上燃乾牛糞火,通(二一)夜勿絕。明日周時(shí),醬出,便熟。若醬未熟者,還覆置,更燃如初。臨食,細(xì)切蔥白,著麻油炒蔥令熟,以和肉醬,甜美異常也。
作魚醬法:鯉魚、鯖魚(二二)第一好;鱧魚(二三)亦中。鱭魚、鮐魚(二四)「二四」即全作,不用切。去鱗,淨(jìng)洗,拭令乾,如膾「二五」法披破縷切之,去骨。大率成魚一斗,用黃衣三升,一升全用,二升作末。白鹽二升,黃鹽則苦。乾薑一升,末之。橘皮一合,縷切之。和令調(diào)均,內(nèi)甕子中,泥密封,日曝。勿令漏氣。熟以好酒解之。
凡作魚醬、肉醬,皆以十二月作之,則經(jīng)夏無蟲。餘月亦得作,但喜生蟲,不得度夏耳。
乾鱭魚醬法:(二五)一名刀魚。六月、七月,取乾鱭魚,盆中水浸,置屋裏,一日三度易水。三日好淨(jìng),漉,洗去鱗,全作勿切。率魚一斗,麴末四升,黃蒸末一升——無蒸,用麥糱末亦得——白鹽二升半,於盤中和令均調(diào),布置甕子,泥封,勿令漏氣。二七日便熟。味香美,與生者無殊異。
《食經(jīng)》作麥醬法:「小麥一石,漬一宿,炊,臥之「二六」,令生黃衣。以水一石六斗,鹽三升(二六),煮作鹵,澄取八斗,著甕中。炊小麥(二七)投之,攪令調(diào)均。覆著日中,十日可食?!?/p>
作榆子醬法(二八):治榆子人「二七」一升,擣末(二九),篩之。清酒一升,醬五升,合和。一月可食之。
又魚醬法:成膾魚「二八」一斗,以麴五升,清(三十)酒二升,鹽三升,橘皮二葉,合和,於瓶?jī)?nèi)封。一日(三一)可食。甚美。
作蝦醬法:蝦(三二)一斗,飯三升為糝「二九」,鹽二升(三三),水五升,和調(diào)。日中曝之。經(jīng)春夏不敗。
作燥●丑延反(三四)法:羊肉二斤,豬肉一斤,合煮令熟,細(xì)切之。生薑五合(三五),橘皮兩葉,雞子十五枚,生羊肉一斤,豆醬清「三0」五合。先取熟肉著甑上蒸令熱,和生肉;醬清、薑、橘(三六)和之。
生●「三一」法(三七):羊肉一斤,豬肉白四兩,豆醬清漬之,縷切。生薑、雞子,春、秋用蘇、蓼,著之。
崔寔曰(三八):「正月,可作諸醬,肉醬、清醬。四月,立夏後,銅魚作(三九)醬。五月,可為醬。上旬●楚狡切豆,中庚煮之。以碎豆作「末都」。至六月(四十)、七月之交,分以藏瓜??勺黥~醬?!?/p>
作鱁?「三二」法(四一):昔漢武帝逐夷至於海濱,聞?dòng)邢銡舛灰娢?。令人推求,乃是漁父造魚腸於坑中,以至土覆之(四二),香氣上達(dá)。取而食之,以為滋味。逐夷得此物,因名之,蓋魚腸醬也。取石首魚、魦魚、鯔魚「三三」三種腸、肚、胞,齊淨(jìng)洗,空著「三四」白鹽,令小倚鹹「三五」,內(nèi)(四三)器中,密封,置日中。夏二十日,春秋五十日,冬百日,乃好熟。食(四四)時(shí)下薑、酢等。
藏蟹法:九月內(nèi),取母蟹,母蟹臍(四五)大圓,竟腹下;公蟹狹而長(zhǎng)。得則著(四六)水中,勿令傷損及死者。一宿則(四七)腹中淨(jìng)。久則吐黃,吐黃則不好。先煮薄?(四八),?,薄餳。著活蟹於冷?甕中一宿。煮(四九)蓼湯,和白鹽,特須極鹹。待冷,甕盛半汁,取?中蟹內(nèi)著鹽蓼汁中,便死,蓼宜少著,蓼多則爛。泥封。二十日。出之,舉蟹臍,著薑末,還復(fù)臍如初。內(nèi)著坩甕中,百箇各一器,以前鹽蓼汁澆之,令沒。密封,勿令漏氣,便成矣。特忌風(fēng)裏「三六」,風(fēng)則壞而不美也。
又法:直煮鹽蓼湯,甕盛,詣河所,得蟹則內(nèi)鹽汁裏,滿便泥封。雖不及前味,亦好。慎風(fēng)如前法。食時(shí)下薑末調(diào)黃,盞盛薑酢。
?。ㄒ唬┻@個(gè)「等」字,原來沒有,但卷首總目有,篇內(nèi)有藏蟹等法,茲據(jù)加。
?。ǘ竾L」,院刻、金抄作「?」,字同,本書統(tǒng)一作「嘗」。明抄作「常」,誤。湖湘本等脫「醬。嘗為」三字。
?。ㄈ篙稀梗嚎套鳌溉{」,是異寫字(始見於集韻),明抄作「●」,俗訛字。這三種寫法,全書中互見,各本亦互異,但多數(shù)作「菹」。本書統(tǒng)一作「菹」。
?。ㄋ模搞H」,明抄如字,湖湘本等誤作「鉒」,院刻?金抄誤作「銼」。按玄應(yīng)《一切經(jīng)音義》卷《大比邱威儀》卷上:「《埤蒼》:「鉎,●也?!怪^鐵衣也?!广H音生,●(右旁從欠)音秀,即「銹」字。「鉎●」重文,意即「生銹」?!镐S」是鍋?zhàn)?,用一鍋?zhàn)拥匿P鐵釘子,豈非笑話,如果硬將「銼●」二字割開,在「以一銼」作逗,解釋為用銹鐵釘子釘鍋?zhàn)?,尤為不?jīng)。其實(shí)這是錯(cuò)字,不要迷信院刻。
「一本作「生縮」」,這是院刻初刻時(shí)的校注,其實(shí)這另一本《要術(shù)》作「生縮」是正確的,意思就是「生銹」。沈括《補(bǔ)筆談》卷一「樂律」:「鐵性易縮,時(shí)加磨瑩,鐵愈薄?!埂缚s」即指鐵銹?!都崱酚小?」字,音秀,「鐵生衣也」,也是銹的異寫字。漱是水潤(rùn),縮是消減,「●」、「?」二字即取義於此,故均從金旁,即今「銹」字。當(dāng)然,這個(gè)和下文的「向「太歲」和之」等,完全是迷信的說法。
