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孫騰 高隆之 司馬子如
孫騰，字龍雀，咸陽石安人也。祖通，仕沮渠氏為中書舍人，沮渠滅，入魏， 因居北邊。及騰貴，魏朝贈通使持節(jié)、侍中、都督雍華岐幽四州諸軍事、驃騎大將 軍、司徒公、尚書左仆射、雍州刺史，贈騰父機(jī)使持節(jié)、侍中、都督冀定滄瀛殷五 州諸軍事、太尉公、尚書令、冀州刺史。
騰少而質(zhì)直，明解吏事。魏正光中，北方擾亂，騰間關(guān)危險，得達(dá)秀容。屬爾 朱榮建義，騰隋榮入洛，例除冗從仆射。尋為高祖都督府長史，從高祖東征邢杲。 師次齊城，有撫宜鎮(zhèn)軍人謀逆，將害督帥。騰知之，密啟高祖。俄頃事發(fā)，高祖以 有備，擒破之。高祖之為晉州，騰為長史，加后將軍，封石安縣伯。高祖自晉陽出 滏口，行至襄垣，爾朱兆率眾追。高祖與兆宴飲于水湄，誓為兄弟，各還本營。明 旦，兆復(fù)招高祖，高祖欲安其意，將赴之，臨上馬，騰牽衣止之。兆乃隔水肆罵， 馳還晉陽。高祖遂東。及起義信都，騰以誠款，常預(yù)謀策。騰以朝廷隔絕，號令無 所歸，不權(quán)有所立，則眾將沮散，苦請于高祖。高祖從之，遂立中興主。除侍中， 尋加使持節(jié)、六州流民大都督、北道大行臺。高祖進(jìn)軍于鄴，初留段榮守信都，尋 遣榮鎮(zhèn)中山，仍令騰居守。及平鄴，授相州刺史，改封咸陽郡公，增邑通前一千三 百戶，入為侍中。時魏京兆王愉女平原公主寡居，騰欲尚之，公主不許。侍中封隆 之無婦，公主欲之，騰妒隆之，遂相間構(gòu)。高祖啟免騰官，請除外任，俄而復(fù)之。
騰以高祖腹心，入居門下，與斛斯椿同掌機(jī)密。椿既生異端，漸至乖謬。騰深 見猜忌，慮禍及己，遂潛將十余騎馳赴晉陽。高祖入討斛斯椿，留騰行并州事，又 使騰為冀相殷定滄瀛幽安八州行臺仆射、行冀州事，復(fù)行相州事。天平初，入為尚 書左仆射，內(nèi)外之事，騰咸知之，兼司空、尚書令。時西魏遣將寇南兗，詔騰為南 道行臺，率諸將討之。騰性尪怯，無威略，失利而還。又除司徒。初北境亂離，亡 一女，及貴，遠(yuǎn)加推訪，終不得，疑其為人婢賤。及為司徒，奴婢訴良者，不研虛 實，率皆免之，愿免千人，冀得其女。時高祖入朝，左右有言之者，高祖大怒，解 其司徒。武定中，使于青州，括浮逃戶口，遷太保。初，博陵崔孝芬取貧家子賈氏 以為養(yǎng)女，孝芬死，其妻元更適鄭伯猷，攜賈于鄭氏。賈有姿色，騰納之，始以為 妾。其妻袁氏死，騰以賈有子，正以為妻，詔封丹陽郡君，復(fù)請以袁氏爵回授其女。 違禮肆情，多此類也。
騰早依附高祖，契闊艱危，勤力恭謹(jǐn)，深見信待。及高祖置之魏朝，寄以心腹， 遂志氣驕盈，與奪由己，求納財賄，不知紀(jì)極。生官死贈，非貨不行，餚藏銀器， 盜為家物，親狎小人，專為聚斂。在鄴與高岳、高隆之、司馬子如號為四貴，非法 專恣，騰為甚焉。高祖屢加譴讓，終不悛改，朝野深非笑之。武定六年四月薨，時 年六十八。贈使持節(jié)、都督冀定等五州諸軍事、冀州刺史、太師、開府、錄尚書事， 謚曰文。天保初，以騰佐命，詔祭告其墓。皇建中，配享高祖廟庭。子鳳珍嗣。鳳 珍庸常，武平中，卒于開府儀同三司。
高隆之，字延興，本姓徐氏，云出自高平金鄉(xiāng)。父干，魏白水郡守，為姑婿高 氏所養(yǎng)，因從其姓。隆之貴，魏朝贈司徒公、雍州刺史。隆之后有參議之功，高祖 命為從弟，仍云渤海蓚?cè)恕?/p>
隆之身長八尺，美須髯，深沉有志氣。魏汝南王悅為司州牧，以為戶曹從事。 建義初，釋褐員外散騎常侍，與行臺于暉出討羊侃于太山，暉引隆之為行臺郎中， 又除給事中。與高祖深自結(jié)托。高祖之臨晉州，引為治中，行平陽郡事。從高祖起 義山東，以為大行臺右丞。魏中興初，除御史中尉，領(lǐng)尚食典御。從高祖平鄴，行 相州事。從破四胡于韓陵，太昌初，除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西魏文帝曾與隆之 因酒忿競，文帝坐以黜免。高祖責(zé)隆之不能協(xié)和，乃啟出為北道行臺，轉(zhuǎn)并州刺史， 封平原郡公，邑一千七百戶。隆之請減戶七百，并求降己四階讓兄騰，并加優(yōu)詔許 之，仍以騰為滄州刺史。高祖之討斛斯椿，以隆之為大行臺尚書。及大司馬、清河 王亶承制，拜隆之侍中、尚書右仆射，領(lǐng)御史中尉。廣費人工，大營寺塔，為高祖 所責(zé)。
