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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當年上大學(xué)的時候,每年春節(jié)回家都是千里迢迢坐火車。有幾次在老家的火車站都差點上不了車,車上黑壓壓的擠滿了人,過道擠得水泄不通,車門無法打開。一路站二十多個小時,實在累了就站著打盹。
我記憶中的火車跟爸爸說的完全不一樣,記得上次坐動車回老家,車上寬敞干凈,一人一個位置,根本沒有人是站著的,而且車速很快,才幾個小時就到老家了。
近幾十年來,我國的交通狀況大大改善。如今,每個人出行可選的交通方式越來越多了,你可以坐動車,也可以坐飛機,可以自己開車,也可以坐大巴。
即便是老家鎮(zhèn)上的那條馬路,這幾年也經(jīng)歷了喜人的變化。我記得第一次跟爸媽回家的時候,馬路上全是碎石和泥土,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車子一路行駛,一路顛簸,更可怕的是,車子開進一個大坑里,竟然無法動彈,一家人只好下車,再喊來路過的老鄉(xiāng),一起用力從后面推,車子才肯繼續(xù)往前行進。最近一次回老家,我發(fā)現(xiàn),坎坷不平的碎石和泥土馬路變成了寬闊平整的水泥路面,路上不再有惱人的坑坑洼洼了,車子一路開過去,非常順利。更讓我意外驚喜的是,車子可一路開到爺爺奶奶家門口呢!方便極了!
是啊!近七十年來,中國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這些變化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巨大的改善。老百姓的回家之路也日新月異,不斷改善,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家沒了,爸爸媽媽也沒了,抓走我爸爸媽媽的人一定會回來抓我的,我要找個地方藏起來。走啊走啊,我忽然覺得頭很暈,肯定是因為喝了臟水,我不知不覺的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一個漂亮的魚缸里,里面有清澈的水,在我身旁還有兩只可愛的小魚呢!我正在納悶,一個小男孩走了過來對我說:“小青蛙,你好些了嗎?”我回答到:“好點了,可這是哪兒啊,你是誰呢?我怎么會在這里?”“我叫約翰,這是我的家,我放學(xué)回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暈倒在路邊,我就把你帶回家里來了,想你和我的小魚做伴?!蔽胰滩蛔鑶璧目蘖似饋?,約翰看了看我問:“小青蛙,你怎么了?”我把家里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約翰,約翰聽了很難過,他把我的事告訴了他的爸爸,約翰的爸爸知道了我的事也很難過,他立即給當?shù)卣磻?yīng)了情況,還寫了一份保護環(huán)鏡愛護青蛙的倡議書,政府立即行動了起來,下令整治了我生活的那條小河的環(huán)境。我在約翰的精心照顧下,身體也一天天好了起來。一天,約翰放學(xué)回家,高興的對我說:“小青蛙,我?guī)慊啬愕募依锶タ纯?!”我回到家里一看,河水又變得清清亮亮的了,水里的泡沫沒了,垃圾沒了,蝴蝶姐姐和蜻蜓妹妹也都飛回來了,那些小孩子子又在水里玩了,草地上還立著些標語,上面寫著“青蛙是益蟲,請保護青蛙”“保護環(huán)境,不要亂丟垃圾”,我看到可高興了,心想,以后不會再有人來抓我了!從此,我又有了美麗的家園,我和我的小伙伴們又過上了幸??鞓返?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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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茅臺已是七月末。事先在貴陽呆了三天,然后匆匆的趕了回來。在貴陽上車的時候開始下雨,路上一直下。它似乎追著我到了仁懷。所以候車室里擠滿了人。懷里抱著一大摞書,擠到車站門口,看著雨里,或許是好久沒回來的緣故,城市還是這么突兀的顏色。一直是想著回來的。羅不出手來打傘,沒人來接我,只好冒著雨,一頭扎進城市里。奔跑著,往昔記憶的方向。