?。ㄎ澹┰嚎獭⒔鸪小刚摺棺?,必須有,明抄、湖湘本脫漏。
?。┰嚎?、金抄作「若」,明抄、湖湘本誤作「者」。
?。ㄆ撸赴l(fā)醬苦」,猶言「醬發(fā)苦」?!督襻尅芬伞赴l(fā)」應(yīng)作「令」。
?。ò耍┰嚎?、金抄、湖湘本作「各」,明抄誤作「名」。
(九)院刻作「簁」,明抄、湖湘本誤作「?」。本篇各「簁」字,只院刻全對(duì);明抄只一處對(duì)(「肉醬法」的正文「絹簁」),餘均誤作「?」;湖湘本只此處錯(cuò),餘均對(duì);金抄全不清楚,似全誤作「?」。
?。ㄊ┰嚎?、金抄、湖湘本作「者」,明抄誤作「昔」。
?。ㄊ唬鸽x甕」,院刻、金抄同,指作醬材料乾燥收縮,甕周圍露出空隙,明抄作「雜甕」,湖湘本作「匝甕」,均誤。
(十二)「塊」,明抄誤作「瑰」,據(jù)院刻、金抄等改正。
?。ㄊ笢p」可以解釋為少量的,但有些勉強(qiáng),懷疑是「清」、「鹹」一類字寫錯(cuò)。
?。ㄊ模笒怠?,院刻、金抄、明抄同,指揉碎黃蒸,取其黃汁(瀋);湖湘本等作「接」,非。
?。ㄊ澹┰嚎?、金抄作「脂」,明抄、湖湘本誤作「時(shí)」。
?。ㄊ港帷故峭裂u的容器,現(xiàn)在稱耐高熱的熔煉容器為「坩堝」。但這裏作為燒醬瓶的火坑講,不合適,可能是「坑」字之誤。
?。ㄊ撸┍緱l各「焦」字,院刻、金抄、明抄均作「燋」,湖湘本等均作「焦」,字同。本書統(tǒng)一作「焦」。
?。ㄊ耍噶睢梗嚎?、金抄、明抄、湖湘本等均作「合」,崇文書局本、《觀象廬叢書》本作「令」,字應(yīng)作「令」,茲改正。
?。ㄊ牛该馈?,明抄、湖湘本脫,據(jù)院刻、金抄補(bǔ)。
?。ǘ附埂棺衷o接在「美好」的下面,由於這一字的竄誤,致使全段注文無法解釋。注內(nèi)「焦」字疊見,因而竄誤,茲為移正。這段注文的意思是說:火猛了容易使醬焦壞,緩火雖然熟得慢些,但醬的味道很好,所以寧可緩火(「寧冷」對(duì)猛火說)不焦;猛火雖然熟得快,吃起來很方便(「焦,食雖便」)但已經(jīng)過焦不好吃了。
?。ǘ唬竿ā梗鞒?、湖湘本等如字;院刻、金抄闕末筆作「●」,避宋真宗的丈人劉通的名字改的。他處院刻全是這樣,金抄不全是闕筆。
?。ǘ铬涺~」,院刻、金抄同;明抄、湖湘本作「鱭魚」,與下文重出,誤。
(二三)「鱧魚」,院刻、金抄同;明抄、湖湘本作「鯉魚」,與上文重出,誤。
?。ǘ模铬T魚」,院刻、金抄、湖湘本同,明抄作「?魚」,茲從院刻。
?。ǘ澹┳员緱l以下至「生●法」共七條,均僅標(biāo)目作大字,內(nèi)容均係雙行小字,茲一律改為大字。
?。ǘ耕}三升」,似太少,疑有誤字。又一石六斗水加鹽煮成鹽汁(「鹵」),只取八斗,雖說「澄取」,究竟煮到如何程度,也欠明晰。
?。ǘ撸复缎←湣?,院刻、明抄、湖湘本同,金抄訛作「欲小麥」。按「炊小麥」實(shí)際是指上面已經(jīng)罨好的「黃衣」,則「炊」上應(yīng)有「以」字。
(二八)「作榆子醬法」以下至「生●法」各條,也是引自《食經(jīng)》文。
?。ǘ牛笖F末」,院刻、金抄、湖湘本同,明抄誤作「橘末」。
?。ㄈ┟鞒?、湖湘本脫「清」字,據(jù)院刻、金抄補(bǔ)。
?。ㄈ唬敢蝗铡?,疑「一月」之誤。
(三二)明抄作「?」,院刻、金抄、湖湘本作「蝦」,字同,茲一律作「蝦」。
?。ㄈ┟鞒?、湖湘本作「一升」,茲從院刻、金抄作「二升」。
?。ㄈ模┰嚎?、金抄作「丑延反」,明抄作「五延反」。按「●」,《廣韻》:「丑延切」,明抄誤。湖湘本作「始蟬反」,則是依照玉篇改的。
(三五)院刻、金抄作「五合」;明抄、湖湘本作「五片」,當(dāng)非。
?。ㄈ搁佟瓜旅鞒?、湖湘本有「皮」字,院刻、金抄無。又文內(nèi)沒有提到雞蛋的生熟和下法,《食經(jīng)》文往往如此簡(jiǎn)闕不明。
?。ㄈ撸侗碧脮n》卷一四五「生●」引《食經(jīng)》有「糝●法」說:「羊肉二斤,合煮令熟,縷切。生薑、雞子,春蓼、秋蘇,著其上?!购捅緱l相像,也和上條相類?!稌n》「合煮」只有羊肉一種,又沒有提到「糝」,疑有脫漏。
?。ㄈ耍┐藯l引崔寔《四民月令》文,與《玉燭寶典》所引有分歧,可能後者是對(duì)的?!队駹T寶典》引文,正月是:「可作諸醬。上旬●(按即「炒」字)豆,中旬煮之。以碎豆作「末都」(原注:「末都者,醬屬也?!梗?。至六、七月之交,分以藏瓜。可以作魚醬、肉醬、清醬。」四月是:「立夏節(jié)後,……取銅子作醬。」五月是:「可作●醬及醢醬?!狗制缭凇兑g(shù)》所引「上旬●豆,……可作魚醬」一段所屬的月份,並且《要術(shù)》所引,顯得枝枝節(jié)節(jié),岔錯(cuò)缺少頭緒。我們懷疑有竄亂,即「上旬●豆」這整段,應(yīng)在「正月可作諸醬」的下面,全文應(yīng)是:「正月可作諸醬。上旬●豆,中庚煮之。以碎豆作末都。至六月、七月之交,分以藏瓜。可作魚醬、肉醬、清醬。四月立夏後,鮦魚作醬。五月可為醬?!惯@樣,就和《玉燭寶典》所引完全符合,而且也比較完整合理。注釋另見《四民月令輯釋》,這裏從略。
?。ㄈ牛┟鞒?、湖湘本脫「作」字,據(jù)院刻、金抄補(bǔ)。