天平初，丁母艱解任，尋詔起為并州刺史，入為尚書右仆射。時初給民田，貴 勢皆占良美，貧弱咸受瘠薄。隆之啟高祖，悉更反易，乃得均平。又領(lǐng)營構(gòu)大將軍， 京邑制造，莫不由之。增筑南城，周回二十五里。以漳水近于帝城，起長堤以防泛 溢之患。又鑿渠引漳水周流城郭，造治水碾硙，并有利于時。魏自孝昌已后，天下 多難，刺史太守皆為當(dāng)部都督，雖無兵事，皆立佐僚，所在頗為煩擾。隆之表請自 非實在邊要，見有兵馬者，悉皆斷之。又朝貴多假常侍以取貂蟬之飾，隆之自表解 侍中，并陳諸假侍中服用者，請亦罷之。詔皆如表。自軍國多事，冒名竊官者不可 勝數(shù)，隆之奏請檢括，獲五萬余人，而群小喧囂，隆之懼而止。詔監(jiān)起居事，進(jìn)位 司徒公。
武定中，為河北括戶大使。追還，授領(lǐng)軍將軍、錄尚書事，尋兼侍中。續(xù)出行 青州事。追還，拜太子太師、兼尚書左仆射、吏部尚書，遷太保。時世宗作宰，風(fēng) 俗肅清，隆之時有受納，世宗于尚書省大加責(zé)辱。齊受禪，進(jìn)爵為王。尋以本官錄 尚書事，領(lǐng)大宗正卿，監(jiān)國史。隆之性小巧，至于公家羽儀、百戲、服制時有改易， 不循典故，時論非之。于射堋上立三像人為壯勇之勢。顯祖曾至東山，因射，謂隆 之曰：“射堋上可作猛獸，以存古義，何為置人？終日射人，朕所不取?！甭≈疅o 以對。
初，世宗委任兼右仆射崔暹、黃門郎崔季舒等，及世宗崩，隆之啟顯祖并欲害 之，不許。顯祖以隆之舊齒，委以政事，季舒等仍以前隙，乃譖云：“隆之每見訴 訟者，輒加哀矜之意，以示非己能裁?！憋@祖以其受任既重，知有冤狀，便宜申滌， 何得委過要名，非大臣義。天保五年，禁止尚書省。隆之曾與元昶宴飲，酒酣，語 昶曰：“與王交游，當(dāng)生死不相背?！比擞忻苎灾?。又帝未登庸之日，隆之意常 侮帝。帝將受魏禪，大臣咸言未可，隆之又在其中。帝深銜之。因此，遂大發(fā)怒， 令壯士筑百余下。放出，渴將飲水，人止之，隆之曰：“今日何在！”遂飲之。因 從駕，死于路中，年六十一。贈冀定瀛滄幽五州諸軍事、大將軍、太尉、太保、冀 州刺史、陽夏王。竟不得謚。
隆之雖不涉學(xué)，而欽尚文雅，縉紳名流，必存禮接。寡姊為尼，事之如母，訓(xùn) 督諸子，必先文義。世甚以此稱之。顯祖末年，既多猜害，追忿隆之，誅其子德樞 等十余人，并投漳水。又發(fā)隆之冢，出其尸，葬已積年，其貌不改，斬截骸骨，亦 棄于漳流，遂絕嗣。乾明中，詔其兄子子遠(yuǎn)為隆之后，襲爵陽夏王，還其財產(chǎn)。初， 隆之見信高祖，性多陰毒，睚眥之忿，無不報焉。儀同三司崔孝芬以結(jié)婚姻不果， 太府卿任集同知營構(gòu)，頗相乖異，瀛州刺史元晏請托不遂，前后構(gòu)成其罪，并誅害 之。終至家門殄滅，論者謂有報應(yīng)焉。
司馬子如，字遵業(yè)，河內(nèi)溫人也。八世祖模，晉司空、南陽王。模世子保，晉 亂出奔涼州，因家焉。魏平姑臧，徙居于云中，其自序云爾。父興龍，魏魯陽太守。
子如少機(jī)警，有口辯。好交游豪杰，與高祖相結(jié)托，分義甚深。孝昌中，北州 淪陷，子如攜家口南奔肆州，為爾朱榮所禮遇，假以中軍。榮之向洛也，以子如為 司馬、持節(jié)、假平南將軍，監(jiān)前軍。次高都，榮以建興險阻，往來沖要，有后顧之 憂，以子如行建興太守、當(dāng)郡都督。永安初，封平遙縣子，邑三百戶，仍為大行臺 郎中。榮以子如明辯，能說時事，數(shù)遣奉使詣闕，多稱旨，孝莊亦接待焉。葛榮之 亂，相州孤危，榮遣子如間行入鄴，助加防守。葛榮平，進(jìn)爵為侯。元顥入洛，人 情離阻，以子如曾守鄴城，頗有恩信，乃令行相州事。顥平，征為金紫光祿大夫。
