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種桑、柘第四十五養(yǎng)蠶附種榆、白楊第四十六種棠第四十七種穀楮第四十八種(一)漆第四十九種槐、柳、楸、梓、梧、柞第五十種竹第五十一種紅藍(lán)花及(二)梔子第五十二燕支、香澤、面脂、手藥、紫粉、白粉附種藍(lán)第五十三種紫草第五十四伐木第五十五種地黃法附出(三)
?。ㄒ唬┚韮?nèi)篇題無此「種」字,篇中也沒有提到種漆,「種」字不應(yīng)有,但《要術(shù)》既專記栽培各法,應(yīng)有種漆法。這是一個矛盾,茲姑仍其舊。
?。ǘ┚韮?nèi)篇題無「及」字,內(nèi)容也沒有提到「梔子」,這也是一個矛盾,姑仍其舊。
?。ㄈ赋觥梗瓱o,卷內(nèi)篇題有,據(jù)補(bǔ)。
種桑、柘「一」第四十五養(yǎng)蠶附(一)
《爾雅》曰(二):「桑,辨有葚「二」,梔。」注云:「辨,半也?!埂概?,桋桑?!棺⒃唬骸附袼缀羯湫《鴹l長者為女桑樹也?!埂?(三)桑,山桑?!棺⒃疲骸杆粕#闹袨楣败囖@。」
《搜神記》曰(四):「太古時,有人遠(yuǎn)征。家有一女,並馬一匹。女思父,乃戲馬云:「能為我迎父,吾將嫁於汝?!柜R絕韁而去,至父所。父疑家中有故,乘之而還。馬後見女,輒怒而奮擊。父怪之,密問女。女具以告父。父射馬,殺,曬皮於庭。女至皮所,以足蹙之曰:「爾馬,而欲人為婦,自取屠剝,如何?」言未竟,皮蹶然起,卷女而行。後於大樹枝間,得女及皮,盡化為蠶,續(xù)於樹上。世謂蠶為「女兒」,古之遺言也。因名其樹為桑,桑言喪也。」
今世有荊桑、地桑(五)之名。
桑椹熟時,收黑魯椹「三」,黃魯桑,不耐久。諺曰:「魯桑百,豐綿(六)帛?!寡云渖:?,功省用多。即日以水淘取子,曬燥,仍畦種。治畦下水,一如葵法。常薅令淨(jìng)。
明年正月,移而栽之。仲春、季春亦得。率五尺一根。未用耕故。凡栽桑不得者,無他故,正為犁撥耳。是以須穊,不用??;稀通耕犁者,必難慎,率多死矣;且穊則長疾。大都種椹,長遲,不如壓枝之速(七)。無栽者,乃種椹也。其下常斸掘種菉豆、小豆。二豆良美,潤澤益桑。栽後二年,慎勿採、沐「四」。小採者,長倍遲。大如臂許,正月中移之,亦不須髡。率十步一樹,陰相接者,則妨禾豆「五」。行欲小掎角「六」,不用正相當(dāng)。相當(dāng)者則妨犁。
須取栽者,正月二月中,以鉤弋「七」壓下枝,令著地,條葉生高數(shù)寸,仍以燥土壅之。土濕則爛。明年正月中,截取而種之。住宅上及園畔者,固宜即定「八」;其田中種者,亦如種椹法,先穊種二三年,然後更移之。
凡耕桑田,不用近樹。傷桑、破犁,所謂兩失。其犁不著處,斸地(八)令起,斫去浮根,以蠶矢糞之。去浮根,不妨耬犁,令樹肥茂也(九)。又法(十):歲常(十一)繞樹一步散蕪菁子,收穫之後,放豬啖之「九」,其地柔軟,有勝耕者。種禾豆,欲得逼樹。不失地利,田又調(diào)熟。繞樹散蕪菁者,不勞逼也。
●桑,十二月為上時,正月次之,二月為下。白汁出則損葉。大率桑多者宜苦斫「一0」,桑少者宜省●。秋斫欲苦,而避日中;觸熱樹焦(十二)枯,苦斫(十三)春條茂。冬春省●,竟日得作。
春採者,必須長梯(十四)高機(jī),數(shù)人一樹,還條復(fù)枝,務(wù)令淨(jìng)盡;要欲旦、暮,而避熱時。梯不長,高枝折;人不多,上下勞;條不還,枝仍曲;採不淨(jìng),鳩腳多;旦暮採,令潤澤;不避熱,條葉乾。秋採欲省,裁(十五)去妨者。秋多採則損條。
椹熟時,多收,曝乾之,兇年粟少,可以當(dāng)食。《魏略》曰(十六):「楊沛為新鄭長。興平「一一」末(十七),人多飢窮,沛課民益畜乾椹(十八)「一二」,收豆,閱「一三」其有餘,以補(bǔ)不足,積聚(十九)得千餘斛。會太祖西迎(二十)天子,所將千人,皆無糧。沛謁見,乃進(jìn)乾椹。太祖甚喜(二一)。及太祖輔政,超為鄴令,賜其生口「一四」十人,絹百匹,既欲厲之,且以報乾椹也。」今自河以北,大家收百石,少者尚數(shù)十斛。故杜葛「一五」亂後,飢饉薦臻,唯仰以全軀命,數(shù)州之內(nèi),民死而生者,乾椹之力也。
種柘法:耕地令熟,耬耩作壟。柘子熟時,多收,以水淘汰令淨(jìng),曝乾。散訖,勞之。草生拔卻,勿令荒沒。
三年,間「一六」斸去,堪為渾心「一七」扶老杖(二二)。一根三文。十年,中四破為杖,一根直二十文。任為馬鞭、胡床「一八」。馬鞭一枚直十文,胡床一具直百文。十五年,任為弓材,一張三百。亦堪作履。一兩「一九」六十。裁截碎木,中作錐、刀靶「二0」。音霸。一箇直三文。二十年,好作犢車材。一乘直萬錢。
欲作鞍橋「二一」者,生枝長三尺許,以繩繫旁枝,木橛釘著地中,令曲如橋。十年之後,便是渾成柘橋。一具直絹一匹。
欲作快弓材者,宜於山石之間北陰中種之。
其高原山田,土厚水深之處,多掘深坑,於坑中種桑柘者,隨坑深淺,或一丈、丈五,直上出坑,乃扶疏四散。此樹條直,異於常材。十年之後,無所不任。一樹直絹十匹。
柘葉飼蠶,絲好。作琴瑟等絃,清鳴響徹,勝於凡絲遠(yuǎn)矣。
《禮記?月令》曰(二三):「季春……無伐桑柘。鄭玄注曰:「愛養(yǎng)蠶食也?!埂咔⒅?、筥、筐。注曰:「皆(二四)養(yǎng)蠶之器。曲,箔也。植,槌也?!购箦S戒,親帥(二五)躬桑,……以勸蠶事,……無為散惰(二六)。」
《周禮》曰(二七):「馬質(zhì),……禁原蠶者?!棺⒃唬骸纲|(zhì),平也,主買馬平其大小之價直者?!埂冈?,再也。天文,辰為馬;蠶書,蠶為龍精,月直「大火」則浴其蠶種:是蠶與馬同氣「二二」。物莫能兩大,故禁再蠶者,為傷馬與?」
《孟子》曰(二八):「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p>
《尚書大傳》曰(二九):「天子諸侯,必有公桑、蠶室,就川而為之。大昕之朝「二三」,夫人浴種于川?!?/p>
《春秋考異郵》曰:「蠶,陽物,大惡水,故蠶食而不飲。陽立於三春,故蠶三變而後消;死於七,三七二十一,故二十一日而繭。」
《淮南子》曰(三十):「原蠶一歲再登,非不利也,然王者法禁之,為其殘桑也?!?/p>
《氾勝之書》曰:「種桑法:五月取椹著水中,即以手潰之,以水灌洗,取子陰乾。治肥田十畝,荒田久不耕者尤善,好耕治之。每畝以黍、椹子各三升合種之。黍、桑當(dāng)俱生,鋤之,桑令稀疏調(diào)適。黍熟,穫之。桑生正與黍高平,因以利鎌摩地刈之,曝令燥;後有風(fēng)調(diào),放火燒之,常逆風(fēng)起火。桑至春生。一畝食三箔蠶。」
俞益期《牋》曰(三一):「日南蠶八熟,繭軟而薄。椹採少多。」
《永嘉記》曰:(三二):「永嘉有八輩蠶:蚖珍蠶、「三月績?!硅闲Q、「四月初績。」蚖蠶、「四月初績(三三)。」愛珍、「五月績?!箰坌Q、「六月末績。」寒珍、「七月末績?!顾某鲂Q、「九月初績?!购Q。「十月績?!狗残Q再熟者,前輩皆謂之「珍」。養(yǎng)珍者,少養(yǎng)之。