?。ㄋ氖┰嚎?、金抄作「六月」;明抄、湖湘本無「月」字。
?。ㄋ囊唬┳员緱l起至卷末,在引完《食經(jīng)》和《四民月令》文後,另起魚內(nèi)臟作醬和藏蟹的項(xiàng)目,都是賈氏本文。
?。ㄋ亩钢瓜旅鞒?、湖湘本多「法」字,據(jù)院刻、金抄刪去。上文「至」字,無法解釋,應(yīng)有誤。吾點(diǎn)校記:「至,疑堅(jiān)」,漸西本即據(jù)以改為「堅(jiān)」字;《今釋》疑「濕土」之誤,日譯本疑「草土」之誤,均有未協(xié)。存疑。
?。ㄋ娜竷?nèi)」,明抄誤作「肉」,據(jù)院刻、金抄、湖湘本改正。
?。ㄋ乃模甘场?,明抄、湖湘本脫,據(jù)院刻、金抄補(bǔ)。
?。ㄋ奈澹┐藯l三「臍」字,院刻、金抄均作「齊」,通「臍」;明抄僅此處作「臍」,餘均作「齊」,湖湘本全作「臍」。本書統(tǒng)一作「臍」。所謂「母蟹臍大圓,竟腹下」,即今所謂「團(tuán)臍」。
(四六)明抄、湖湘本脫「著」字,據(jù)院刻、金抄補(bǔ)。
?。ㄋ钠撸┟鞒?、湖湘本脫「則」字,據(jù)院刻、金抄補(bǔ)。
?。ㄋ陌耍┟鞒鳌柑恰?,茲從院刻、金抄作「?」。下文「冷?」,明抄仍作「糖」,院刻、金抄則作「●」,照上下文義看,應(yīng)仍是「?」字,茲改正。
(四九)「煮」,金抄作「者」,明抄作「著」,湖湘本作「著」,院刻有殘缺,但尚可辨認(rèn)是「煮」字,據(jù)下文「待冷」,應(yīng)是「煮」字,茲從院刻。
「一」「烏豆」,指黑大豆。
「二」「更」,音庚,「更裝」,倒過來裝上再蒸。本卷《蒸缹法》篇「缹豚法」有「炊一裝」,就是一蒸,相當(dāng)於「一餾」,故「更裝」就是第二次再蒸。參看該篇注釋「一0」。
「三」「多」是足、夠的意思;「不多」,猶言不夠。但也可能是「多不」倒錯(cuò),或者「多」是衍文。
「四」「豆黃」,指豆瓣。
「五」「旋食」,隨時(shí)就吃,不準(zhǔn)備貯存。下文引崔寔《四民月令》有「以碎豆作「末都」」,原注:「末都者,醬屬也?!?/p>
「六」「●」音橘,「草●」,不能肯定是何種植物。《廣雅?釋草》:「●子,菜也?!埂兑g(shù)》卷十「●「七七」」引《廣志》:「●子,生可食?!埂都崱芬稄V志》:「一曰馬芹?!沟兑g(shù)》下文《八和兗》篇草橘子和馬芹子並舉,則草●與馬芹,在《要術(shù)》並非一物。「●子三指一撮」,似是用它的果實(shí)。
「七」「麥麴」,據(jù)下面注文「其用神麴者」云云,指笨麴。下面各醬所用「麴末」,亦為笨麴末。
「八」「馬尾羅」,用馬尾毛或馬鬃毛績(jī)成「紗」做成的篩籮。
「九」「概」同「概」,是括斗棒,用以括平斗面的米。這裏作動(dòng)詞用,即堆高斗面滿滿的一斗,不括平它。
「一0」《要術(shù)》常用的「挼」、「搦」、「按」,用法是有分別的?!笒怠故侨唷⒋?、摩挲;「搦」,相當(dāng)於「捏」,即捏攏,捏破;「按」是按捺。但偶爾也互用。如卷九《飧飯》篇的「以手挼,無令有塊」,和卷七《笨麴并酒》篇的「以手搦破塊」(河?xùn)|頤白酒法)等,「挼」即作「搦」字用。卷九《餅法》篇「以手臨鐺上挼令薄如韭葉」,「以手向盆旁挼使極薄」(「水引餺飥法」),則「挼」作「按」字用。這裏「手挼令堅(jiān)」,也作按捺解。不過在《要術(shù)》這樣的用例很少,也可能竟是「按」字襲上文「痛挼」寫錯(cuò)。
「一一」自篇首蒸豆、和麴,至此「徹底生衣」,全是調(diào)製作醬材料的過程,此後纔加水作醬。這個(gè)作醬材料,俗稱「醬黃」(《天工開物?麴糱》篇亦有此稱)。把它密封在甕中二三十日,實(shí)際是一種罨黃法?!兑g(shù)》分蒸豆、和麴、罨黃等步驟,至唐韓鄂《四時(shí)纂要》則一次製成「醬黃」,曬乾後隨時(shí)都可作醬,比《要術(shù)》有發(fā)展。現(xiàn)在家庭作「醬黃」的方法,略同《四時(shí)纂要》。有的地方是這樣:將大豆去殼,煮熟,漉出瀝乾,攤冷,與重量大略相等的小麥粉(連麩)相和,乾濕合適,薄攤於罨室中罨黃,數(shù)日取出曬乾即成。大都在六七月中作。作好醬黃貯存,四時(shí)都可調(diào)水加鹽曬成醬。醬的好壞,決定於罨黃醬料的好壞。
「一二」「鹽水」,指和醬黃的鹽汁。「十石醬」是指醬黃,不是和水後的醬。
「一三」「萎蕤」,也寫作「葳蕤」,原指草木下垂,引申為凋萎?!妒酚?司馬相如列傳》:「紛綸葳蕤。」司馬貞《索隱》引胡廣說:「葳蕤,委頓也?!惯@裏是說日中曬成的醬和萎黃的葵作成的葵菹都是美好的菜。卷九《作菹藏生菜法》篇說到「葵經(jīng)十朝苦霜乃采之」作成的菹是最好的葵菹。
「一四」在某種物體中加入水液來衝調(diào)叫做「解」,包括溫度、濃度、氣味等。如「作熱湯,水解」(卷六《養(yǎng)羊》篇「抨酥法」),「以冷水解」(卷七《笨麴并酒》篇「穄米酎法」),目的都在降低溫度。下文「待冷解醬」,「以好酒解之」,除調(diào)稀濃度外,兼有調(diào)味作用。這裏的「解」,也是指調(diào)稀濃度,所指就是上段所說的將鹽水加入醬料中調(diào)和作醬的那個(gè)過程?!附忉岫湛笆场?,即指加水調(diào)和作醬後二十天,就可以嘗新(全熟須曬一百天),不是停止攪和以後的二十天?,F(xiàn)在群眾作醬,伏天曬三四天就可嘗新,泥封要在曬一個(gè)月以後?!兑g(shù)》在冷天,日期當(dāng)然要較長(zhǎng)。