在站牌等公交車回茅臺。
因為雨水,發(fā)絲上的積水滴到臉上,而眼睛看著,也看著這個城市。其實我是熟悉這個城市的,曾經(jīng)走過,所以記得。街道淋濕的季節(jié)里,人們在我身邊聚了散,散了又聚,沒能停留。一絲絲涼涼的感覺,身體的熱度還能感覺到外界的'變化,黑白的文字,放大了城市黑白的顏色。最終沒能等到公交車,只好打車回家。
司機叫醒我,原來已到了家門口,下了車來,雨已經(jīng)停了。給司機道了聲謝,便抱著書去敲門。開門的是爸。媽不在,叫了聲爸,道了聲平安,進到房間,倒頭就睡過去了。迷迷糊糊的又想些什么,那些舊夢的牽掛,好像哭了,夢里塔上的風(fēng)鈴,唱響了心的傷。
你好,我叫夢筱。
此刻的我就坐在你對面,微笑著邀請你喝一杯溫暖的茶,聽一個關(guān)于我的故事。
每個家庭,都有不同的故事。
無數(shù)次在夢中醒來,醒來枕頭已濕了一大片。我從小就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我出生在一個很不和諧的家庭。我有一個愛我的媽媽,有一個愛我的爸爸,卻沒有一個相愛的爸媽。
“你嚷嚷什么啊”“我怎么了?有本事和我離婚啊!”“離婚就離婚!”……爸媽又吵起來了,而我在一旁癡呆的哽咽著,那一刻,我哭了。
我回房了,隨后我媽進來了。媽媽,這次并沒有和往常一樣念叨爸爸的缺點,而是安靜下來,收拾東西準備回娘家。望著媽媽,看著這個支離破碎的家,我的心沉了下來,心里有說不出的難受,像刀割一樣。
媽媽收拾好自己的一些衣物,眼角還有淚痕,“媽,別丟下我好不好!”我已經(jīng)竄進媽媽的懷里,就像一個無助小孩,使勁的往媽媽的懷里竄。媽媽終究還是松開了我的手,那一刻,身邊的一切都凝結(jié)了,就像被冰凍住了,呼吸、心跳、空氣、都停止了。
我叫小曼,是一條快樂的小魚。我渾身是金光閃閃的魚鱗,還長著一雙有神的眼睛。我的家鄉(xiāng)是一灣寧靜的小溪。
一天,我和我的朋友娜娜一起去了浩瀚的大海。我倆在路上交了許多朋友,有各種各樣的魚姐姐、魚妹妹。我倆歷盡千辛萬苦,終于游進了大海,但洶涌的波濤把我們沖散了。
過了幾天,我和娜娜又聚在了一起。娜娜說:“我想留在大海,因為這里像一個熱鬧的大城市,讓我大開眼界,我喜歡這兒。你和我在一起,好嗎?”我搖了搖頭說:“不。這里過于嘈雜,我要回到家鄉(xiāng)小溪去。我喜歡那里的寧靜,我想念那里的親朋,我覺得那里比這更好。”
于是,我和娜娜道別了??粗饶鹊谋秤埃乙酪啦簧幔腋肽罴亦l(xiāng)的親朋。我逆流而上,踏上了回家之路。我頂著波濤,奮力地向前游,相信自己一定能回到家鄉(xiāng)小溪。忽然,一條大白鯊向我沖來,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鋒利的牙齒。我很害怕,但仍然沉著應(yīng)戰(zhàn),迅速地躲進了珊瑚叢中,避過了這一劫。我在珊瑚叢中看見了許多螃蟹,就游了過去,想和它們交朋友。還沒等我說話,它們就用大鰲子夾住我的尾巴,可我勇敢地掙脫了。我游啊游啊,想念家鄉(xiāng),想念親朋。經(jīng)過長途跋涉,我終于回到了家鄉(xiāng)小溪。
這次回家之路真危險,但我經(jīng)受住了考驗。
人總是要回家的。家,一個溫暖明亮的字眼,它可以溫暖你因寒冷而冰冷的心靈,也可以給你精神的撫慰。
從前的我沒有想過離家,更不可能理解回家時那一瞬間內(nèi)心的滿足。因為,那時的我并沒有真正離開過家,離開的時間那么久。
上了高中的我是寄宿式的,剛開始那幾天還有新鮮勁兒,但過了幾天就覺得乏了,無味了,后來更是有一種想立刻逃走的沖動感。我知道,想家了。