「愛蠶者,故蚖蠶(三四)種也。蚖珍三月既績,出蛾取卵,七八日便剖卵蠶生,多養(yǎng)之,是為蚖蠶。欲作「愛」者,取蚖珍之卵,藏內(nèi)甖中,隨器大小,亦可十紙(三五),蓋覆器口,安硎苦耕反泉「二四」、冷水中,使冷氣折其出勢。得三七日,然後剖生,養(yǎng)之,謂為「愛珍」,亦呼「愛子」。績成繭,出蛾生卵,卵七日,又剖成蠶,多養(yǎng)之,此則「愛蠶」也。
「藏卵時,勿令見人。應(yīng)用二七赤豆,安器底,「二五」月桑柴二七枚,以麻(三六)卵紙,當(dāng)令水高下,與重卵相齊「二六」。若外水高,則卵死不復(fù)出;若外水下,卵則冷氣少,不能折其出勢。不能折其出勢,則不得三七日;不得三七日,雖出不成「二七」也。不成者,謂徒績成繭、出蛾、生卵,七日不復(fù)剖生,至明年方生耳。欲得蔭(三七)樹下。亦有泥器口,三七日亦有成者「二八」?!?/p>
《雜五行書》曰:「二月上壬,取土泥屋四角,宜蠶,吉。」
按(三八)今世有三臥一生蠶,四臥再生蠶「二九」。白頭蠶,頡石蠶,楚蠶,黑蠶,兒蠶,有一生、再生之異,灰兒蠶,秋母蠶,秋中蠶,老秋兒蠶,秋末老,獬兒蠶,綿(三九)兒蠶,同功蠶(四十),或二蠶三蠶,共為一繭。凡三臥、四臥,皆有絲、綿之別。
凡蠶從小與魯桑者,乃至大入簇,得飼荊、魯二?!溉啊?;若小食荊桑(四一),中與魯桑,則有裂腹之患也。
楊泉《物理論》曰:「使人主之養(yǎng)民,如蠶母之養(yǎng)蠶,其用豈徒絲繭而已哉?」
《五行書》曰:「欲知蠶善惡,常以三月三日,天陰如無日,不見雨,蠶大善?!?/p>
「又法(四二):埋馬牙齒於槌下,令宜蠶?!?/p>
《龍魚河圖》曰:「埋蠶沙於宅亥地,大富,得蠶絲,吉利。以一斛二斗甲子日鎮(zhèn)宅,大吉,致財千萬?!?/p>
養(yǎng)蠶法:收取種繭,必取居簇中者。近上則絲薄,近地(四三)則子不生也。泥屋用「福德利」上土。屋欲四面開窗(四四),紙糊,厚為籬「三一」。屋內(nèi)四角著火?;鹑粼谝惶帲瑒t冷熱不均。初生以毛掃。用荻掃則傷蠶。調(diào)火令冷熱得所。熱則焦燥,冷則長遲。比至再眠,常須三箔:中箔上安蠶,上下空置。下箔障土氣,上箔防塵埃。小時採「福德」上桑,著懷中令暖,然後切之。蠶小,不用見露氣;得人體,則眾惡除。每飼蠶,卷窗幃,飼訖還下。蠶見明則食,食多則生長。老時值雨者,則壞繭,宜於屋裏簇之:薄布薪「三二」於箔上,散蠶訖,又薄以薪覆之。一槌得安十箔「三三」。
又法:以大科蓬蒿「三四」為薪,散蠶令遍,懸之於棟梁、椽柱,或垂繩鉤弋、鶚爪(四五)、龍牙「三五」,上下數(shù)重,所在皆得。懸訖,薪下微生炭以暖之。得暖則作速,傷寒則作遲。數(shù)入候看,熱則去火。蓬蒿疏涼,無鬱浥之憂;死蠶旋墜,無污繭之患;沙、葉不作(四六),無瘢痕之疵。鬱浥則難繰,繭污則絲散,瘢痕則緒斷。設(shè)令(四七)無雨,蓬蒿簇亦良。其在外簇者,脫「三六」遇天寒,則全不作繭。
用鹽殺繭(四八),易繰(四九)而絲肕(五十)。日曝死者,雖白而薄(五一)脆,縑練(五二)衣著,幾將倍矣,甚者,虛失歲功:堅(jiān)、脆懸絕,資生要理,安可不知之哉?
崔寔曰:「三月,清明節(jié),令蠶妾治蠶室,塗隙穴,具槌、●(五三)、箔、籠。」
《龍魚河圖》曰:「冬以臘月鼠斷尾。正月旦,日未出時,家長斬鼠,著屋中。祝云:「付敕屋吏,制斷鼠蟲;三時言功,鼠不敢行。」」
《雜五行書》曰:「取亭部「三七」地中土塗灶,水、火、盜賊不經(jīng);塗屋四角,鼠不食蠶;塗倉、簞,鼠不食稻;以塞坎,百日鼠種絕?!?/p>
《淮南萬畢術(shù)》曰:「狐目貍臘,鼠去其穴?!棺⒃唬骸溉『鼉赡?,貍腦大如狐目三枚,擣之三千杵,塗鼠穴,則鼠去矣。」
(一)原無「養(yǎng)蠶附」的附注,據(jù)卷首總目補(bǔ)(《津逮》本等已補(bǔ))。
(二)見《爾雅?釋木》,文同。所稱「注云」,均係郭璞注文。
?。ㄈ?」,音掩,黃校、明抄誤作「?」;院刻、金抄、湖湘本同《爾雅》原文,不誤;漸西本不從湖湘本而改從黃校,殊非。
(四)干寶《搜神記》,各叢書中多有收錄,但均係輯集成書,頗見揉雜?!秴矔伞繁尽端焉裼洝罚?,據(jù)《秘冊彙函》本排印,此條在卷十四,詞句頗多增飾?!短接[》卷八二五「蠶」引《搜神記》此條,文句與《要術(shù)》所引基本相同。又引文中各本多有誤字,如「有人」、「絕」、「枝」等,均據(jù)院刻、金抄等改正,不一一作校記。
?。ㄎ澹┟鞒鳌干呱!梗嚎獭都Q》影印本同,但日人小島尚質(zhì)影寫本作「地?!?,金抄、勞季言校宋本及明清刻本亦作「地桑」。按《農(nóng)桑輯要》卷三有種「地?!狗?,引《務(wù)本新書》稱:「地桑本出魯桑。」茲從金抄。
?。┰嚎?、金抄作「綿」;他本及《輯要》引均作「錦」,誤。
?。ㄆ撸杆佟?,黃校、明抄誤作「遠(yuǎn)」,院刻、金抄、湖湘本不誤。「枝」,明抄誤作「技」,他本不誤。
(八)「地」,明抄、湖湘本誤作「斷」,據(jù)院刻、金抄改正(《輯要》引同)。
?。ň牛┳浴笜浞拭病怪敝料挛男∽⒌摹格R鞭」,湖湘本、《津逮》本完全脫去,院刻、金抄、黃校、張校、明抄不脫。《學(xué)津》本據(jù)《輯要》引大部補(bǔ)上,漸西本據(jù)黃校補(bǔ)足。
(十)本條自「歲?!怪痢赣袆俑摺?,原係雙行小字,茲改作大字。
?。ㄊ唬┰嚎獭⒔鸪埿W鳌赋!梗S校、明抄誤作「嘗」。作「嘗」只是一般的錯字,不是避明光宗朱常洛的名字改的。在《要術(shù)》他處,黃校、明抄不但「常」字極多,而且還有把「嘗」字寫作「?!沟?,如卷八作醬等法篇「嘗為菹酢者」,院刻、金抄作「嘗」,明抄卻作「?!?。
(十二)湖湘本等作「焦」,院刻等作「燋」,字同?!兑g(shù)》中二字互用,本書統(tǒng)一作「焦」。
(十三)「斫」,明抄誤作「研」,他本不誤。
?。ㄊ模柑荨梗鞒`作「稊」,他本不誤。
?。ㄊ澹┰嚎?、金抄、黃校及輯要引均作「裁」,作「才」、「僅」解,不是剪去;明抄作「栽」,誤;劉壽曾認(rèn)為「裁」誤,漸西本因改作「栽」,更誤。
?。ㄊ度龂?魏志?賈逵傳》裴松之注引《魏略》有楊沛的傳,《要術(shù)》此段節(jié)引自該傳。
(十七)黃校脫「末」字,他本不脫。
?。ㄊ耍┰嚎?、金抄作「課民益畜乾椹」,同《魏略》;黃校、明抄作「使民益蓄熟椹」。茲從院刻?!感蟆雇ā感睢?。
?。ㄊ牛┰嚎?、金抄作「積聚」,黃校、張校、明抄作「積椹」。
?。ǘ赣?,從院刻、金抄,《魏略》亦作「迎」;黃校、張校、明抄作「征」,誤。按「太祖」,指曹操,所謂「西迎天子」,指曹操迎回被李傕郭氾所劫持的漢獻(xiàn)帝,搬到許昌。字應(yīng)作「迎」。
?。ǘ唬赶病?,院刻、金抄作「善」,誤;他本及《魏略》均作「喜」,茲改正。
(二二)「杖」,從明抄及《輯要》引;黃校、張校脫;院刻、金抄作「枝」。
?。ǘ┙癖尽抖Y記?月令》與《要術(shù)》所引略有不同。