爾朱榮之誅，子如知有變，自宮內(nèi)突出，至榮宅，棄家隨榮妻子與爾朱世隆等 走出京城。世隆便欲還北，子如曰：“事貴應(yīng)機(jī)，兵不厭詐，天下恟恟，唯強(qiáng)是視， 于此際會，不可以弱示人。若必走北，即恐變故隨起，不如分兵守河橋，回軍向京， 出其不意，或可離潰。假不如心，猶足示有余力，使天下觀聽，懼我威強(qiáng)。”于是 世隆還逼京城。魏長廣王立，兼尚書右仆射。前廢帝以為侍中、驃騎大將軍、儀同 三司，進(jìn)爵陽平郡公，邑一千七百戶。固讓儀同不受。高祖起義信都，世隆等知子 如與高祖有舊，疑慮，出為南岐州刺史。子如憤恨，泣涕自陳，而不獲免。高祖入 洛，子如遣使啟賀，仍敘平生舊恩。尋追赴京，以為大行臺尚書，朝夕左右，參知 軍國。天平初，除左仆射，與侍中高岳、侍中孫騰、右仆射高隆之等共知朝政，甚 見信重。高祖鎮(zhèn)晉陽，子如時往謁見，待之甚厚，并坐同食，從旦達(dá)暮，及其當(dāng)還， 高祖及武明后俱有賚遺，率以為常。
子如性既豪爽，兼恃舊恩，簿領(lǐng)之務(wù)，與奪任情，公然受納，無所顧憚。興和 中，以為北道行臺，巡檢諸州，守令已下，委其黜陟。子如至定州，斬深澤縣令； 至冀州，斬東光縣令。皆稽留時漏，致之極刑。若言有進(jìn)退，少不合意，便令武士 頓曳，白刃臨項。士庶惶懼，不知所為。轉(zhuǎn)尚書令。子如義旗之始，身不參預(yù)，直 以高祖故舊，遂當(dāng)委重，意氣甚高，聚斂不息。時世宗入輔朝政，內(nèi)稍嫌之，尋以 贓賄為御史中尉崔暹所劾，禁止于尚書省。詔免其大罪，削官爵。未幾，起行冀州 事。子如能自厲改，甚有聲譽，發(fā)摘奸偽，僚吏畏伏之。轉(zhuǎn)行并州事。詔復(fù)官爵， 別封野王縣男，邑二百戶。
齊受禪，以有翼贊之功，別封須昌縣公，尋除司空。子如性滑稽，不治檢裁， 言戲穢褻，識者非之。而事姊有禮，撫諸兄子慈篤，當(dāng)時名士并加欽愛，世以此稱 之。然素?zé)o鯁正，不能平心處物。世宗時，中尉崔暹、黃門郎崔季舒俱被任用。世 宗崩，暹等赴晉陽。子如乃啟顯祖，言其罪惡，仍勸誅之。其后子如以馬度關(guān)，為 有司所奏。顯祖引子如數(shù)讓之曰：“崔暹、季舒事朕先世，有何大罪，卿令我殺之？” 因此免官。久之，猶以先帝之舊，拜太尉。尋以疾薨，時年六十四。贈使持節(jié)、都 督冀定瀛滄懷五州諸軍事、太師、太尉、懷州刺史，贈物一千段，謚曰文明。
子消難嗣。尚高祖女，以主婿、貴公子，頻歷中書、黃門郎、光祿少卿。出為 北豫州刺史，鎮(zhèn)武牢。消難博涉史傳，有風(fēng)神，然不能廉潔，在州為御史所劾。又 于公主情好不睦，公主譖訴之，懼罪，遂招延鄰敵，走關(guān)西。
子如兄纂，先卒，子如貴，贈岳州刺史。纂長子世云，輕險無行，累遷衛(wèi)將軍、 潁州刺史。世云本無勛業(yè)，直以子如故，頻歷州郡。恃叔之勢，所在聚斂，仍肆奸 穢。將見推治，內(nèi)懷驚懼，侯景反，遂舉州從之。時世云母弟在鄴，便傾心附景， 無復(fù)顧望。諸將圍景于潁川，世云臨城遙對諸將，言甚不遜。世宗猶以子如恩舊， 免其諸弟死罪，徙于北邊。侯景于渦陽敗后，世云復(fù)有異志，為景所殺。
世云弟膺之，字仲慶。少好學(xué)，美風(fēng)儀。天平中，子如貴盛，膺之自尚書郎歷 中書、黃門郎。子如別封須昌縣公，回授膺之。膺之家富于財，厚自封殖。王元景、 邢子才之流以夙素重之。以其疏簡傲物，竟天保世，淪滯不齒。乾明中，王晞白肅 宗，除衛(wèi)尉少卿。河清末，光祿大夫?；夹估?，積年不起，至武平中，猶不堪朝謁， 就家拜儀同三司。好讀《太玄經(jīng)》，注揚雄《蜀都賦》。每云：“我欲與揚子云周 旋?！饼R亡歲，以利疾終，時年七十一。
膺之弟子瑞，天保中為定州長史，遷吏部郎中。舉清勤平約。遷司徒左長史， 兼廷尉卿，以平直稱。乾明初，領(lǐng)御史中丞，正色舉察，為朝廷所許。以疾去職， 就拜祠部尚書。卒，贈瀛州刺史，謚曰文節(jié)。