每晚睡覺前:爸爸,媽媽已經(jīng)睡了嗎?外公,外婆還好嗎?內(nèi)心這種快要溢出的感情,使我恨不得插上一對翅膀,我要回家。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思家的心情也越來越重。終于,等到了回家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有大部分的心是飛向外面的,總是認為時間過得好慢,為什么還沒有放學(xué)。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等到晚上。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我的`媽媽。
我興奮的跑到她身邊,掩飾住眼中點點淚光,笑著拉著媽媽的手說:“我們收拾好東西,就回家?!?/p>
坐在回家的車上,心中有難掩的興奮和歡喜。剛到樓道口,我便一溜煙的跑到門前,“咚咚”響亮的敲門聲反映了內(nèi)心的歡愉,我終于可以回到家了。
門緩緩的打開了,看到了外婆那熟悉的面孔,我興奮地一把抱住她,外公在一旁說:“回來了,餓嗎?”再平常不過的話語,我卻感到被溫暖的氣息給包圍著。
看了看家,熟悉而又陌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有回到家了,有一種想要觸碰家中所有事物的沖動感。大部分時間,我整個人,甚至靈魂都得到了撫慰。
經(jīng)過一次離家,突然仿佛懂了一點點那些離家流浪的人,為何會有想回到家中那種迫切心境。因為家是他們的根,那里有屬于他們每一個獨特的牽掛。這些牽掛給他溫暖和動力,讓他的生命充滿光彩。
啊,回家真好。
不知道為什么,坐在熟悉的家里熟悉的電腦前,心里感覺卻很怪,是的,我還想念著我的內(nèi)蒙古,我的沙漠和草原,我的馬和羊群,我在蒙古包里那些寒冷而潮濕的夜晚。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一點也不喜歡有什么同伴,朋友;我才知道,我喜歡做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人,一人旅游,一人散步,一人看日出,不需要顧及任何人的感受,不需要使勁抬頭就可以看到完整而深遠的天空,羊會安靜地待在我身邊,而不是害怕地跑掉;草原會一直安靜地在我身邊呼吸,而不是只要一會兒就走到盡頭;馬和駱駝都有長長的睫毛,會安靜地眨眼睛;難過時,眼淚會流入泥土里,很快就不見了;干燥的風(fēng)從草原深處吹來,眼角一會兒就干了;再抬起頭,我還是我,一樣平靜得面無表情,一樣會繼續(xù)傻傻地笑。
我喜歡內(nèi)蒙古,因為那里有一望無際的.草原,沙漠和天空。
我想留在那里,因為那里有無拘無束的,一望無際的自由嗎,或是幻想的空間更好。
其實,那里一樣有太多的世俗,但我至少可以遠離,我可以只融入那些草,沙和一抹抹汐藍。
至少不像現(xiàn)在,除了整日帶著虛幻的面具,我別無選擇。
就算在那里我終究無法擺脫世俗,至少還有一望無際的草原和天空可以寬恕我的罪過,可以安慰我;不像現(xiàn)在,使勁抬頭也只能看見一小片被高樓的線條束縛的天空,是窒息的感覺嗎?世俗就是現(xiàn)實,為了現(xiàn)實,我必須背負自私,警惕和各種的壓力,一直硬撐到后悔了,想退出了,可這才知道來不及了;想懺悔,可沒有什么在意到我的錯;用文字傾訴,反而更悲傷,我是俗人,根本無法洗刷我內(nèi)心虛偽的罪惡。
好害怕回家,怕進入不止我一人的現(xiàn)實生活,怕又會看到虛偽,怕那些善變的老師,“朋友”
一個人的旅行,讓我懂了太多,所以怕了太多。
流浪果然把我攔下,乞討地說。
“不要走好嗎?”
我為難地看著它:“我想回家,請你不要攔著我。”
它頓時憤恨起來。
“為什么你每次休假都回家?跟我去流浪,去孤獨,去奔波,去漂泊不好嗎?你看那樣人生多有意義,多瀟灑?不是嗎?”