本段自「鄭玄注曰」以下,原均係雙行小字,但中間混列著《月令》正文,茲將《月令》正文改復(fù)為大字。
?。ǘ模┰嚎?、金抄作「皆」,黃校、明抄作「各」,湖湘本、《津逮》本訛作「名」。
?。ǘ澹S校、張校、明抄作「帥」,院刻、金抄誤作「師」。湖湘本脫自「曲,箔也」至「親帥」十二字,《津逮》本亦脫。
(二六)張校、黃校劉錄及明抄同《月令》作「惰」,院刻、金抄作「墮」,通「惰」?!笩o為散惰」黃校陸錄訛脫作「無散情」,湖湘本、津逮本訛脫作「為敗情」。
?。ǘ撸┮姟吨芏Y?夏官》「馬質(zhì)」。注內(nèi)「質(zhì),平也,主買馬平其大小之價直者?!菇癖尽吨芏Y》鄭玄注無此文,賈公彥疏有如下解釋:「質(zhì),平也,主平馬力及毛色與賈直之等?!埂兑g(shù)》此注似可疑?!冈僖病挂韵拢癖距嵶⒂小S帧兑g(shù)》注文原全作大字,茲改為小字。
?。ǘ耍┮姟睹献?梁惠王上》篇,文同。又《盡心上》篇有類似記載。
?。ǘ牛┣尻悏垤鬏嬓!渡袝髠鳌肪硪唬瑥摹对娊?jīng)?大雅?瞻卬》孔疏中輯有此條,文較詳(和《禮記?祭義》文略同)。《要術(shù)》這裏是節(jié)引。
(三十)見《淮南子?泰族訓(xùn)》。
?。ㄈ唬┯嵋嫫凇稜牎肥怯嵋嫫诘臅??!端?jīng)注》卷三六「溫水」引俞益期《與韓康伯書》記述越南的檳榔、兩熟稻和八熟蠶。關(guān)於八熟蠶只有「桑蠶年八熟繭」六字。《要術(shù)》所引較詳,可能是另一書信,也可能是《水經(jīng)注》所引有所節(jié)簡?!搁裆俣唷梗H費(fèi)解,疑有脫誤。檳榔和兩熟稻,《要術(shù)》分引於卷十「檳榔〔三三〕」和「稻〔二〕」。
?。ㄈ短接[》卷八二五引作《永嘉郡記》。自「永嘉有八輩蠶」至「此則「愛蠶」也」,文字基本相同,但有脫誤;「藏卵時,勿令見人」以下一段,《御覽》無。注文應(yīng)係《永嘉記》原有,故加引號。
?。ㄈ杆脑鲁蹩儭梗鞅炯啊短接[》引均同。但據(jù)下文,「蚖蠶」既是「蚖珍蠶」的二化蠶,而蚖珍三月作繭,到蚖蠶再結(jié)繭時在四月初,相距日子很短;而且愛珍和蚖蠶同為蚖珍的二化蠶,所不同的只是愛珍由於對蚖珍的卵經(jīng)過低溫處理延長了休眠期十三四天然後孵化,那愛珍作繭也只能比蚖蠶遲十幾天,可是愛珍作繭在五月,和蚖蠶相差達(dá)一個多月,也不合理。據(jù)此,疑「四月初」為「四月末」(或「中」)之誤。
?。ㄈ模竿W蠶」,各本及《太平御覽》引均同。但再熟蠶的前輩既稱為「珍」,蚖珍與蚖蠶,各是一輩,為直系,而愛蠶對蚖蠶則是旁系,沒有直接的親緣關(guān)係;而且下文明說愛蠶是經(jīng)過低溫處理後的蚖珍的三化蠶,則此處「故蚖蠶種也」,應(yīng)是「故蚖珍種也」之誤。八輩蠶除柘蠶為別種外,其餘七輩的親緣關(guān)係如下所示:
┌─────寒珍───────寒蠶│(七月末)(十月)
│蚖珍蠶├─────愛珍───────愛蠶──────四出蠶(三月)│(五月)(六月末)(九月初)
│└─────蚖蠶(四月末)
(三五)「亦可十紙」,《太平御覽》引作「亦可十紙、百紙?!?/p>
?。ㄈ嘎椤?,各本同,黃麓森校記:「麻乃庪之訛」,《今釋》亦疑「庪」之誤。按「庪」同「庋」,有支擱之義,指支架蠶卵紙使不著甖底,亦可用於分層支架。黃校《今釋》是。
?。ㄈ撸┰嚎?、金抄作「蔭」,明抄、湖湘本作「陰」,二字古通用,茲從院刻。
?。ㄈ耍┐硕斡浭霎?dāng)時蠶的品種,應(yīng)列在引《永嘉記》之後,此係「錯簡」。又自「按今世」以下至「裂腹之患也」,原作雙行小字接寫在「宜蠶吉」下面,變成《雜五行書》的注文,茲為列出,並改作大字。
?。ㄈ牛┰嚎?、金抄、明抄作「綿」,湖湘本、《津逮》本等作「錦」。
?。ㄋ氖┰嚎?、金抄作「同功蠶」,明抄、湖湘本作「同繭蠶」。
?。ㄋ囊唬溉粜∈城G桑」,「若」,明抄、湖湘本脫,據(jù)院刻、金抄補(bǔ);「荊」,明抄、湖湘本誤作「則」,據(jù)院刻、金抄、黃校改正。
(四二)「又法」一段,又下文「又法」以下至「安可不知之哉」二段,原除「又法」二字作大字外,餘均作雙行小字,茲一律改為大字。
?。ㄋ娜┰嚎?、金抄、黃校、張校作「地」,明抄、湖湘本作「下」。
?。ㄋ乃模┰嚎?、金抄作「?」,明抄作「」,湖湘本作「?」,《津逮》本等作「?」,都是「窗」的別體,本書統(tǒng)一作「窗」。
(四五)「鉤弋」,從院刻、金抄;明抄誤作「鉤戈」,湖湘本誤作「鉤?」?!根樧Α梗瑥拿鞒?;院刻誤作「鶚瓜」,湖湘本誤作「鴞爪」。
?。ㄋ牧干?、葉不作」,從院刻、金抄?!干场怪感Q沙,「葉」指殘碎桑葉。這是說在蓬蒿上上簇,可以避免將殘沙碎葉夾績在繭裏面,不致結(jié)成疤瘌。他本作「沙●(或●)不住」,誤。
?。ㄋ钠撸笖唷TO(shè)令」三字,黃校、張校、明抄空白三格,湖湘本空白一格,據(jù)院刻、金抄補(bǔ)正。
(四八)「鹽殺繭」三字,黃校、張校、明抄空白三格,湖湘本空白一格,據(jù)院刻、金抄補(bǔ)正。
?。ㄋ木牛┰嚎?、金抄作「易繰」,明抄、湖湘本誤作「易練」。
(五十)院刻、金抄、黃校、張校、明抄作「肕」,即「韌」字;湖湘本等作「朋」,誤。
?。ㄎ逡唬┰嚎?、金抄作「薄」,黃校、張校、明抄誤作「曹」,湖湘本誤作「漕」,均係「薄」字蝕爛後錯成。
(五二)院刻、金抄作「縑練」,黃校、張校、明抄誤作「縑鍊」,湖湘本誤作「鍊」。
(五三)「槌、●」,院刻、金抄作「搥持」,明抄、湖湘本等作「槌持」。按「槌」是蠶架的直柱;「●」音摘,是蠶架的橫檔,用以支擱蠶箔。二字均應(yīng)從木,從手是後人沿訛通假。
「一」「柘」是??疲嗝概稀?。《本草綱目》卷三六:「處處山中有之。喜叢生,幹疏而直,葉豐而厚,團(tuán)而有尖。其葉飼蠶?!淠救军S赤色,謂之柘黃?!?/p>
「二」「辨」是一半?!副嬗休亍梗稜栄拧沸蠒m疏引犍為舍人注:「桑樹一半有葚,半無葚,為梔?!拱瓷涠嘤写菩郛愔?,所謂一半有椹一半無椹為「梔」,似是指雌雄異株的桑,另名為「梔」。
「三」「黑魯椹」,取黑魯桑的椹作種。朱祖榮《蠶桑問答》卷上:「荊桑多葚,葉薄而尖;魯桑少葚,葉厚而多津?!睬G之類,根固而心實(shí),能久遠(yuǎn);凡魯之類,根不固而心不實(shí),不能久遠(yuǎn)?!骨G為野桑,魯為家桑,湖桑為魯桑的變種,明清以來,記述甚多。但現(xiàn)在荊、魯桑都是栽培種。黑魯桑分布於山東省臨朐縣等地,適宜於作稚蠶用桑;黃魯桑分布於山東省中部和南部,適宜於飼育春季壯蠶和秋蠶。荊桑多分布於長江以南。
「四」「採」指採葉?!搞濉怪刚ΑO挛牡摹各铡?,指在一定的高度截去主幹。
「五」五尺一株假植時,其地不耕。現(xiàn)在十步一株定植後,株間仍進(jìn)行耕作,種「禾豆」。「禾」是共名,不專指粟。
「六」「小掎角」,稍為偏斜,不相對正。下文「正相當(dāng)」,就是對直不偏。
「七」「杙」的本字作「弋」,是小木樁;「鉤弋」就是小木樁帶鉤的,像杈鉤之類,用以鉤壓桑條固定在地上。