子瑞弟幼之，清貞有素行，少歷顯位。隋開皇中，卒于眉州刺史。子瑞妻，令 萱之妹，及令萱得寵于后主，重贈子瑞懷州剌史，諸子亦并居顯職。同游，武平末 給事黃門侍郎。同回，太府卿。同憲，通直常侍。然同游終為嘉吏，隋開皇中尚書 民部侍郎，卒于遂州刺史。
史臣曰：高祖以晉陽戎馬之地，霸圖攸屬，治兵訓(xùn)旅，遙制朝權(quán)，京臺機(jī)務(wù)， 委寄深遠(yuǎn)。孫騰等俱不能清貞守道，以治亂為懷，厚斂貨財，填彼溪壑。昔蕭何之 鎮(zhèn)關(guān)中，荀彧之居許下，不亦異于是乎！賴世宗入輔，責(zé)以驕縱，厚遇崔暹，奮其 霜簡，不然則君子屬厭，豈易間焉。孫騰牽裾之誠，有足稱美。隆之勞其志力，經(jīng) 始鄴京，又并是潛德僚寀，早申任遇，崇其名器，未失朝序。子如徒以少相親重， 情深昵狎，義非草昧，恩結(jié)寵私，勛德莫聞，坐致臺輔。猶子之愛，訓(xùn)以義方，膺 之風(fēng)素可重，幼之清簡自立，有足稱也。
贊曰：閎、散胥附，蕭、曹扶翼。齊運勃興，孫、高陳力。黷貨無厭，多慚袞 職。司馬滑稽，巧言令色。
譯文及注釋
孫騰，字龍雀，咸陽石安人氏。祖通，仕沮渠氏為中書舍人，沮渠氏敗，入魏，定居北部邊地。騰富貴后，魏贈通使持節(jié)、侍中、都督雍華岐豳四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司徒公、尚書左仆射、雍州刺史，贈騰父機(jī)使持節(jié)、侍中、都督冀定滄瀛殷五州諸軍事、太尉公、尚書令、冀州刺史。
騰少年時樸實坦誠，熟悉吏事。魏正光年中，北方動亂，騰冒著危險偷渡關(guān)戍，來到了秀容。適逢爾朱榮樹起義旗，騰便跟隨爾朱榮進(jìn)入洛陽，依例升任冗從仆射。不久為高祖都督府長史，隨從高祖東征邢杲。軍隊駐扎齊城時，撫宜鎮(zhèn)軍人陰謀造反，欲害督帥。騰探聽到了這一消息，急忙報告高祖。事情很快爆發(fā)，由于高祖事前做了防備，擒獲了這伙叛亂分子。朝廷拜高祖為晉州刺史，騰做長史，加后將軍，封石安縣伯。高祖從晉陽動身經(jīng)過滏口，抵達(dá)襄垣，爾朱兆領(lǐng)眾從后追來。高祖在水邊同兆宴飲，互相結(jié)拜兄弟后，各歸軍營。第二天清晨，兆又召高祖，高祖想安慰安慰他，打算前往，上馬之前，騰拉著衣服給以了勸阻。于是兆便隔水謾罵，騎馬趕回晉陽。這樣，高祖就率部向東進(jìn)發(fā)了。
當(dāng)高祖起義信都時，騰因真心誠意地投入，故常參與大事的策劃。騰認(rèn)為朝廷隔絕，無法對其發(fā)號施令，不權(quán)且立一人為帝，那么人心就會思散，所以屢次向高祖建議，而得采納，于是中興主被立為帝。拜侍中，很快加使持節(jié)、六州流民大都督、北道大行臺。高祖向鄴城進(jìn)軍，讓段榮留守信都，不久，改派榮鎮(zhèn)駐中山，改令騰居守信都。攻克鄴城后，授騰相州刺史，改封咸陽郡公，增加封邑連前合計一千三百戶。入朝后為侍中。這時魏京兆王愉的女兒平原公主正在守寡，騰想娶她為妻，但卻遭公主拒絕。侍中封隆之無妻，公主想嫁給他，騰因此嫉妒隆之，而且矛盾鬧得好大。高祖上書皇帝，請免朝官，任命其為外職，很快又復(fù)原位。
孫騰為高祖心腹，居于高祖門下，同斛斯椿等共掌機(jī)密。椿已滋發(fā)異心，因而兩人關(guān)系總是不能協(xié)調(diào)。騰深受猜忌，感覺到災(zāi)難馬上要降臨頭上，于是秘密率領(lǐng)十余騎奔赴晉陽。高祖領(lǐng)兵討伐斛斯椿，留騰行并州刺史事，又任命他為冀相殷定滄瀛幽安八州行臺仆射、行冀州刺史事，復(fù)行相州刺史事。