“你也回家吧?你每次休假都從不回家?家人不牽掛你嗎?難道你喜歡流浪”
流浪頓時哽咽了,沉默了,傷心地哭了起來。半天才顫巍擠出幾個字:“我也想回家,可我沒有家。不是我喜歡流浪,是我不得不流浪奔波。”
看它痛苦枯瘦又滄桑的樣子,還有那乞討的表情。
我喜悅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特別沉重。
“流浪,這樣好吧?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患難與共的兄弟?!?/p>
頓時這個春天又多了兩個新的微笑。
如花兒般有意義。
朋友,可能你不回家也有你的.理由,我沒有資格去說你。
如果你下次還問我為什么回家?我會告訴你,我就是想回家,把孤獨和流浪一起帶回家。因為只有在家,孤獨的不再孤獨,流浪的不再是流浪。
她的手停留在鼠標上,眼睛盯著屏幕看著什么,隨即轉(zhuǎn)過頭笑著對他說:明天,明天我們再分手好嗎。
他頓了頓,還是答應(yīng)了。
她走過去緊緊的抱住了他,輕輕的說:最后一天,我只想這樣愛你。
第二天,她看了看窗外,天空陰暗了下來。
她揚起了嘴角:下雨了。
她牽起他的手跑到了雨中,現(xiàn)在,開始我們的分手典禮吧。
他很奇怪,分手為什么要在雨中,但也沒但也沒多說什么。
她:今天,某年某月某日,×××和×××正式從男女朋友關(guān)系變成陌生人,從此不聞不問,彼此不再聯(lián)系。
雨下的'很大,她邊說著,豆大的雨點落到她的臉上,雨是冰的,可是,她的臉上還有一種熱體在流動。
她認真的看著他的臉,說出最后一句:
-好好照顧自己。
最后,各自朝著反方向走去。
每每在這個時候,只要一提起“回家”這個非常熟悉的話語,腦海中就會浮現(xiàn)出一些故鄉(xiāng)的影子和各個車站春運期間場面非常壯觀的畫面,心情先是澎湃,然后就是激動,再就是感動,后來就是彷徨,再后來就是感傷。
多少年來,必逢節(jié)假日或者春節(jié)過節(jié)的時候,中國這塊遼闊的大地就會要受一些繁忙的運行的負荷重量。
從東北起哈爾濱到西南昆明,從東南臺北到西北烏魯木齊,一段段飛山越河的航線,一條條四通八達的專線,一道道大小各異的交通要道,它們就像一張飛檐走壁、普天蓋地的大網(wǎng)線,堅固而結(jié)實地散布在天涯各方。它們心聯(lián)著心,手拉著手,穿山過道,飛越江河,跨省邁城,緊密而又團結(jié)地把中國這塊肥沃的黃土地團團包圍了起來。
然而,每次到了車站,最讓人寒心和苦悶的,渴望并期待著的,就是一張可見而不可得、足足不如手掌大的黃牛票都買不上。
在車站,坐在候車大廳里,白天過去了還有漫長的夜晚,黑夜消失了又迎來了新的一天,除了等也還是等。難忘的就是,一次寒冷的夜里,在一個川流不息的`過道里風(fēng)餐夜宿,在一條長椅上共話拉起訴不完的家堂,來來回回不知跑遍了多少個臨時售票窗口,腳一扭一扭地踮起凍僵的腳尖向那個自己夠得著,看得見的小小的售票窗口中的售票員的一舉一動,然后堅毅而剛強地盼望著、詢問著、期待著、哭訴著、喪氣著。
可又有誰能夠理解一個無望所求的游子的悲哀,又有誰能夠理解一個歸鄉(xiāng)迫切的游子的期望,只是希望有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的一張、一張、一張、一張、一張小小的、小小的、小小的、小小的、小小的車票,風(fēng)風(fēng)光光,高高興興的回家,足矣!
當網(wǎng)絡(luò)興起開始普及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時,網(wǎng)上購票這個會話窗口開始火了起來。會上網(wǎng)的網(wǎng)民可以在網(wǎng)絡(luò)上的各個平臺購買車票,搶車票,而不會上網(wǎng)的或會上網(wǎng)的則去車站買。談起網(wǎng)上購票這個事,不禁讓我想起了那個悲慘命運的馬年。
20xx年馬年春節(jié)的時候,春運的延長期是40天。由于去不了車站,會上網(wǎng)的我在網(wǎng)絡(luò)上試下兩手,碰碰倒霉運氣,幸運的是那一天我終于在網(wǎng)絡(luò)上搶購了兩張票,搶的是延長期的。
第一張票是在新年后的第八天搶到的25號的,在點擊付款成功后,我竊竊私喜了一天,臉上滿面春光,工作努力,待人和善,見人就問好。夠悲嗆的是,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時候,手機突然來了一條短信:“……退款成功”,昔時得意而又春風(fēng)洋溢的表情開始暗了下來,見人就是冷笑無語,愛搭理不理的。當悲觀的臉上轉(zhuǎn)向窗外望著那一輪大大的暖暖的陽光時,心里嘀嘀咕咕地想著,同是一片天空下,希望這個光也可以把我送到家門口該有多好。
無耐其煩的自己下了班回到宿舍后,心想第一次購買后退款的錢還沒退回來,又舍不得去購搶第二次,到底是錢重要還是回家重要,想來想去,又去購搶第二張,付款成功。我沒有扳著一張笑臉,也沒有像第一次那樣那么得意洋洋,心里在預(yù)測著,這第二張票又會該把我怎么樣呢?等著等著,在第三天下午的時候手機又收到一條讓我看也不敢看的短信,無非是退款了,票被搶了,客爆滿了,車開走了,機票剩零了,請作最后的打算,自己確實真的真的很無語,很無望了,灰了灰心,對回家這個讓許多人念念不忘的詞語沒有多大的乞求,還好這邊有一位自己的親生的姐姐。
20xx年羊年春節(jié),春運延長期是60天,在這延長期的60天里,還好我做了充分的準備。在延長期到來的舊歷12月6號開始的第二天,我在手機網(wǎng)絡(luò)上終于購得了一張期盼已久的小小的旅程票,登車時間是春節(jié)前的第十六天。
票雖小,對一個農(nóng)民工來說,它就是家鄉(xiāng)的孩子的笑臉;票雖小,對一個學(xué)生來說,那就是一所美麗的大學(xué)夢;票雖小,它可以載著一個龐大的你回到一個你想要去的地方;票雖小,它可以載著世界的人滿世界的奔跑。
盼望回家的孩子愛織夢,購到車票的孩子笑臉甜,回家,就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們一起回家。
報名的時候我就像一朵紅熱臉的向日葵。這是因為天氣熱嗎?我覺得不是!看我穿的大紅棉襖。真的很難受。走的時候,我有一句海賊老板臨時說的話。我有個任務(wù):你吃飯了嗎?持股后,來學(xué)校幫忙數(shù)數(shù)。我是女生的愛。我們班的男生都磨掉了嗎?沒辦法,只好笑著答應(yīng)。
“當然!”