「八」「定」,定植。壓條苗栽在住宅上或園畔時,即行定植;如果栽在大田裡,先假植二三年後再定植。
「九」「啖之」,指吃蕪菁的殘根剩莖。
「一0」「苦」,盡量地,在《要術(shù)》中與「痛」相當(dāng)。「桑多」指桑枝細(xì)短稠密,消耗養(yǎng)分,而且樹冠內(nèi)通風(fēng)透光不良,所以需要「苦斫」。「苦斫」指加重剪除?!甘 瘛怪篙p疏。桑樹經(jīng)過長期人工栽培和修剪,由自然生長型逐步發(fā)展成剪定型,提高桑葉產(chǎn)量,是我國勞動人民創(chuàng)造的特殊技術(shù)。
「一一」興平,漢獻(xiàn)帝年號(公元一九四至一九五年)。興平末是公元一九五年,此時王允已除去董卓,董卓部屬李催郭氾一群極端兇殘的破壞者,大殺王允等,並屠長安城,擄去漢獻(xiàn)帝。當(dāng)時人口、文化、財物最集中的洛陽和關(guān)中地區(qū),遭到極殘酷的破壞。
「一二」桑樹中有以採收桑椹為主要目的的「果桑」,自古栽培?,F(xiàn)在以山東省西北部和河北省東南部栽培為最多,一株大樹可產(chǎn)椹數(shù)百斤,為當(dāng)?shù)刂饕睒I(yè)生產(chǎn)之一。這種「乾椹」的來源,當(dāng)然有採自普通葉桑的,但主要來源當(dāng)是果桑所產(chǎn)。
「一三」「閱」,檢查和徵集。
「一四」古代戰(zhàn)爭戰(zhàn)勝者強(qiáng)迫俘虜為奴隸,侮稱為「生口」。
「一五」「杜葛」,指杜洛周和葛榮。後魏在魏太武帝時(公元四二四至四五一年)在北邊要地設(shè)立柔玄等鎮(zhèn),防衛(wèi)柔然。到魏孝明帝孝昌元年(公元五二五年),柔玄鎮(zhèn)人杜洛周起兵反魏。翌年,葛榮也起事,攻佔(zhàn)河北五州地方。他們都是兵變,沒有紀(jì)律,專事屠殺擄掠,人民遭到很大禍殃。到魏孝莊帝建義元年(公元五二八年),杜、葛失敗,其部屬數(shù)十萬人散在各州縣,??繗⒙訛樯:颖睌?shù)州人民,受殃極其慘重。此後到公元五三四年後魏分裂為東西魏,戰(zhàn)亂還一直在繼續(xù)著。
「一六」「間」,疏間,去掉密的。下文「任」,堪,可以作。
「一七」「渾心」,整條不破開的。
「一八」「胡床」,通常指交椅,這裏一具僅值百文,當(dāng)是小坐具或小幾一類的東西。
「一九」「一兩」即一雙。凡物成雙叫做「兩」,如車有二輪稱為「一輛」,亦作「一兩」。
「二0」「靶」,借作「把」字。
「二一」馬鞍像橋形,故稱「鞍橋」?!杜糜洝返谑i:「那更鞍橋又破損。」
「二二」「辰」,星名,即房宿?!稜栄?釋天》:「天駟,房也。」鄭玄解釋「辰為馬」,即指辰為天駟而言。《釋天》又稱:「大辰:房、心、尾也。大火,謂之大辰?!狗克藜葹樘祚啠瑒t馬亦與「大火」相應(yīng)。《晉書?天文志》:「大火,於辰(指十二辰)為卯?!埂复蠡稹古涿?,卯配在曆法上是二月,就是「月直「大火」」浴蠶種的月份。故龍為天馬,馬屬「大火」,蠶為「龍精」,在「大火」二月浴種孵化,故稱「蠶與馬同氣」。這是古人對禁原蠶的穿鑿附會以神設(shè)教的解釋。
「二三」「大昕之朝」,鄭玄注:「季春朔日之朝也。」(見陳壽祺輯校《尚書大傳》卷一)。
「二四」「硎」,這裏同「阬」,即今「坑」字。「硎泉」,坑谷冷泉。
「二五」「」,同「臘」。
「二六」「重卵」,指用桑枝支架著的幾層蠶卵紙?!赶帻R」,外面的水要和甖中最上面的一層卵紙相齊。
「二七」「不成」,不如期孵化,指低溫處理未達(dá)要求,蚖珍的二化蠶愛珍所產(chǎn)的卵,不能在第七天再孵化為愛蠶,要到明年纔能出蟻。
「二八」「泥器口」,用泥塗封瓦器的口。對蚖珍的低溫處理,除應(yīng)將甖子放在溪谷冷水中外,還要求上面有樹木遮蔭。但無樹蔭時,也可以用泥塗封甖口,有時也能達(dá)到同樣的目的,這就是「三七日亦有成者」。
「二九」「臥」,眠;「生」,孵化;這裏是說蠶有三眠一化蠶和四眠二化蠶。
「三0」朱祖榮《蠶桑問答》卷上:「湖桑飼蠶,其絲光澤而少堅(jiān)韌,亦可斟酌栽荊桑樹,於大眠後取葉間飼之,其絲則韌而有光矣?;蛑^飼以湖桑,即不能飼以荊桑者非。」
「三一」「籬」,作屏障解釋,即指下文的「窗幃」,即窗簾。
「三二」「薪」,作為蠶簇用。
「三三」蠶架的直柱叫做「槌」,因?yàn)樗侵绷⒌?,所以也叫「植」(上文引《月令》鄭注:「植,槌也?!梗?;蠶架的橫檔叫做「●」(下文引崔寔的話提到);掛橫檔於直柱上的繩套叫做「繯」(見《方言》卷五)。蠶箔擱在橫檔上。一條直柱上有幾層橫檔,就可擱上幾層蠶箔?!敢婚车冒彩?,這是有十層橫檔的蠶架。
「三四」《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白蒿」下《重修政和證類本草》按語:「別本注云:「葉似艾葉,上有白毛?澀,俗呼為蓬蒿?!埂埂秷D經(jīng)本草》:「白蒿,蓬蒿也?!故桥钶锛淳湛频陌纵铩瞧錇F以為蓬蒿是野同蒿,而白蒿是大蓬蒿,並說:「李時珍以同蒿菜為蓬蒿,殊誤」(見《植物名實(shí)圖考》卷四及卷一二)。而《要術(shù)》用作蠶簇的材料,應(yīng)是Artemisia屬的植物,不是茼蒿菜。
「三五」「鉤弋」,截取樹枝的椏?作成的鉤子?!根樧Α?、「龍牙」,可能是同類異形的各種鉤子,也可能是樑端柱間的「樑下巴」之類。
「三六」「脫」,或然之詞,即「或者」、假設(shè)」。
「三七」「亭部」,亭長辦事的處所,亦指郵亭所在地。當(dāng)然這些都是荒唐可笑的迷信說法。
種榆「一」、白楊第四十六《爾雅》曰(一):「榆,白枌。」注曰:「枌榆,先生葉,卻著莢;皮色白?!?/p>
《廣志》曰(二):「有姑榆,有朗榆?!?/p>
按今世有刺榆,木甚牢肕,可以為犢車材。梜榆(三),可以為車轂及器物。山榆,人「二」可以為蕪荑(四)「三」。凡種榆者,宜種刺、梜(五)兩種,利益為多;其餘軟弱,例非佳木也。
榆性扇地,其陰下五穀不植「四」。隨其高下廣狹,東西北三方,所扇各與樹等。種者,宜於園地北畔,秋耕令熟,至春榆莢落時,收取,漫散,犁細(xì)●,勞之。明年正月初,附地芟殺,以草覆上,放火燒之「五」。一根上必十?dāng)?shù)條俱生,只留一根強(qiáng)者,餘悉掐(六)去之。一歲之中,長八九尺矣。不燒則長遲也。後年正月、二月,移栽之。初生即移者,喜曲,故須叢林長之三年,乃移植。初生三年,不用採葉,尤忌捋心(七);捋心則科茹不(八)長「六」,更須依法燒之,則依前茂矣。不用●沐?!裾唛L而細(xì),又多瘢痕;不●雖短,麤而無病。諺曰:「不●不沐,十年成轂(九)?!寡砸浺病1赜裾?,宜留二寸。
於坑「七」中種者,以陳屋草布中,散榆莢於草上,以土覆之。燒亦如法。陳草速朽(十),肥良勝糞。無陳草者,用糞糞之亦佳。不糞,雖生而瘦。既栽移者,燒亦如法「八」也。
又種榆法:其於地畔種者,致雀損穀;既非叢林,率多曲戾。不如割地一方種之。其白土薄地不宜五穀者,唯宜榆及白榆(十一)。