「一五」酸棗,落葉灌木或小喬木,又名「棘」。《唐本草》注:「棘有赤白二種?!褂终f:「白棘,莖白如粉,子葉與赤棘同,棘中時(shí)復(fù)有之,亦為難得也?!顾^「白葉棘子」即指白棘的棘枝。這一段引《術(shù)》的話,當(dāng)然完全是封建迷信的糟粕。
「一六」作醬的特點(diǎn)是利用微生物營(yíng)水解蛋白質(zhì)作用,產(chǎn)生氨基酸,因而產(chǎn)生鮮味?!羔u」字從肉(右上角的●),大概最早的醬是利用魚、肉類動(dòng)物蛋白質(zhì)作成的,後來才發(fā)展有利用植物蛋白質(zhì)的豆醬。
「一七」「良?xì)ⅰ?,活殺的,現(xiàn)殺的。
「一八」「寒月作之」,斷句,指作肉醬的時(shí)間。下文稱:「凡作魚醬、肉醬,皆以十二月作之,則經(jīng)夏無蟲。」
「一九」「醬出」,指有醬汁滲出。下條「醬出,便熟」,義同。
「二0」「卒」,同「猝」,急速的意思;「卒成」,意即速成。
「二一」《廣韻》:「爣?yán)?,火光寬明也?!埂都崱罚骸笭嚐R,火貌?!埂段倪x》王延壽《魯靈光殿賦》作「爣閬」,李善注引張載說:「寬明也?!故恰咐省?、「烺」、「閬」同字異寫。這裏的「浪」,當(dāng)是「烺」的借音字,所謂「作浪中坑」,實(shí)際就是挖成一個(gè)中部陷下的燒火的坑子。
「二二」「熟泥」,和熟的泥。
「二三」「下土」,在醬瓶上面覆上泥土。
「二四」「鯖魚」即青魚。「鱧魚」即鮦魚,也叫黑魚、烏魚、烏鱧、七星魚?!各q魚」即刀魚?!铬T魚」即河豚。
「二五」「膾」,見本卷《八和兗》篇注釋「九」。
「二六」「臥之」,指攤佈在罨室中罨黃。這是隨時(shí)作成麥●隨時(shí)調(diào)製的單純的麥●醬。但麥粒未經(jīng)粉碎,酵解不完全,用鹽量又很少,其濃厚如飯(俗有「飯醬」之稱),這個(gè)醬法是頗為特別的。
「二七」種仁的「仁」,宋元以前多作「人」?!赣茏尤恕辜从芮v仁。
「二八」「成膾魚」,照膾法切成的魚肉。
「二九」用飯作為釀製魚肉的配料叫做「糝」,下文作魚鮓、羹臛各篇多用之?!夺屆?釋飲食》:「糝,●也,相黏●也?!棺忠嘧鳌浮瘛?,《說文》:「以米和羹也。」音散。
「三0」「豆醬清」是豆醬中取出的清汁?!兑g(shù)》中沒有作醬油的記載。唐韓鄂《四時(shí)纂要》「六月」篇「鹹豉」條提到取豉汁「煎而別貯之」,像現(xiàn)在的醬油,但沒有「醬油」這個(gè)名稱?!兑g(shù)》中用豆醬清的例子不多,最多的是用豉汁。豉汁差不多代替著醬油作為重要的調(diào)味品。
「三一」「●」,音衫,《說文》:「生肉醬也?!埂夺屆?釋飲食》:「生●,以一分膾,二分細(xì)切,合和挺攪之也?!顾^「生●」,全用生肉。上文「燥●」,則生熟肉相和。
「三二」「鱁?」是魚的內(nèi)臟醃製的食品。除醃製外,也有蜜漬的。沈括《夢(mèng)溪筆談》卷二四:「《宋明帝》(公元四六五至四七八年)好食蜜漬鱁?,一食數(shù)升。」《要術(shù)?脯臘》篇「鱧魚脯法」稱鱧魚的內(nèi)臟「俊美乃勝逐夷?!沟剿螘r(shí),沈括就不了解怎樣吃法了,他說:「鱁?乃今之烏?腸也,如何以蜜漬食之?」
「三三」「石首魚」一名黃花魚,即黃魚,由於頭蓋骨內(nèi)有豆大的骨兩顆,堅(jiān)硬如石,故又名「石首」。「胞」,指魚鰾。所謂「魚肚」即是黃魚的鰾乾製而成。「魦魚」有二種解釋:一是鯊魚,亦名?虎,長(zhǎng)五六寸至七八寸,多棲於鹹水淡水之交;一是鮫,體形大,性兇暴,產(chǎn)於海中,種類很多,亦名沙魚,大者能為人害,「魚翅」就是它的鰭?!兑g(shù)》所稱,也許指後者。「鯔魚」是,大的長(zhǎng)可二尺,棲於??诎臌y水中,胃具有強(qiáng)壯的筋肉,狀如算盤珠子。
「三四」單純一樣?xùn)|西叫做「空」,如卷五《種紅藍(lán)花梔子》篇「作燕脂法」的「空用」酸飯漿及「合面脂法」的「空用」牛脂。這裏「空著白鹽」,就是單單放上白鹽,不加其他調(diào)味料。
「三五」「倚」是偏倚;「小倚鹹」就是稍為偏鹹些?!陡D》篇「作浥魚法」的「亦須倚鹹」,義同。
「三六」「風(fēng)裏」,猶言「當(dāng)風(fēng)」。
作酢「一」法第七十一(一)凡醋(二)甕下,皆須安塼石,以離濕潤(rùn)。為妊娠婦人所壞者,車轍中乾土末(三)一掬著甕中,即還好。
作大酢法(四):七月七日取水作之。大率麥●「二」一斗,勿揚(yáng)簸;水三斗;粟米熟飯三斗,攤令冷。任甕大小,依法加之,以滿為限。先下麥●,次下水,次下飯,直置勿攪之。以綿幕甕口,拔刀橫甕上。一七日,旦,著井花水一?。三七日,旦,又著一?,便熟。常置一瓠瓢於甕,以挹??;若用濕器、鹹器內(nèi)甕中,則壞酢味也。