天平初年，入朝為尚書左仆射，并主持內(nèi)外所有的大事，兼司空、尚書令。此時西魏遣將寇掠南兗，帝詔令騰為南道行臺，統(tǒng)領(lǐng)諸位將領(lǐng)攻打。騰怯懦，缺少威略，結(jié)果失敗而返。又拜司徒。當(dāng)初北境邊地戰(zhàn)亂興起時，騰丟失一女，富貴起來后，派人到處訪問尋找，卻沒有獲得線索，懷疑女兒成了他人的奴婢。騰為司徒后，凡有奴婢來請求成為良人時，并不問虛實，一概應(yīng)允，其目的，是希望免除更多的人的奴婢身份，從中找到自己的女兒。高祖入朝，有人將這一情況作了報告，聽說此事，高祖極其惱怒，撤掉了他的司徒官職。武定中，受命出使青州，搜括浮逃戶口，歸，遷太保。早些年，博陵人崔孝芬收養(yǎng)貧寒人家的女子為養(yǎng)女，孝芬死，他的妻子改嫁鄭伯猷，也將這個養(yǎng)女賈氏帶到了鄭家。賈氏年輕美貌，孫騰就將她娶到家來，開始是妾，其妻袁氏身亡，騰認(rèn)為賈氏養(yǎng)了兒子，便扶她做了正，帝詔封為丹陽郡君，騰又請求朝廷將前妻袁氏的爵號回授給女兒。這類違禮肆情之事還可舉出一些。
騰早年依附高祖，艱辛勞苦，恭謹(jǐn)勤勉，深得敬重。當(dāng)高祖將其安插入魏朝廷后，對其寄予重望，但他得志之時，驕狂傲氣，予奪由己，求財納賄，不知節(jié)制；生官死贈，不行賄賂是辦不成功的；官府收藏的銀器，他則盜為家有；親近小人，重在聚斂。居住鄴城，與高岳、高隆之、司馬子如被人稱為“四貴”，但其專恣非法，無所不為，在這幾人中最為突出。高祖曾經(jīng)多次指責(zé)規(guī)勸，但他不能收斂，因此深受朝野人士的譏諷嘲笑。武定六年(548)四月薨，時年六十有八。贈使持節(jié)、都督冀定等五州諸軍事、冀州刺史、太師、開府、錄尚書事，謚號文。天保初，以騰有佐輔之功，文宣帝詔令祭告其墓?；式ㄖ校湎砀咦鎻R庭。子鳳珍繼嗣。鳳珍愚昧平庸，武平中，死在開府儀同三司位上。
高隆之，字延興，本姓徐，自稱本家的郡望是高平金鄉(xiāng)。父干，魏朝白水郡郡守。因干被姑父高氏收養(yǎng)，所以就隨了姑父的姓。隆之富貴后，魏朝贈干司徒公、雍州刺史。隆之后來立有輔佐之功，高祖請他做了叔伯弟弟，故稱他是渤海..地人氏。
隆之身高八尺，須髯漂亮，性格深沉且有志向。魏汝南王悅?cè)嗡局菽?，請他做了戶曹從事。建義初年，被朝廷委任為員外散騎常侍，同行臺于暉前往泰山討伐羊侃，暉推薦隆之為行臺郎中，又拜給事中。這時，同高祖關(guān)系極其密切。高祖移駐晉州，任命他為治中，并行平陽郡刺史事。
隨從高祖在山東起義后，被擢升為大行臺右丞。魏中興初年，除御史中尉，領(lǐng)尚食典御之職。跟著高祖平定鄴地后，攝行相州刺史事。從高祖在韓陵打敗了四胡。太昌初，除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西魏魏文帝曾因喝酒之事與隆之結(jié)怨，而罷免了他的官爵。高祖責(zé)備隆之不會協(xié)作忍讓，便上書皇帝請放隆之出都城任北道行臺，轉(zhuǎn)并州刺史，封平原郡公，食邑一千七百戶。隆之請求減除七百戶，還希望能讓出自己的四階轉(zhuǎn)授給兄長高騰，朝廷特意下詔批準(zhǔn)了他的請求，依然委任他做滄州刺史。高祖誅討斛斯椿，拜隆之為大行臺尚書。大司馬、清河王..為帝，拜隆之侍中、尚書右仆射，領(lǐng)御史中尉。他因浪費諸多人力，修建寺塔，而遭高祖責(zé)備。
天平初年，其母去世，隆之卸職守孝，很快帝詔令起復(fù)為并州刺史，入朝做尚書右仆射。此時初次由國家頒發(fā)給百姓田地，貴家勢族乘機(jī)搶占良田美地，貧寒弱小得到的卻是瘠薄之土。隆之啟稟高祖，馬上全部進(jìn)行了更改，才算取得了均平。又兼任營構(gòu)大將之職，京城內(nèi)的所有制造，都由他掌管。擴(kuò)筑南邊城墻，長達(dá)二十五華里。因為漳水臨近皇宮，他又修造長堤用以防備洪水的暴漲。他還開挖渠道導(dǎo)引漳水入護(hù)城河，建造治水的碾石豈，這些都是有益于時的好事。