地須近市。賣柴、莢、葉,省功也。梜榆、刺榆、凡榆「九」:三種色,別種之,勿令和雜。梜榆,莢、葉味苦;凡榆,莢味甘,甘者春時將(十二)煮賣,是以須別也。耕地收莢,一如前法。先耕地作壟,然後散榆莢。壟者看好「一0」,料理又易。五寸一莢,稀穊得中。散訖,勞之。榆生,共草俱長,未須料理。明年正月,附地芟殺,放火燒之。亦任生長,勿使棠杜康反(十三)近。又至明年正月,斸去惡者,其一株上有七八根生者,悉皆斫去,唯留一根麤直好者。
三年春,可將莢、葉賣之。五年之後,便堪作椽。不梜者,即可斫賣。一根十文。梜(十四)者「一一」鏇作獨(dú)樂「一二」及盞。一箇三文。十年之後,魁、?、瓶、榼「一三」,器皿,無所不任。一?七文,一魁二十,瓶、榼各直一百文也。十五年後,中為車轂及蒲桃●「一四」?!褚豢?,直三百。車轂一具,直絹三匹。
其歲歲料簡(十五)●治之功,指柴雇人——十束雇一人——無業(yè)之人,爭來就作。賣柴之利,已自無貲;歲出萬束,一束三文,則三十貫;莢葉在外也。況諸器物,其利十倍。於柴十倍,歲收三十萬。斫後復(fù)生,不勞更種,所謂一勞永逸。能種一頃,歲收千匹。唯須一人守護(hù)、指揮、處分,既無牛、犁、種子、人功之費(fèi),不慮水、旱、風(fēng)、蟲之災(zāi),比之穀田,勞逸萬倍。
男女初生,各與小樹二十株,比至嫁娶,悉任車轂。一樹三具,一具直絹三匹,成絹一百八十匹:娉財資遣,粗得充事。
《術(shù)》曰:「北方種榆九根,宜蠶桑,田穀好?!?/p>
崔寔曰:「二月,榆莢成,及青收,乾以為旨蓄?!钢迹酪?;蓄,積也。司部收青莢,小蒸曝之,至冬以釀酒,滑香,宜養(yǎng)老?!对姟吩疲骸肝矣兄夹?,亦以御冬」也。」色變白,將落,可作●●。隨節(jié)早晏,勿失其適。「●,音牟;●,音頭:榆醬。」」
白楊,一名「高飛」,一名「獨(dú)搖」。性甚勁直,堪為屋材;折則折矣,終不曲撓(十六)。奴孝切。榆性軟,久無不曲,比之白楊,不如遠(yuǎn)矣。且天性(十七)多曲,條直者少;長又遲緩,積年方得。凡屋材,松柏(十八)為上,白楊次之,榆為下也。
種白楊法:秋耕令熟。至正月、二月中,以犁作壟,一壟之中,以犁逆順各一到,●「一五」中寬狹,正似(十九)蔥壟。作訖,又以鍬掘底,一坑作小(二十)「一六」。斫取白楊枝,大如指、長三尺者,屈著壟中,以土壓上,令兩頭出土,向上直豎。二尺一株。明年正月中,●去惡枝,一畝三壟,一壟七百二十株「一七」,一株兩根,一畝四千三百二十株(二一)。
三年,中為蠶●「一八」。都格反五年,任為屋椽。十年,堪為棟梁。以蠶●為率,一根五錢,一畝歲收二萬一千六百文。柴及棟梁、椽柱在外。歲種三十畝,三年九十畝。一年賣三十畝,得錢六十四萬八千文。周而復(fù)始,永世無窮。比之農(nóng)夫,勞逸萬倍。去山遠(yuǎn)者,實(shí)宜多種。千根以上,所求必備。
?。ㄒ唬┮姟稜栄?釋木》。注為郭璞注。正注文並同《要術(shù)》。
(二)《太平御覽》卷九五六「榆」引《廣志》作:「有姑榆,有郎榆。郎榆,無莢,材又任車用,至善。青●(按同蠡,是皮厚的意思)者出渤海東光,以供官?!箹|光,今河北省東光縣。
(三)「梜榆」,黃校、張校、明抄誤作「枌榆」,湖湘本訛作「挾榆」,據(jù)院刻、金抄改正。
?。ㄋ模┰嚎?、明抄作「荑」,金抄訛作「莢」(參看注釋「三」)。
(五)「梜」,張校訛作「粉」,明抄、湖湘本訛作「挾」,據(jù)院刻、金抄改正。
(六)《學(xué)津》本、漸西本作「掐」,他本均誤作「搯」。此字在他處院刻等所誤亦同,本書逕予改正,不再作校記。又這條注文應(yīng)在下文「長八九尺矣」下,而這個地位的注文,應(yīng)是下面「不燒則長遲也」的一條,這二條注文顛倒錯了。
?。ㄆ撸┱暮妥⑽牡摹皋坌摹?,僅院刻如文,指摘頂芽;金抄誤作「特心」;湖湘本誤作「採心」;黃校、明抄正文均誤作「捋之」,注文黃校不誤,明抄誤作「將心」。
?。ò耍覆弧?,明抄、湖湘本誤作「太」,據(jù)院刻、金抄改正。
?。ň牛篙灐梗鞒`作「穀」,他本不誤。
?。ㄊ┰嚎獭⒔鸪鳌杆傩唷?,指陳屋草腐爛得快,是正字;黃校、張校、明抄作「還根」,是形近而訛。
?。ㄊ唬赴子堋闺m然就是「枌榆」,但賈氏稱之為「枌榆」,不稱「白榆」,而且在這裏也和下文「梜榆、刺榆、凡榆三種」不協(xié)調(diào),黃麓森疑是「白楊」之誤。應(yīng)是「白楊」之誤。
?。ㄊ┰嚎?、金抄、明抄、湖湘本作「將」;黃校、張校作「捋」,雖似可通,實(shí)誤?!笇ⅰ故恰赴阉脕怼?,魏晉南北朝文獻(xiàn)中常這樣用。
?。ㄊ┰嚎獭⒔鸪鳌柑模ǘ趴捣矗?,《輯要》引同;黃校、明抄作「掌(止兩反)」,湖湘本作「長(止兩反)」。按「棠」、「掌」都是「?」的別體(不是棠梨、手掌),即「牚」字,現(xiàn)在寫作「?」;「?」,古本音「杜康反」(音堂)。但「止兩反」讀為「手掌」的「掌」,大誤。湖湘本的「長」,加木旁作「棖」也就是「?」字。參看卷四《插梨》篇注釋「二九」。
(十四)「梜」,明抄誤作「挾」,院刻、金抄、湖湘本不誤。
(十五)院刻、金抄作「料簡」,他本均作「科簡」。「科簡」只是斫去科條,義同「●治」,應(yīng)以作「料簡」為是。
?。ㄊ刚蹌t折矣,終不曲撓」,「折」,各本同,應(yīng)有誤?!刚邸古c「曲撓」無別,講不通;如果作折斷講,用作梁柱,比「曲撓」更壞。《植物名實(shí)圖考長編》卷二一「白楊」引《懸笥瑣探》:「白楊……修直端美,用為寺觀材,久則疏裂,不如松柏材勁實(shí)也?!箘t白楊久則析裂開坼,「折」應(yīng)是「析」或「坼」字之訛。
?。ㄊ撸┰嚎?、金抄、明抄作「天性」;黃校、張校、湖湘本作「木性」。
(十八)「柏」,從黃校、明抄;金抄作「梅」,當(dāng)誤;院刻模糊不清。
?。ㄊ牛杆啤瓜旅鞒?、湖湘本有「作」字,當(dāng)係襲下文「作訖」而衍;院刻、金抄無,《輯要》引亦無,下文種《槐柳楸梓梧柞》篇:「●中寬狹,正似蔥壟」,亦無「作」字,故從院刻。
?。ǘ┰嚎?、金抄作「」,明抄、湖湘本作「塹」,二字同,但上文種榆作「」,本書統(tǒng)一作「」。
?。ǘ唬钢辍?,各本同,上文既稱「一株兩根」,此處亦應(yīng)作「根」。
「一」本篇的「榆」,似指白榆。下文所稱的「凡榆」,當(dāng)亦指此。
吳其濬《植物名實(shí)圖考》卷三三「榆」:「今以有莢者為姑榆,無莢者為郎榆。南方榆,秋深始結(jié)莢,不可食,即《拾遺》之榔榆也。其有?(按即「刺」字)者為?榆,質(zhì)堅(jiān)。其皮白者為枌榆,北方食之?!?/p>
「姑榆」即《爾雅?釋木》的「無姑」,是現(xiàn)在的大果榆,也叫「黃榆」。先葉開花,春夏間結(jié)大翅果,產(chǎn)於北方。其果實(shí)陰乾或製醬後,現(xiàn)在中藥上還保存著「蕪荑紅」的名稱。唐陳藏器《本草拾遺》:「作醬食之,……此山榆仁也。」大果榆現(xiàn)在徐州還稱「山榆」,則《要術(shù)》所稱「山榆人可以為蕪荑」,當(dāng)即指本種。