又法(五):亦以七月七日取水。大率麥●一斗,水三斗,粟米熟飯三斗(六)。隨甕大小,以向滿為度。水及黃衣,當(dāng)日頓下之。其飯分為三分:七日初作時(shí)下一分,當(dāng)夜即沸;又三七日,更炊一分投之;又三日(七),復(fù)投一分。但綿幕甕口,無橫刀、益水之事。溢即加甑「三」。
又法:亦七月七日作。大率麥●一升,水九升,粟飯(八)九升,一時(shí)頓下,亦向滿為限。綿幕甕口。三七日熟。
前件三種(九)酢,例清少澱多。至十月中,如壓酒法,毛袋壓出,則貯之。其糟,別甕水澄,壓取先食也。
秫米神酢法:七月七日作。置甕於屋下。大率麥●一斗,水一石,秫米三斗,——無秫者,黏黍米亦中用。隨甕大小,以向滿為限。先量水,浸麥●訖;然後淨(jìng)淘米,炊為再餾,攤令冷,細(xì)擘麴破(十),勿令(十一)有塊子,一頓下釀,更不重投。又以手(十二)就甕裏搦破小塊,痛攪令和,如粥乃止,以綿(十三)幕口。一七日,一攪;二七日,一攪;三七日,亦一攪。一月日,極熟。十石甕,不過五斗澱。得數(shù)年停,久為驗(yàn)。其淘米泔即瀉去,勿令狗鼠得食。饙黍「四」亦不得人啖之。
粟米、麴作酢法:七月、三月(十四)向末為上時(shí),八月、四月亦得作。大率笨麴末一斗,井花(十五)水一石,粟米飯一石。明旦作酢,今夜炊飯,薄攤使冷。日未出前,汲井花水,斗量著甕中。量飯著盆中,或栲栳「五」中,然後瀉飯著甕中。瀉時(shí)直傾下,勿以手撥飯。尖量麴末,瀉著飯上,慎勿撓攪,亦勿移動(dòng)「六」。綿幕甕口。三七日熟。美釅少澱「七」,久停彌好。凡酢未熟、已熟「八」而移甕者,率多壞矣;熟則無忌。接取清,別甕著之(十六)。
秫米?。ㄊ撸┓ǎ何逶挛迦兆鳎咴缕呷帐?。入五月則多收粟米飯醋漿「九」,以擬和釀,不用水也。漿以極醋為佳。末乾麴,下絹篩。經(jīng)用「一0」粳、秫米為第一,黍米亦佳。米一石,用麴末一斗,麴多則醋不美。米唯再餾。淘不用多遍。初淘瀋汁瀉卻。其第二淘泔,即留以浸饙,令飲泔汁盡,重裝作再餾飯。下,撣(十八)去熱氣,令如人體,於盆中和之,擘破飯塊,以麴拌之,必令均調(diào)。下醋漿(十九),更搦破,令如薄粥。粥稠即酢剋(二十),稀則味薄。內(nèi)著甕中,隨甕大小,以滿為限。七日間,一日一度攪之;七日以外,十日一攪,三十日止。初置甕於北蔭(二一)中風(fēng)涼之處,勿令見日。時(shí)時(shí)汲冷水遍澆甕外,引去熱氣,但勿令生水入甕中。取十石甕,不過五六斗糟耳。接取清,別甕貯之,得停數(shù)年也。
大麥酢法:七月七日作。若七日不得作者,必須收藏取七日水,十五日作。除此兩日則不成。於屋裏近戶裏邊置甕。大率小麥●一石,水三石,大麥細(xì)造一石——不用作米則利嚴(yán)(二二),是以用造?!敢灰弧刽び?,淨(jìng)淘,炊作再餾飯。撣令小暖如人體,下釀,以杷攪之,綿幕甕口。三日便發(fā)。發(fā)時(shí)數(shù)攪,不攪則生白醭「一二」,生白醭則不好。以棘子徹底攪之:恐有人髮落中,則壞醋。凡醋悉爾,亦去髮則還好。六七日,淨(jìng)淘粟米五升,米亦不用過細(xì),炊作再餾飯,亦撣如人體投之,杷攪,綿幕。三四日,看米消(二三),攪而嘗之,味甜美則罷;若苦者,更炊二三升粟米投之,以意斟量。二七日可食,三七日好熟。香美淳嚴(yán),一盞醋,和水一?,乃可食之。八月中,接取清,別甕貯之,盆合,泥頭,得停數(shù)年。未熟時(shí),二日三日,(二四)須以冷水澆甕外,引去熱氣,勿令生水入甕中。若用黍、秫米投(二五)彌佳,白、蒼粟米亦得。
燒餅作酢法:亦七月七日作。大率麥●一斗,水三斗,亦隨甕大小,任人增加。水、●亦當(dāng)日頓下。初作日,軟溲數(shù)升麵,作燒餅,待冷下之。經(jīng)宿,看餅漸消盡,更作燒餅投。凡四五投(二六),當(dāng)味美沸定便止。有薄餅緣諸麵餅(二七),但是燒●「一三」者,皆得投之。
迴酒酢法「一四」:凡釀酒失所味醋者,或初好後動(dòng)未壓者,皆宜迴作醋。大率五石米酒醅,更著麴末一斗,麥●一斗,井花水一石;粟米飯兩石,撣(二八)令冷如人體,投之,杷攪,綿幕甕口。每日(二九)再度攪之。春夏七日熟,秋冬稍遲,皆美香。清澄後一月,接取,別器貯之。
動(dòng)酒酢法「一五」:春酒壓訖而動(dòng)不中飲者,皆可作醋。大率酒一斗,用水三斗,合甕盛,置日中曝之。雨則盆蓋之,勿令水入;晴還去盆。七日後當(dāng)臭,衣生,勿得怪也,但停置,勿移動(dòng)、撓攪之。數(shù)十日,醋成,衣沈,反更香美。日久彌佳。
又方:大率酒兩石,麥●一斗,粟米飯六斗,小暖投之,杷攪,綿幕甕口。二七日熟,美釅殊常矣。
神酢法:要用七月七日合和。甕須好。蒸乾黃蒸「一六」一斛,熟蒸?「一七」三斛:凡二物,溫溫暖,便和之。水多少,要使相淹漬,水多則酢薄不好。甕中臥(三十)經(jīng)再宿,三日便壓之,如壓酒法。壓訖,澄清(三一),內(nèi)大甕中。經(jīng)二三日,甕熱,必須以冷水澆(三二);不爾,酢壞。其上有白醭浮,接去之。滿一月,酢成可食。初熟,忌澆熱食,犯之必壞酢。若無黃蒸及?者,用麥●一石,粟米飯三斛合和之。方與黃蒸同。盛置如前法。甕常以綿幕之,不得蓋。