魏從孝昌年開始，天下動亂，刺史太守都是本州本郡的都督，即使沒有戰(zhàn)事，也都擁有一定數(shù)量的佐僚，因此對當(dāng)?shù)匕傩疹H多侵?jǐn)_。隆之上表，認(rèn)為這都不是邊境要地，而所有的兵馬應(yīng)該全部撤裁。另外，朝貴們喜歡憑借常侍的官職來獲得貂蟬的服飾，隆之上表請求解除自己的侍中之職，并同時希望所有享用侍中服飾的，也一概罷免。帝采納其建議，下詔執(zhí)行。自從國家進(jìn)入多事之秋后，冒名頂替、竊居官位者不可勝數(shù)，隆之奏請檢括，因涉及到五萬多人，而引得輿論大嘩，隆之懼怕起事，便停止了。帝詔令隆之監(jiān)起居事，進(jìn)位司徒公。
武定中，隆之為河北括戶大使。旋被朝廷召還，授領(lǐng)軍將軍、錄尚書事，不久兼任侍中。依前出任青州刺史。又被追回，拜太子太師、兼尚書左仆射、吏部尚書，遷太保。此時世宗主持朝政，使得世風(fēng)大變，隆之偶爾收納賄賂，世宗知曉后，就在尚書省當(dāng)眾大加斥責(zé)。
齊立國，進(jìn)隆之爵位為王。很快又以本官錄尚書事，兼領(lǐng)大宗正卿，監(jiān)修國史。隆之性格小有虛浮，對朝廷的羽儀、百戲、服制等常有改易，而不遵循舊制，所以招致了時論的非議。他在射堂的靶墻上建了三個具有壯勇之勢的人像。顯祖曾到東山，在射箭的時候?qū)β≈f：“射堂的靶墻上可做成猛獸形象，以便保存古義，你為什么要作成人形？整天用箭射它們，我是不愿意的?！甭≈犃?，無言以對。
早些年，世宗交付重任給兼右仆射崔暹、黃門郎崔季舒等人，當(dāng)世宗駕崩的時候，隆之向顯祖進(jìn)言，請他將這幾個人處死，但遭到了拒絕。顯祖認(rèn)為隆之是舊人，便委托給政事，崔季舒諸人則利用原先結(jié)下的矛盾，向帝進(jìn)讒說：“隆之每當(dāng)接見上訴之人，就顯示出特別的哀矜情緒，用來反映自己的權(quán)力有限?！憋@祖認(rèn)為隆之承擔(dān)的職掌重大，知道他受了冤枉，極力地給以了保護(hù)，但又認(rèn)為他推脫責(zé)任，求其聲名，不是大臣的風(fēng)度。天保五年(554)，隆之被拘禁到了尚書省。有次，隆之與元昶一道喝酒，喝得正興起的時候，對昶說：“同王交游往來，即使是死，也不會變卦。”有人將此話密報了朝廷。另外，文宣帝在未登基之日，常常遭受隆之的欺侮。帝將受魏禪讓，大臣們都表示反對，隆之也是其中之一。帝均把這些事牢牢記在心里，趁此機(jī)會，新帳舊賬一齊算，帝下令壯士將他狠狠地揍打了一頓。放出尚書省后，他想喝水，有人不給他，隆之說：“現(xiàn)在在哪里！”硬是滿足了自己的要求。又隨從車駕出外巡幸，一下子死在路上，時年六十有一。贈冀定瀛滄幽五州諸軍事、大將軍、太尉、太保、冀州刺史、陽夏王。但沒有得到謚號。
隆之雖然沒有讀書，但是崇尚文雅，凡遇縉紳名流，一定依禮接待。其寡姐做尼姑后，就像服侍母親一樣的對待；訓(xùn)育教導(dǎo)兒子，首先使用的還是文義。因此極得時論的稱賞。顯祖末年，猜忌懷疑，即便是對死去的隆之也不放過，不僅誅殺了他的兒子德樞等十余人，全部投尸漳河，而且挖開隆之的墳?zāi)?，從棺材中拖出他的尸體，下葬雖有一年多，形象卻絲毫沒有改變，帝叫人斬斷肢體，拋棄漳河。一下子，隆之絕了后代。乾明中，朝廷詔令其兄子子遠(yuǎn)為隆之的后嗣，襲爵陽夏王，還歸還了家產(chǎn)財寶。當(dāng)初，隆之得高祖信任，但他陰險狠毒，對人稍有不滿，肯定要想法報復(fù)。儀同三司崔孝芬想同他結(jié)成姻親，沒有成功，太府卿任集和他一道知掌營建構(gòu)造，兩人頗是不和，瀛州刺史元晏以私事相托，沒有結(jié)果，于是，隆之故意找岔子捏造罪名，讓朝廷一個個地加以處死。隆之最終滿門抄斬，人們認(rèn)為這是老天的報應(yīng)。
司馬子如，字遵業(yè)，河內(nèi)溫地人氏。八世祖模，晉時為司空，南陽王，模長子保，因朝廷動亂出奔涼州，于是就定居到了此地。魏平定姑臧，又遷居云中。子如的家譜是這樣記載的。父興龍，魏魯陽太守。