榔榆,翅果小形,深秋成熟。在本草書上陳藏器《本草拾遺》始著錄,稱:「秋生莢,如北榆。陶公只見榆作注(按指陶弘景《名醫(yī)別錄》,見下),為南土無榆也?!?/p>
刺榆,小枝具硬刺,花與葉同時展放。果實(shí)呈歪錐形,背面具翅,初秋成熟。木質(zhì)堅(jiān)硬緻密。
「枌榆」即《爾雅》的「白枌」,即今白榆,三四月間,先葉開花,果莢春夏間成熟。北方常以果莢和麵粉或小米粉蒸食;青莢蒸過曬乾可釀酒,老熟的可製醬。《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所著錄的「榆皮」,一般的解釋是指本種的皮,而陶弘景《名醫(yī)別錄》則說「八月採實(shí)」,則所指各別,因此《唐本草》注說:「榆,三月實(shí)熟,尋則落矣,今稱「八月採實(shí)」,恐本經(jīng)(指《名醫(yī)別錄》)誤也?!龟惒仄鳌侗静菔斑z》明白指出:「榆莢,……四月收實(shí),作醬,似蕪荑。……江東有刺榆,無大榆,……刺榆秋實(shí),故陶錯誤也?!箵?jù)此,唐時江東仍無春夏間結(jié)莢的榆,陳藏器因稱春夏間結(jié)莢者為「北榆」,並說「南土無榆」。至吳其濬所見南方的榆,也還是榔榆。
「二」果仁的「仁」,宋元以前均作「人」(段玉裁說),在《要術(shù)》中亦均作「人」。
「三」《爾雅?釋木》:「無姑,其實(shí)夷?!构弊ⅲ骸笩o姑,姑榆也。生山中,葉圓而厚,剝?nèi)∑?,合漬之,其味辛香,所謂「無夷」?!埂笩o夷」即由無姑的果實(shí)「夷」得名,後來加草頭作「蕪荑」。因其果仁可製醬,故亦稱其醬為「蕪荑」。但郭注作「葉圓而厚」,有誤。據(jù)史游《急就篇》卷二「蕪荑」顏師古注:「無姑……生於山中,其莢圓厚,剝?nèi)淦?,合漬而乾之,成其辛味也?!褂苋~不圓,顏?zhàn)⒆鳌钙淝v圓厚」,郭注的「葉」是「莢」字被後人搞錯的,而且《爾雅》明說「其實(shí)夷」,郭注也只能對「莢」作解釋,不應(yīng)文不對題說葉不說莢。又,《爾雅?釋草》有「莁荑,蔱蘠」,所指為草本,非此木本「蕪荑」。
「四」「植」,通「殖」?!痘茨献?主術(shù)訓(xùn)》:「五穀繁植。」
「五」「放火燒之」,方法與上篇引《氾勝之書》的割桑苗放火燒過相同,有促進(jìn)新條生長迅速旺盛的作用。元魯明善《農(nóng)桑衣食撮要》「二月」「種舊椹」條有類似記載?!兑g(shù)》對楮樹苗亦採用之,見下文《種穀楮》篇。
「六」《易經(jīng)》「既濟(jì)」:「繻,有衣袽?!雇蹂鲎ⅲ骸敢卵M,所以塞舟漏也?!埂秆M」是破布爛絮之類,是塞船漏的雜亂東西。竹上刮下來的竹皮叫「竹茹」,《名醫(yī)別錄》有「敗船茹」的藥,即是塞漏船的敗竹茹?!秆M」即「茹」字?!兑g(shù)》的特用口語以「茹」當(dāng)「裹」字用,即由堵塞一義引申而來。堵塞是用雜亂東西填塞下部,沒有一點(diǎn)空隙。這裏「科茹不長」也是下部叢脞過密的意思,即是說,小榆樹被摘去頂芽後,主幹長不高長不大,下部反而長出叢密的分枝,形成臃腫矮脞的樣子。
「七」「坑」,即溝坑。
「八」「既栽移者,燒亦如法」,既經(jīng)移植的「栽」,成活後也要照樣燒過。
「九」「凡榆」,意謂「常榆」,即通常所指的榆,據(jù)注文「莢味甘,……春時將煮賣」,當(dāng)指白榆。
「一0」「看好」,整齊勻直。
「一一」「梜榆」,從「梜者」看來,此榆木特宜於作鏇作材,可供鏇成中空器物之用,小者如盞、碗,大者如魁、缸,在木理上有其特性,和刺榆、凡榆不同,所以有「梜者」、「不梜者」的分別。但未詳是何種榆木。
「一二」「獨(dú)樂」,即「陀螺」,小孩玩具。
「一三」「魁」,《說文》:「羹斗也。」即盛羹的大碗。「榼」,《說文》:「酒器也?!埂?」即今「碗」字。
「一四」「●」,字書未收,當(dāng)即「瓨」字,現(xiàn)在寫作「缸」,《輯要》引即作「缸」。
「一五」「●」即「?」字,即今「墑」字。這裏指犁溝。清祁寯藻《馬首農(nóng)言?種植篇》:「今年耕墑,明年耕壟,則地力有餘矣?!埂斗窖云罚骸咐鐪现^之墑,兩犁之間謂之壟?!拐f明「墑」就是古所謂「畎」,也就是《要術(shù)》所稱的「●」,現(xiàn)在還稱理溝為「理墑」。
「一六」「又以鍬掘底,一坑作小」,再在溝底掘稍深的坑,略作長形的小坑形,以便於使白楊枝屈著溝底,使兩頭出土,向上豎起。
「一七」「一畝三壟,一壟七百二十株」,反映賈思勰當(dāng)時的畝制是二百四十方步的長條畝,即?一步長二百四十步為一畝。每步六尺,畝長一千四百四十尺,每二尺一株,一壟適得七百二十株?!敢划€三壟」,其間隔也是二尺,三壟合成一步的畝寬(《種槐柳楸梓梧柞篇》移栽楸苗:「方兩步一根,兩畝一行」,說明畝寬是一步)。明董穀《碧里雜存》卷上「論畝」引當(dāng)時農(nóng)諺:「橫十五,豎十六,一畝田,穩(wěn)穩(wěn)足?!雇瑯邮嵌偎氖讲綖橐划€,但畝形略近正方。
「一八」「●」,音摘,同「樀」,也寫作「●」、「●」,都和上篇引崔寔《四民月令》的「●」同字,即蠶架的橫檔木,亦稱「蠶椽」。
種棠第四十七《爾雅》曰(一):「杜,甘棠也。」《郭璞》注曰:「今之杜梨?!?/p>
《詩》曰(二):「蔽芾甘棠?!姑疲骸父侍模乓??!埂对娏x》疏云:「今棠梨,一名杜梨,如梨而小,甜酢可食也。」
《唐詩》曰(三):「有杕之杜。」毛云:「杜,赤棠也?!埂概c白棠同,但有赤、白、美、惡。子白色者為白棠,甘棠也,酢滑而美。赤棠,子澀而酢,無味,俗語云:「澀如杜」。赤棠,木理赤,可作弓幹。(四)」
按今棠葉有中染絳者,有惟中染土紫「一」者;杜則全不用。其實(shí)三種別(五)異,《爾雅》、毛、郭以為同,未詳也「二」。
棠熟時,收種之。否則春月移栽。
八月初,天晴時,摘葉薄布,曬令乾,可以染絳。必候天晴時,少摘(六)葉,乾之;復(fù)更摘。慎勿頓收:若遇陰雨則浥,浥不堪染絳也。
成樹之後,歲收絹一匹。亦可多種,利乃勝桑也。
?。ㄒ唬┮姟稜栄?釋木》,無「也」字。郭璞注作:「今之杜棠?!沟对娊?jīng)?召南?甘棠》孔穎達(dá)疏引郭注同《要術(shù)》作「今之杜梨。」
?。ǘ┮姟对娊?jīng)?召南?甘棠》。毛《傳》文同?!杠馈挂舴小!对娏x疏》文與陸璣《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有異,參看校記(四)。
?。ㄈ┮姟对娊?jīng)?唐風(fēng)?杕杜》。毛《傳》文同。又「有杕之杜」句,並見《唐風(fēng)?有杕之杜》及《小雅?杕杜》篇?!笘m」音第,生長茂盛的意思。