作糟糠酢法「一八」:置甕於屋內(nèi)。春秋冬夏,皆以穰(三三)茹甕下,不茹則臭。大率酒糟、粟糠中半。麤糠不任用,細(xì)則泥,唯中間收者佳。和糟、糠,必令均調(diào),勿令有塊。先內(nèi)荊、竹●「一九」於甕中,然後下糠、糟於●外,均平以手按之,去甕口一尺許便止。汲冷水,繞●外均澆之,候●中水深淺半糟便止。以蓋覆甕口。每日四五度,以?挹取●中汁,澆四畔糠糟上。三日後,糟熟「二0」,發(fā)香氣。夏七日,冬二七日,嘗酢極甜美,無糟糠氣,便熟矣。猶小苦者,是未熟,更澆如初。候好熟,乃挹取●中淳濃者,別器盛。更汲冷水澆淋,味薄乃止。淋法,令當(dāng)日即了。糟任飼豬。其初挹淳濃者,夏得二十日,冬得六十日;後淋澆者,止得三五日(三四)供食也。
酒糟酢法(三五):春酒糟則釅,頤酒(三六)糟亦中用。然欲作酢者,糟常濕下;壓糟極燥者,酢味薄。作法:用石磑子辣(三七)「二一」穀令破,以水拌而蒸之。熟便下,撣去熱氣,與糟相拌,(三八)必令其均調(diào),大率糟常居多。和訖,臥於●(三九)甕中,「二二」以向滿為限,以綿幕甕口。七日後,酢香熟,便下水,令相淹漬。經(jīng)宿,●孔子下之。夏日作者,宜冷水淋(四十);春秋作者,宜溫臥,以穰茹甕,湯淋之。以意消息之。
作糟酢法:用春糟(四一),以水和,搦破塊,使厚薄如未壓酒(四二)。經(jīng)三日,壓取清汁兩石許,著熱(四三)粟米飯四斗投之,盆覆,密泥。三七(四四)日酢熟,美釅,得經(jīng)夏停之。甕置屋下陰地(四五)。
《食經(jīng)》作大豆千歲苦酒「二三」法:「用大豆一斗,熟汰(四六)之,漬令澤。炊,曝極燥。以酒醅灌之。任性多少,以此為率?!付摹埂?/p>
作小豆千歲苦酒法(四七):用生小豆五斗,水汰(四八),著、甕中。黍米作饙,覆豆上。酒三石灌之,綿幕甕口。二十日,苦酢成。
作小麥苦酒法:小麥三斗,炊令熟,著堈(四九)中,以布密封其口。七日開之,以二石薄酒沃之,可久長(zhǎng)不敗也。
水苦酒法:女麴「二五」、麤米「二六」各二斗,清水一石,漬之一宿,泲(五十)取汁。炊米麴飯「二七」令熟,及熱(五一)酘(五二)甕中。以漬米汁隨甕邊稍稍沃之,勿使麴發(fā)飯起。土泥邊,開中央(五三),板蓋其上。夏月(五四),十三日便醋「二八」。
卒成苦酒法:取黍米一斗,水五斗,煮作粥。麴一斤,燒令黃,搥破,著甕底。以熟好泥(五五)。二日便醋。
已嘗經(jīng)試(五六),直「二九」醋亦不美。以粟米飯一(五七)斗投之,二七日後,清澄美釅,與大醋不殊也。
烏梅「三0」苦酒法:烏梅去核一升許肉,以五升苦酒漬數(shù)日,曝乾,擣作屑。欲食,輒投水中,即成醋爾。
蜜苦酒法:水一石,蜜一斗,攪使調(diào)和,密(五八)蓋甕口。著日中,二十日可熟也。
外國(guó)苦酒法:蜜一升(五九),水三合,封著器中;與少胡荾子「三一」著中,以辟,得不生蟲。正月旦作,九月九日熟。以一銅匕(六十)水添之,可三十人食。
崔寔曰:「四月四日可作酢。五月五日亦可作酢。」
?。ㄒ唬兑g(shù)》各篇篇題下的小注,院刻、金抄、明抄的格式都是字少時(shí)緊接在篇題下書寫,字多時(shí)另一行低格書寫。這裏「凡醋甕下……」也是另行低格書寫。因此在篇題下就有地位空著。在這個(gè)空著的地方,明抄多了「酢,今醋也」,湖湘本等多了「酢者,今醋也」的小注,但院刻、金抄沒有。很明顯,這是南宋以後的人加注的,茲刪去。
?。ǘ┰嚎獭⒚鞒鳌复住?,金抄、湖湘本作「酢」,字同。
?。ㄈ改?,院刻、湖湘本同,金抄作「未」,明抄作「木」,均誤。
?。ㄋ模┍酒浴缸鞔篚》ā怪疗竿鈬?guó)苦酒法」二十一種醋的作法,均僅標(biāo)目作大字(包括「又法」、「又方」),內(nèi)容均係雙行小字,茲一律改為大字。
?。ㄎ澹┻B下文二條「又法」及「前件三種酢」三段,原均列在下文「秫米神酢法」條之後,變成了「秫米神酢」的又法。但這二種「又法」都是粟米醋,不能作為秫米醋的「又法」,而且「又法」明說「無橫刀、益水之事」,正是針對(duì)「大酢法」而言,是和「大酢」同類的。同時(shí),把這三種粟米醋列在一起,也正和「前件三種酢,例清少澱多」符合。可見原來的列法是後人竄亂倒錯(cuò),故為移前列此。
(六)「三斗」,從院刻、金抄;明抄、湖湘本作「二斗」。
?。ㄆ撸赣秩呷铡?,「又三日」,疑應(yīng)是「又七日」、「三七日」。
?。ò耍┰嚎?、金抄作「粟米」,疑脫「飯」字,明抄、湖湘本作「粟?」,「?」是「飯」的俗寫,茲從明抄。
?。ň牛┰嚎?、金抄作「三種」,明抄、湖湘本作「二種」。按「三種」,包括「又法」二種和「大酢」一種,這三種醋的麥●、粟飯和水的配合比例大致相近,醋醅較稠厚,成品醋都是「清少澱多」,院刻等作「三種」是正確的。但由於這一段和上面「又法」二段原列在「秫米神酢法」之後,則「三種」就包括了秫米神醋,可是秫米神醋不但所用原料不同,而且是液體狀態(tài)發(fā)酵,成品「十石甕,不過五斗澱」,尤與「清少澱多」不符,或者因此之故,明抄改為「二種」,可是改錯(cuò)了。從這個(gè)情況,也證明「又法」二種及本段均應(yīng)次於「大酢法」之後,所以移列在前。