子如少時機(jī)敏，能言善辯，還喜歡交結(jié)豪杰，尤其是依托高祖后，兩人的情義更是深重。孝昌中，北州淪陷，子如便攜妻帶子南逃肆州，受到爾朱榮的厚待，并被委任為中軍將軍。爾朱榮挺進(jìn)洛陽，以子如為司馬，持節(jié)、假平南將軍，監(jiān)領(lǐng)前軍。軍隊抵達(dá)高都，爾朱榮認(rèn)為建興地勢險阻，為往來的要沖，故有后顧之憂，所以委派子如為建興太守、當(dāng)郡都督。永安初年，封平遙縣子，食邑三百戶，依然為大行臺郎中。爾朱榮知道子如長于明辯，能分析形勢，多次派遣他赴朝廷稟報情況，任務(wù)完成得很好，孝莊帝也曾接待過。葛榮叛亂，相州孤立無援，爾朱榮指令子如從小路趕赴鄴城，助相州刺史防守。平定葛榮之亂，晉爵為侯。元顥進(jìn)據(jù)洛陽后，人心動搖，朝廷認(rèn)為子如曾防守過鄴城，在當(dāng)?shù)貥O有威信，就命令他行相州刺史事。元顥敗亡，子如被征召為金紫光祿大夫。
爾朱榮被朝廷處死之前，子如知道事情會馬上惡化，急忙溜出宮來，跑到爾朱榮家，帶著爾朱氏的妻、子及爾朱世隆等逃出了京城。世隆想返歸北地，子如不同意，說：“事不宜遲，兵不厭詐，天下大亂，唯強(qiáng)是視，于此機(jī)會，不可以向世人顯現(xiàn)懦弱。如果想逃往北方，恐怕變故會接踵而至，不如兵分兩路，一路把守河橋，另一路直撲京城，出其不意，極有可能使敵潰散。假若未能隨心所欲，但也很好地顯現(xiàn)了自己的力量，集中了人們的視線，使其懼怕我的威勢?！边@樣世隆就依子如之計進(jìn)逼京師。魏長廣王即位，子如兼任尚書右仆射。前廢帝又拜他為侍中、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晉爵陽平郡公，食邑一千七百戶。子如堅辭不受儀同三司。高祖于信都舉起義旗，爾朱世隆知子如與高祖關(guān)系密切，猜忌他，讓他出任南岐州刺史。子如憤慨，痛哭流涕陳述自己不能赴任的理由，但是沒有得到朝廷的批準(zhǔn)。
高祖進(jìn)占洛陽，子如打發(fā)人帶著禮物祝賀，還敘說兩人往日的友情。很快被朝廷召回京師，任命為大行臺尚書，朝夕跟隨在皇帝的身邊，參預(yù)國家大事。天平初年，拜左仆射，與侍中高岳、侍中孫騰、右仆射高隆之等人共同執(zhí)掌朝政，因而甚得皇帝信任。高祖鎮(zhèn)守晉陽，子如經(jīng)常前去拜謁，所以高祖待他甚厚，并和他同桌吃飯，從早晨一直交談到晚上，當(dāng)他動身返京時，高祖和武明皇后都有饋贈。每次都是如此。
子如生性豪爽，加之依恃舊恩，在掌管文簿登記的時候，任意予奪，公然收受賄賂，而毫無顧忌。興和中，為北道行臺，巡檢各州，太守縣令諸官，可以隨時罷黜升降。子如到定州，殺了深澤縣縣令；至冀州，砍了東光縣縣令的頭。兩人被斬，都是因為羈留事務(wù)而出了紕漏。如果話說得不好，不合心意，便指使武士毆打，還用殺頭相威脅。士庶惶恐，不知怎么辦才行。轉(zhuǎn)任尚書令。首舉義旗之時，子如并未親身參預(yù)，他只不過是憑借與高祖的關(guān)系，擔(dān)當(dāng)了朝廷的重任，因此狂妄自大，聚斂不息。此時世宗入朝輔政，內(nèi)心里討厭他，即指使御史中尉以贓賄罪彈劾，拘禁在尚書省。帝詔令免其死罪，削除官爵。不多時日，起復(fù)為冀州刺史。子如能知錯改錯，在冀州揭發(fā)奸偽，其僚佐很是畏服，所以名聲很好。轉(zhuǎn)行并州刺史事。詔復(fù)官爵，別封為野王縣男。食邑二百戶。
齊受禪，帝認(rèn)為子如有翼贊之功，別封為須昌縣公，很快升任司空。子如幽默滑稽，說話不加裁剪，有時很是下流骯臟，因而受到了一些人的非議。不過，他侍奉其姊甚為殷勤，撫育諸兄之子女極其慈愛，故得到當(dāng)時名流的稱頌，人們自然地引作了榜樣。子如一向不耿直，也就不能平心待物。世宗時，中尉崔暹、黃門郎崔季舒等人均受重用。世宗駕崩后，崔暹等前往晉陽，子如趁機(jī)向顯祖進(jìn)言，訴說他們的罪惡，請求將其誅殺。不久，子如騎馬過關(guān)，被有司劾奏。顯祖多次責(zé)備子如說：“崔暹、季舒事朕的先世，有什么大罪，你為何要勸我殺他們？”于是子如的官職就被免掉了。過了許久，朝廷認(rèn)為子如為先帝的舊臣，就拜他做了太尉。不久因病而死，時年六十四。贈使持節(jié)、都督冀定瀛滄懷五州諸軍事、太師、太尉、懷州刺史，賜物一千段，謚號文明。