?。ㄋ模┳浴概c白棠同」至「可作弓幹」是《詩義疏》文,與《唐風(fēng)?杕杜》孔穎達(dá)疏引陸璣《疏》文基本相同,陸《疏》起句作「赤棠與白棠同耳」,《要術(shù)》略去「赤棠」,逕承毛《傳》不重複。陸璣《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則作:「甘棠,今棠梨,一名杜梨,赤棠也,與白棠同耳,但子有赤白美惡……」,以下基本同《要術(shù)》引《詩義疏》,而「木理赤」作「木理韌」。
?。ㄎ澹┰嚎?、金抄作「別」,明抄、湖湘本誤作「則」。
?。┟鞒鳌浮瘛?,院刻、金抄、湖湘本作「摘」,字同,本書統(tǒng)一作「摘」。
「一」「絳」,赤色。「土紫」,紫褐色。
「二」據(jù)上文《爾雅》、郭注、《詩經(jīng)》毛《傳》、《詩義疏》等解釋,棠、杜顛來倒去,確實(shí)分不清,故賈氏有此說。綜合歷史文獻(xiàn)資料,大體上是指棠、白棠為棠梨,杜、赤棠為杜梨。參看卷四《插梨》篇注釋「一九」。
種穀楮「一」第四十八《說文》曰(一):「穀者,楮也?!?/p>
按今世人乃有名之曰「角楮」,非也。蓋「角」、「穀」聲相近,因訛耳。其皮可以為紙者也。
楮宜澗谷間種之。地欲極良。秋上楮子熟時,多收,淨(jìng)淘,曝令燥。耕地令熟,二月耬耩之,和麻子漫散之,即勞。秋冬仍留麻勿刈,為楮作暖。若不和(二)麻子種,率(三)多凍死。明年正月初,附地芟殺,放火燒之。一歲即沒人。不燒者瘦,而長亦遲。三年便中斫。未滿三年(四)者,皮薄不任用。斫法:十二月為上,四月次之。非此兩月而斫者,楮多枯死也。每歲正月,常放火燒之。自有乾葉在地,足得火燃。不燒則不滋茂也。二月中,間斫去惡根。斸者地熟楮科「二」,亦所(五)以留潤澤也。移栽者,二月蒔「三」之。亦三年一斫。三年不斫者,徒失錢無益也。
指地賣者,省功而利少。煮剝賣皮者,雖勞而利大。其柴足以供燃。自能造紙,其利又多。種三十畝者,歲斫十畝,三年一遍,歲收絹百匹。
?。ㄒ唬墩f文》無「者」字。按《說文》無「……者……也」例,「者」應(yīng)是衍文。
(二)「和」,明抄誤作「知」,他本不誤。
?。ㄈ嘎省?,院刻、金抄、湖湘本等作「卒」,可以作「最後」、「終於」講,但應(yīng)以作「大率」為長,故從黃校、明抄等及《輯要》引作「率」。
?。ㄋ模溉辍?,各本同;明抄作「二年」,誤。
?。ㄎ澹杆?,各本脫,據(jù)院刻、金抄補(bǔ)。
「一」「榖」、「楮」《說文》互訓(xùn),即今桑科的構(gòu)樹。植物分類上過去有以日本構(gòu)樹當(dāng)楮而以BroussonetiapapyriferaVent。當(dāng)穀的。日本構(gòu)樹產(chǎn)於日本和朝鮮,我國尚未發(fā)現(xiàn)。
「二」「科」,指枝葉繁茂。
「三」「蒔」指移栽,《要術(shù)》中常見。
漆(一)第四十九凡漆器,不問真?zhèn)?,過(二)客之後,皆須以水淨(jìng)洗,置床箔上,於日中半日許曝之使乾,下晡「一」乃收(三),則堅(jiān)牢耐久。若不即洗者,鹽醋浸潤,氣徹則皺,器便壞矣。其朱裏「二」者,仰而曝之——朱本和油,性潤耐日故。盛夏連雨,土氣蒸熱,什器之屬,雖不經(jīng)夏用,六七月中,各須一曝使乾。世人見漆器暫在日中,恐其炙壞,合著「三」陰潤之地,雖欲愛慎,朽(四)敗更速矣。
凡木畫、服翫「四」、箱、枕之屬,入五月(五),盡七月、九月中,每經(jīng)雨,以布纏指,揩令熱徹,膠不動作「五」,光淨(jìng)耐久。若不揩拭者,地氣蒸熱,遍上生衣「六」,厚潤徹膠便皺,動處起發(fā),颯然破矣。
?。ㄒ唬┍酒}院刻、金抄、明抄均僅一「漆」字,但卷首總目則作「種漆」;他本均據(jù)總目在此處加此「種」字。但本篇所記僅是收貯和保存漆器的方法,並無「種」法記載。這個矛盾,可能是今本《要術(shù)》有脫漏,也可能賈氏原擬編寫種法而未能寫上。茲仍院刻之舊。又所有「漆」字,院刻、金抄、明抄、湖湘本均訛作「●」,他本作「漆」,是。
(二)院刻、金抄、黃校、張校、明抄作「過」,他本作「送」。
?。ㄈ甘铡?,院刻、金抄誤作「枚」,據(jù)明抄、湖湘本改正。
?。ㄋ模感唷梗嚎?、金抄、湖湘本訛作「杇」,據(jù)明抄改正。
(五)「入五月」以下,原作雙行小字,但這是正文,茲改為大字。
「一」「下晡」,日將落時。
「二」「朱裏」,朱砂漆裏。
「三」「合著」,倒●著。
「四」「木畫」,指漆畫?!夺釢h書?五行志》:「婦女始嫁,至作漆畫,五采為系。」「翫」,通作「玩」,「服翫」,這裏指精美玩好的小件漆器。
「五」「動」,走動,走樣,變質(zhì)。酒變酸,顏色褪落,《要術(shù)》均稱之為「動」?!竸幼鳌?,開始變動。再走動,便起皺。皺的地方高起,一碰就破(「動處起發(fā),颯然破矣」)。
「六」「生衣」,上霉。
種(一)槐、柳、楸、梓、梧、柞第五十《爾雅》曰(二):「守宮槐,葉晝聶宵炕(三)?!棺⒃唬骸富比~晝?nèi)眨ㄋ模┞櫤隙箍徊颊呙甘貙m」。」《孫炎》曰:「炕,張也?!?/p>
槐「一」子熟時,多收,擘取數(shù)曝,勿令蟲生。五月夏至前十餘日,以水浸之,如浸麻子法也。六七日,當(dāng)芽生。好雨種麻時,和麻子撒之。當(dāng)年之中,即與麻齊。麻熟刈去,獨(dú)留槐?;奔燃?xì)長,不能自立,根別「二」豎木,以繩攔之。冬天多風(fēng)雨,繩攔宜以茅裹(五);不則傷皮,成痕瘢也。明年斸地令熟,還於槐下種麻。脅槐令長。三年正月,移而植之,亭亭條直,千百若一。所謂「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六)」若隨宜取栽,非直長遲,樹亦曲惡。宜於園中割地種之。若園好,未移之間,妨廢耕墾也。
種柳:正月、二月中,取弱柳「三」枝,大如臂,長一尺半,燒下頭二三寸,埋之令沒,常足水以澆之。必數(shù)條俱生,留一根茂者,餘悉掐去。別豎一柱以為依主「四」,每一尺以長繩柱攔之。若不攔(七),必為風(fēng)所摧(八),不能自立。一年中,即高一丈餘。其旁生枝葉,即掐去,令直聳上。高下任人,取足,便掐去正心,即四散下垂,婀娜可愛。若不掐心,則枝不四散,或斜或曲,生亦不佳也。六七月中,取春生少枝「五」種,則長倍疾。少枝葉青氣(九)壯,故長疾也。
楊柳「六」:下田停水之處,不得五穀者,可以種柳。八九月中水盡,燥濕得所時,急耕則「七」●楱之。至明年四月,又耕熟,勿令有塊,即作●「八」壟:一畝三壟,一壟之中,逆順各一到,●中寬狹,正似蔥壟。從五月初,盡七月末,每天雨時,即觸雨折取春生少枝、長一尺以上者,插著壟中,二尺一根。數(shù)日即生。
少枝長疾,三歲成椽。比如餘木,雖微脆,亦足堪事。一畝二千一百六十根「九」,三十畝六萬四千八百根。根直八錢,合收錢五十一萬八千四百文。百樹得柴一載,合柴六百四十八載。載直錢一百文,柴合收錢六萬四千八百文。都合收錢五十八萬三千二百文。歲種三十畝,三年種九十畝;歲賣三十畝,終歲無窮。
憑柳「一0」,可以為楯、車輞「一一」、雜材及枕。
《術(shù)》曰:「正月旦取楊柳枝著戶上,百鬼不入家?!?/p>