?。ㄊ讣?xì)擘麴破」,「麴」應(yīng)是「飯」字之誤。按此醋釀法「大率麥●一斗」云云,並未用麴(下文「粟米、麴作酢法」才用笨麴),而且麴也不易「擘」成「勿令有塊子」,如果是指麥●,麥●更毋庸擘,證之下文「秫米酢法」的「擘破飯塊,……更搦破,令如薄粥」,「麴」應(yīng)作「飯」。
(十一)院刻、金抄、湖湘本作「令」,明抄誤作「今」。
?。ㄊ┰嚎獭⒔鸪鳌甘帧?,明抄、湖湘本誤作「水」。
(十三)明抄、湖湘本作「綿」,院刻、金抄作「綿」。下文各「綿」字也是這樣。字同。本書統(tǒng)一作「綿」。
(十四)院刻、金抄作「三月」;明抄、湖湘本作「二月」,當(dāng)非。
?。ㄊ澹富ā梗嚎?、金抄作「華」,字同,但下文「汲井花水」仍作「花」。茲從明抄、湖湘本一律作「花」。
(十六)「之」,從明抄、湖湘本;院刻、金抄作「也」。
(十七)「酢」,從院刻、金抄;明抄、湖湘本作「醋」。
?。ㄊ耍┍揪韮?nèi)各「撣」字,院刻、金抄、湖湘本均如字;明抄大多作「揮」,此處亦然,訛。按「撣」是鋪開來並且不斷翻動(dòng)的意思。《要術(shù)》要使蒸飯溫溫如人體,必須接連地翻動(dòng),才能使全部溫暖均勻。至於「揮」,則是離空揮動(dòng)搧去熱氣,意思各別?!笓]」不能代替「撣」。又,「撣」既有鋪開的意思,有時(shí)也作「攤」字用,如下篇「作豉法」的「復(fù)撣豆令厚三寸」,「《食經(jīng)》作豉法」的「又薄撣之」。
?。ㄊ牛┰嚎?、金抄作「醋漿」;明抄倒錯(cuò)作「漿醋」,湖湘本又誤作「●醋」。
?。ǘ┰嚎?、金抄作「剋」,明抄、湖湘本作「?」,字同,指醋量減少。
?。ǘ唬┟鞒⒑姹咀鳌副笔a」;院刻作「比蔭」,金抄不清楚,似「比蔭」,誤。
(二二)金抄作「利嚴(yán)」;院刻、明抄、湖湘本作「科麗」,誤。按「嚴(yán)」是峻烈的意思,唐玄應(yīng)《一切經(jīng)音義》卷二二《瑜珈師地論》卷二一:「酢之甚者曰釅?!瓜挛摹赶忝来緡?yán)」和這裏同樣,都借作「釅」字用。茲從金抄。
(二三)「米消」,院刻、金抄同;明抄作「水清」。
(二四)「二日三日」,院刻、明抄同;金抄、湖湘本作「一日三日」。
(二五)「投」,院刻、金抄、湖湘本同;明抄誤作「攪」。
?。ǘ┰嚎獭⒔鸪鳌杆奈逋丁?,明抄作「四五度投」。
?。ǘ撸钢T麵餅」,連上文「薄餅緣」成句,即指有薄邊的各種餅,明抄作「諸麴餅」,訛,據(jù)院刻、金抄、湖湘本改正。
?。ǘ耍笓邸?,明抄、湖湘本作「攤」,但明抄的地位偏在右邊,是抄成之後後人據(jù)明代刻本添進(jìn)去的,茲據(jù)院刻、金抄改正。
?。ǘ牛┰嚎獭⒔鸪?、湖湘本作「每日」,明抄誤作「每杷」。
?。ㄈ┰嚎?、金抄作「臥」,明抄、湖湘本誤作「用」。
?。ㄈ唬盖濉?,明抄誤作「漬」,院刻、金抄、湖湘本不誤。
?。ㄈ┰嚎?、金抄作「澆」,明抄、湖湘本作「澆之」。
?。ㄈ葛Α梗嚎套鳌柑Z」,金抄誤作「萁」,但下條「以穰茹甕」,院刻、金抄仍作「穰」,明抄一律作「穰」。茲從明抄。
?。ㄈ模┰嚎獭⒔鸪?、湖湘本作「日」,明抄誤作「月」。
?。ㄈ澹阜ā梗嚎?、金抄作「者」,茲從明抄、湖湘本等作「法」。
(三六)卷七《笨麴并酒》篇有「頤酒法」,這裏「頤」字,院刻、明抄、湖湘本正作「頤」,金抄作「順」,誤。又「酒」,明抄、湖湘本誤作「須」,據(jù)院刻、金抄改正。
?。ㄈ撸咐薄棺窒旅鞒小咐筛鹎小剐∽忠糇ⅲê姹菊`作「部著切」,又誤作正文),院刻、金抄沒有,顯然是後人加注的,茲刪去(別處也有這種情況,如校記(一))。
?。ㄈ耍┰嚎獭⒔鸪?、明抄作「半」,茲從明清刻本作「拌」。
?。ㄈ牛浮瘛?,院刻、金抄、明抄均作「酳」(下文「●孔」,同),訛。明清刻本此處作「酢」,下一「●」字,湖湘本《津逮》本、漸西本作「●」,《學(xué)津》本作「醑」,均訛?!羔S」是「以酒漱口」,「●」是「以孔下酒」。從「肙」字,古也寫作「●」,因而錯(cuò)成「●」,茲改正。
?。ㄋ氖┰嚎?、金抄作「淋」,明抄、湖湘本作「淋之」。
(四一)「春糟」,疑應(yīng)作「春酒糟」。
?。ㄋ亩┰嚎?、金抄作「酒」,明抄、湖湘本誤作「須」。
?。ㄋ娜┰嚎獭⒔鸪?、湖湘本作「熱」,明抄作「熟」。
?。ㄋ乃模┰嚎?、金抄作「三七」,明抄、湖湘本作「二七」。
?。ㄋ奈澹傅亍棺窒旅鞒?、湖湘本有「之處」二字,多餘。但明抄的字形較?。p行小字至「地」字止,適空一格,二字即寫在空格處),顯然是後人據(jù)明代刻本添進(jìn)去的,和校記(二八)是同樣的情況,院刻、金抄無此二字,茲刪去。
?。ㄋ牧柑梗嚎?、金抄同,指淘洗;明抄、湖湘本作「沃」,非。
(四七)自此條以下至「外國(guó)苦酒法」條,均係採(cǎi)自《食經(jīng)》文。不但稱醋為「苦酒」和《要術(shù)》本文不同(烹調(diào)各篇也常稱「苦酒」,也是《食經(jīng)》文),行文用語(yǔ)及名物稱謂亦多有不同(如「泲取汁」、「女麴」等),並且「卒成苦酒法」條有「已嘗經(jīng)試,直醋亦不美」,尤為明證。