子消難嗣繼。消難娶高祖女，因是主婿、貴公子，而歷職中書、黃門郎、光祿少卿。出任北豫州刺史，鎮(zhèn)守武牢。消難博覽史傳，有風(fēng)采神韻，但是卻不廉潔，在北豫州時被御史彈劾過。又由于與公主關(guān)系疏遠(yuǎn)，公主悄悄地向皇上控訴，消難害怕得罪，便招延鄰國之?dāng)常油龅疥P(guān)西。
子如兄纂，早死，因子如顯貴，贈岳州刺史。纂長子世云，輕佻無行，累遷衛(wèi)將軍、潁州刺史。世云本無功勛，只是因為子如的緣故，數(shù)歷州郡。依恃叔父之權(quán)勢，大力聚斂，肆行奸穢。在即將被治罪之時，內(nèi)心驚恐，恰好侯景叛逆，世云便舉州歸從了侯景。此時世云的胞弟也在鄴城，更使得他死心塌地地投靠了侯景。朝廷諸將將侯景圍困在潁川，世云登上城墻面對攻城的將領(lǐng)，出言極為不遜。世宗顧及子如的臉面，免其諸弟死罪，將他們流放到了北邊。侯景在渦陽失敗后，世云又有了異心，很快就被侯景砍頭。
世云弟膺之，字仲慶。少好學(xué)，風(fēng)度好儀容美。天平中，子如大貴，膺之自尚書郎遷為中書郎、黃門郎。子如別封須昌縣公，轉(zhuǎn)讓給了膺之。膺之家財富足，但還在不斷積聚。王元景、邢子才等人認(rèn)為他有志向，十分推崇。因為疏簡傲物，天保年間，一直遭到冷落。乾明中，王..將此情況向肅宗作了報告，朝廷委任他做了衛(wèi)尉少卿。河清末年，為光祿大夫?；剂〖?，長年臥床不起，到武平中，還不能朝謁，詔就家拜儀同三司。膺之喜讀《太玄經(jīng)》，注釋過揚雄的《蜀都賦》。常說：“我想和揚子云比試高下?！饼R亡的這年，因痢疾而死，時年七十一年。
膺之弟子瑞，天保中為定州長史，后遷吏部郎中。舉止清勤平約。遷司徒左長史，兼廷尉卿，因公平而受世人稱頌。乾明初年，領(lǐng)御史中丞，正色舉察，被朝廷贊許。以疾病辭職，就拜祠部尚書。卒，贈瀛州刺史，謚文節(jié)。
子瑞弟幼之，清貞有素行，年輕時歷職顯貴。隋開皇中，死于眉州刺史任上。子瑞妻，令萱的妹妹，當(dāng)令萱得寵于后主時，朝廷重贈子瑞懷州刺史，諸位兒子都同居顯位：同游，武平末年任給事黃門侍郎。同回，太府卿。同憲，通直常侍。不過，同游終為嘉吏，隋開皇中為尚書民部侍郎，卒于遂州刺史位上。
史臣曰：高祖以晉陽為兵家重鎮(zhèn)，是自己成就大業(yè)的根基所在，長期在這裹治兵訓(xùn)旅，積蓄力量，遙控朝廷大權(quán)，朝廷機(jī)務(wù)，托付者關(guān)系重大。而孫騰等人均不能清貞自守，不能以大道治理亂政，卻一心聚斂，欲壑難填。當(dāng)年蕭何的留守關(guān)中，荀或的留守許都，可跟他們完全不一樣呀!多虧世宗入朝秉政，責(zé)罰他們的驕縱，全力依靠崔暹等人，發(fā)揮其嚴(yán)肅政紀(jì)的威力，要不然，君子們都一個個傷心失望了，其結(jié)果將不堪設(shè)想。孫騰當(dāng)初牽衣勸誡的誠心，有值得稱道的地方。高隆之盡其心力于鄴都的經(jīng)營，又同是高祖早年未發(fā)跡時的朋友，早就結(jié)下深情，提高優(yōu)待他倆的名位，大致說來還不失朝政基本秩序。至于司馬子如，衹不過因為幼年時在一起玩耍胡閘而已，既無創(chuàng)業(yè)的貢獻(xiàn)，又沒有可稱的政績，竟白白地占據(jù)朝廷三公的高位!對其侄子的愛護(hù)，知道用大道理去教育他們。司馬膺之的作風(fēng)值得重視，司馬幼之的清正自立，也值得稱道。
贊曰：像古人的輔佐周文王、漢高祖一般，當(dāng)北齊國運興起之際，孫騰、隆之都盡力相助，成就了大業(yè)。但他們貪得無厭，有負(fù)于自己的崇高職責(zé)。至若司馬子如，衹是一名無聊充數(shù)的官員。一個巧言令色的角色罷了。
參考資料：
1、佚名.是何年網(wǎng).http://www.4hn.org/files/article/html/0/165/1152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