種箕柳「一二」法:山澗河旁及下田不得五穀之處,水盡乾時,熟耕數(shù)遍。至春凍釋,於山陂河坎之旁,刈取箕柳,三寸截之,漫散即勞。勞訖,引水停之。至秋,任為簸箕。五條一錢,一畝歲收萬錢。山柳赤而脆,河柳白而肕(十)。
《陶朱公術(shù)》曰:「種柳千樹則足柴。十年之後,髡一樹,得一載,歲髡二百樹,五年一周?!?/p>
楸、梓:
《詩義疏》曰(十一):「梓,楸(十二)之疏理色白而生子者為梓。」
《說文》曰(十三):「檟,楸也?!?/p>
然則楸、梓二木,相類者也。白色有角者名為梓。以(十四)楸有角者名為「角楸」,或名「子楸」;黃色無子者為「柳楸」,世人見其木黃,呼為「荊黃楸「一三」」也。
亦宜割地一方種之。梓、楸各別,無令和雜。
種梓法:秋,耕地令熟。秋末初冬,梓角熟時,摘取曝乾,打取子。耕地作壟,漫散即再勞之。明年春,生。有草拔令去,勿使荒沒。後年正月間,斸移之,方兩步一樹。此樹須大,不得穊栽。
楸既(十五)無子,可於大樹四面掘坑取栽移之「一四」。亦方兩步一根,兩畝一行「一五」。一行百二十樹(十六),五行合六百樹。十年後,一樹千錢,柴在外。車板、盤合「一六」、樂器,所在任用。以為棺材,勝於柏松(十七)。
《術(shù)》曰:「西方種楸九根,延年,百病除。」
《雜五行書》曰:「舍西種梓楸各五根,令子孫孝順,口舌消滅也(十八)?!?/p>
梧桐:
《爾雅》曰(十九):「榮,桐木?!棺⒃疲骸讣次嗤┮??!褂衷唬骸笝拢??!棺⒃疲骸附裎嗤!?/p>
是知榮、桐、櫬、梧,皆梧桐也。桐葉花而不實(shí)者曰白桐。實(shí)而皮青者曰梧桐,按今人以其皮青,號曰「青桐「一七」」也。
青桐,九月收子。二三月中,作一步圓畦種之。方、大則難裹,所以須圓、小。治畦下水,一如葵法。五寸下一子,少「一八」與熟糞和土覆之。生後數(shù)澆令潤澤。此木宜濕故也。當(dāng)歲即高一丈。至冬,豎草於樹間令滿,外復(fù)以草圍之,以葛十道束置「一九」。不然則凍死也。明年三月中,移植於廳齋(二十)之前,華淨(jìng)妍雅,極為可愛。後年冬,不復(fù)須裹。成樹之後,樹別下子一石。子於葉上生(二一),多者五六,少者二三也。炒食甚美。味似菱芡,多噉亦無妨也。
白桐無子,冬結(jié)似子者,乃是明年之花房「二0」。亦繞大樹掘坑,取栽移之。成樹之後,任為樂器。青桐則不中用。於山石之間生者,樂器則鳴(二二)?!付弧?/p>
青、白二材,並堪車板、盤合、木屧「二二」等用。
柞「二三」:
《爾雅》曰(二三):「栩,杼也?!棺⒃疲骸缸鯓洹!?/p>
按俗人呼杼為橡子,以橡殼為「杼斗」,以剜剜(二四)似斗故也。橡子儉歲可食,以為飯;豐年放豬食之,可以致肥也。
宜於山阜之曲,三遍熟耕,漫散橡子,即再勞之。生則薅治,常令淨(jìng)潔(二五)。一定不移「二四」。十年,中椽,可雜用。一根直十文。二十歲,中屋槫(二六),一根直百錢。柴在外。斫去尋生,料理還復(fù)。
凡為家具者,前件木,皆所宜種。十歲之後,無求不給。
?。ㄒ唬阜N」,院刻、金抄、明抄、湖湘本卷首總目有,此處無,茲據(jù)總目加。
?。ǘ┮姟稜栄?釋木》,文同。注是郭璞注,「名守宮」作「名為守宮槐」。孫炎,亦《爾雅》注者?!嘎櫋挂暨?,合攏的意思。
?。ㄈ赶弧?,金抄作「●炕」,黃校、張校作「宵坑」,明抄作「●坑」,均誤,據(jù)院刻、湖湘本及《爾雅》原文改正。下文末一「炕」字,黃校、張校、明抄仍誤作「坑」。
?。ㄋ模溉铡梗嚎?、金抄、明抄誤作「曰」,據(jù)湖湘本及《爾雅》郭注改正。
?。ㄎ澹腹?,明抄誤作「裏」。
?。洞蟠鞫Y記?曾子制言上》篇及《勸學(xué)》篇均有「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句?!盾髯?勸學(xué)》篇亦有,「自」作「而」。
?。ㄆ撸笖r」,明抄誤作「爛」。又本篇各「攔」字原均作「欄」,字同,《要術(shù)》中二字互見,本書統(tǒng)一從今寫作「攔」。
?。ò耍复荨?,明抄、湖湘本誤作「推」,據(jù)院刻、金抄改正。
?。ň牛┰嚎?、金抄作「氣」,唐韓鄂《四時纂要》「六月」篇採《要術(shù)》同;黃校、張校、明抄作「而」,湖湘本誤作「無」?!笟鈮选怪干盍?qiáng),茲從院刻。
(十)「肕」,明抄、湖湘本同;《輯要》引作「韌」,字同;院刻誤作「明」,金抄誤作「門」。
?。ㄊ唬对娏x疏》文《太平御覽》未引。《詩經(jīng)?鄘風(fēng)?定之方中》孔穎達(dá)疏引陸璣《疏》同《詩義疏》,惟起句作「梓者」,與「楸」字分開,更好。
?。ㄊ歌?,楸」,院刻、金抄如文,《輯要》引同;他本均倒作「楸梓」,大誤?!对娊?jīng)?定之方中》孔穎達(dá)疏引陸璣《疏》作「梓者,楸之疏理」云云,起句有「者」字,所指甚明。
(十三)「檟,楸也」,《說文》同。「檟」,音賈,字亦作「榎」?!墩f文》又稱:「梓,楸也?!埂搁?,梓也。」二者互訓(xùn)。
(十四)院刻、金抄、明抄作「以」,他本及《輯要》引作「似」?!敢蚤薄故窃陂敝蟹殖鰜恚杆崎薄箘t不是楸,《要術(shù)》明說栽楸,應(yīng)以兩宋本作「以」為正。
?。ㄊ澹讣取梗瑥埿?、湖湘本、《津逮》本誤作「即」,湖湘本、《津逮》本並脫上面「楸」字,據(jù)院刻、金抄、黃校、明抄等補(bǔ)正。
?。ㄊ┰嚎?、金抄作「樹」,明抄作「株」,湖湘本等連下文「六百樹」的「樹」,並作「株」。
?。ㄊ撸┰嚎?、金抄作「柏松」,他本及《輯要》引均作「松柏」。又「勝於柏松」四字,除《學(xué)津》本從《輯要》引改為大字外,他本均作雙行小注,茲改為大字正文。
?。ㄊ耍┽岫涑秾W(xué)津》本改為大字正文外,他本均作雙行小字,茲改為大字。
?。ㄊ牛┮稜栄拧穬蓷l,均見《釋木》,文同。注文均郭璞注,無「也」字。
?。ǘ庚S」,古多作「齊」。這裏廳齋,院刻、金抄亦作「齊」,他本均作「齋」,茲從他本作今寫。
?。ǘ唬缸屿度~上生」,各本同,惟《輯要》引「葉」作「包」,學(xué)津本、漸西本從之。
按梧桐花後結(jié)成蓇葖果,長約七至十厘米,有四至五片果瓣,在沒有完全成熟時即開裂,果瓣膜質(zhì),成葉片狀,種子即著生於果瓣的邊緣。因此,古人就誤認(rèn)為「子於葉上生」。作「包上生」當(dāng)然比較合適,但唐韓鄂《四時纂要》「二月」篇亦作「葉」(該書實(shí)採自《要術(shù)》),說明是《輯要》改的,故仍院刻之舊。
?。ǘ笜菲鲃t鳴」,院刻、金抄、明抄、湖湘本同,「鳴」指有優(yōu)美悅耳的音響?!冻鯇W(xué)記》卷二八及《太平御覽》卷九五六「桐」引《要術(shù)》作「為樂器則鳴」;《輯要》改作「作樂器尤佳」。
?。ǘ┮姟稜栄?釋木》,無「也」字。「曰」,各本作「云」,此從明抄。注文同郭璞注。
?。ǘ模肛嘭唷?,各本同,是凹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