?。ㄋ陌耍┻@個(gè)「汰」字,院刻、金抄仍作「汰」,湖湘本同,明抄仍作「沃」,茲從院刻。
?。ㄋ木牛钢鴪铡梗嚎?、金抄如文。按「堈」,《廣韻》、《集韻》音剛,「甕也」,也寫作「●」。這是《食經(jīng)》用語(yǔ)。明抄作「者?」,湖湘本作「者堈」,均誤。
?。ㄎ迨笡嫛?,明抄如文;院刻作「?」,字同;金抄作「練」,湖湘本、《津逮》本等作「沸」,均誤。按「泲」,古文「濟(jì)」字,《周禮?天官》「酒正」鄭玄注:「清,謂醴之泲者」,即押出酒液,這裏指隔出麴汁。卷七《笨麴》《并酒》篇引《食經(jīng)》文有二處用「濟(jì)」字,都是《食經(jīng)》的特用詞。
(五一)院刻、金抄作「及熱」,即趁熱;明抄作「極熱」,湖湘本等作「極熟」,均誤。
?。ㄎ宥┰嚎?、金抄作「酘」,作酢各法,此處僅見,但明抄、湖湘本仍作「投」。茲從院刻保存《食經(jīng)》文的原樣。
?。ㄎ迦竿聊噙?,開中央」,院刻、金抄如文;明抄、湖湘本誤作「土張邊,間中央。」
?。ㄎ逅模┰嚎獭⒔鸪鳌赶脑隆?,明抄、湖湘本誤作「下居」。
?。ㄎ逦澹敢允旌媚唷梗忻撜`。上篇「卒成肉醬法」有「熟泥密封」,所謂「熟好泥」,意同「熟泥」,則「泥」下當(dāng)脫「密封」一類字。又本條沒有交代粥和麴怎樣放在一起,黃麓森校記:「「以熟」,……乃「入粥」音近之訛」。但《食經(jīng)》文往往簡(jiǎn)闕不明,不止此處,茲仍其舊。
(五六)「已嘗經(jīng)試」這一小段是賈氏依據(jù)《食經(jīng)》所載「卒成苦酒法」來進(jìn)行試作的記錄,結(jié)果醋也並不好。經(jīng)改進(jìn)後,要經(jīng)過二七日後纔變好,已經(jīng)不是「卒成」快醋了。
?。ㄎ迤撸┰嚎?、金抄、湖湘本作「一」,明抄作「壹」。
?。ㄎ灏耍┰嚎獭⒔鸪鳌该堋?,明抄、湖湘本誤作「蜜」。又本條上文二「蜜」字,金抄均誤作「密」,院刻、明抄、湖湘本不誤。
?。ㄎ寰牛┰嚎?、金抄作「升」,明抄、湖湘本作「斤」。
?。搞~匕」,即銅匙、銅瓢,院刻、金抄誤作「銅上」;湖湘本誤作「同七」;吾點(diǎn)校改作「銅匕」,與明抄合,茲改正。
「一」「酢」是「醋」的本字。古時(shí)酬酢的「酢」,本作「醋」,而酸醋的「醋」,本作「酢」,後來二字互易,以「酢」作為酬酢字,「醋」作為酸醋字。一般說來,《要術(shù)》中作名詞用時(shí),多作「酢」,而「醋」多作為形容詞的「酸」字用。
「二」《要術(shù)》中二十三種醋,大多用麥●作為糖化和醋發(fā)酵的催化劑,此外也用笨麴、黃蒸等。另外則加入酒糟、酒醅、醋醅或醋漿等。除水以外不用任何配料者,有「動(dòng)酒酢」一例和引《食經(jīng)》的蜜醋二例。南方米醋一般不用任何麴類或醋母,光用米和水在高溫季節(jié)釀成。此種釀法,《要術(shù)》中尚無記載。
「三」「溢即加甑」,此醋水少料多,下釀後飯粒吸水膨脹,醋醅上浮,為了不使溢出甕外,故加甑圈防止。
「四」「饙黍」,這裏泛指炊熟的飯,即「再溜飯」。
「五」「栲栳」,柳條編製的圓形盛物器。
「六」「移動(dòng)」,據(jù)下文「移甕」及「動(dòng)酒酢法」的「但停置,勿移動(dòng)、撓攪之」,是指移甕。
「七」一般的醋,含有3–5%的醋酸,最濃的也不過6–8%,如著名的山西陳醋和四川麩醋?!兑g(shù)》此醋醋醅較稠,而成醋「美釅少澱」,說明出醋率和醋酸含量都相對(duì)地高。下文「大麥酢」一盞醋對(duì)一碗水才能吃,酸度很高。
「八」「已」有「隨即」的意思,「已熟」,意即將熟,快熟。
「九」「醋漿」,澱粉質(zhì)的酸化漿液。山西陳醋用一種特製的醋漿(用粟米、高梁和醋麴混合製成)作為醋母投入生產(chǎn)。其醋的釀造過程除原料用粟糠並係固態(tài)發(fā)酵與《要術(shù)》不同外,其調(diào)和醋醅專用醋漿不用水一點(diǎn)與《要術(shù)》相似。
「一0」「經(jīng)用」,曾經(jīng)實(shí)際釀造應(yīng)用過。
「一一」唐韓鄂《四時(shí)纂要》「七月」篇「麥醋」條:「取大麥一石,舂取一糙」。「一糙」的程度是:「取一半完人(仁),一半帶皮便止?!辜匆话媵┏擅?,一半帶著外皮?!掇r(nóng)事幼聞》:「或一舂即止,謂之大一?。或篩後再舂,則米愈白淨(jìng),謂之雙糙。他處有三糙、四糙者。」《廣雅?釋言》:「草,……造也?!埂兑g(shù)》的「造」,要求「不用作米」,說明草草不求精純,比「一糙」、「一?」還要粗糙些。所謂「細(xì)造」,只是比「造」較細(xì),但仍不要求成米。大麥的外皮是不容易舂去的。但保存外皮有利於釀醋,使醋「利嚴(yán)」。所以「細(xì)造」決不是舂成細(xì)末?!冈臁埂ⅰ覆凇沟榷际囚┑侥撤N程度的群眾口語(yǔ)。舂的久暫不同,現(xiàn)在也有各種不同的名稱,如浙東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