最后,我們可以參與學(xué)校,因為我們已經(jīng)擺脫了復(fù)雜的注冊,這次進展順利。我們都是第一批注冊的,真幸運!幸運!流浪了很久,不知道勞動的時間。像熱鍋上的螞蟻,我能想象出主人門前的場景景觀。都是熟悉的面孔。辭職沒幾天,曾經(jīng)熟悉的同學(xué)瞬間變成陌生人。見面不言語是可恥的`。看到這樣的場景,傻子一定是自然清晰,名字還沒報。知識在四處游蕩,現(xiàn)在多好,有腦子沒腦子注冊,也有一種坐在自行車上聊天的恐懼,手里拿著一碗冰淇淋喂到嘴里,腳趾自然下垂,時而來回擺動,哼著不知名的歌曲,綠色車棚里的折扇影子映在不同品牌的自行車上,更加自然優(yōu)雅。有的時候是一陣大笑,有的時候是實名,可能是驚嚇,也可能是歡呼尖叫。
“啊——。
“別追我,快。啊??靵韼臀?!”另一個女孩的聲音又變了,中國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綠色車棚。
我好奇的拉著小琴。擺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尷尬的場面。這是一個10歲的男孩,頭發(fā)耀眼,手里拿著一個大碗。他總是用她瘦小的手把碗放到自己的胳膊肘里,怕別人把碗拿走。他全身看起來很酸?上身穿的黑色皮襖變得粗糙起皺,仿佛不是自己穿的。好像不是在那個年紀。寬音符的孩子很臟,褲子旁邊還站著干土。一個可憐的孩子,也許他自己跑出去弄臟了。兒童習(xí)慣:貪玩。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我們來看看眼球制造者。最后,我吃東西和吃東西。我見過這個男孩。他經(jīng)常在街上閑逛,或者在他忙的地方跑步。目的是為了回憶那天他在我家旁邊撿東西的場景:手里拿著一個紅色的塑料袋,可能是他在別的地方撿的垃圾,另一只手翻著垃圾桶里的廢紙和食品袋。我又陷入了沉思。
“嗨!你在干嘛,出名嗎?”劉丹搭在我肩上,尼基站在一旁看著。
顏歌走的那一天,我在家做作業(yè)。當我趕到機場的時候,只聽見頭頂轟鳴而過的巨大聲響。然后我蹲下來,不爭氣地哭了。
之后我收到兩封信。
此時我已經(jīng)是真真正正的好學(xué)生了。很多時間做作業(yè),很多時間看書,很少時間睡覺,很少時間聽歌。
站起來,想起他眼神里黑色的漩渦。他笑,他說,我們回家。
未了,她說,暮明,你記得顏歌家中那幅畫嗎。那個四分五裂的心臟,在綠色的荊棘中的心臟。其實,那幅畫的名字,顏歌告訴過我。它的名字,是愛。
窗外有寒風(fēng)。我站起來看看窗外有些蕩漾的湖。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這么冷的天,春天不會來了吧。
大海在地平線上,爆發(fā)著黑色的沉默的力量。(指導(dǎo)老師:鄭傳敏)。
幸福是被指尖捏著的書的一角。
向往,憧憬,天真的笑,無數(shù)次的轉(zhuǎn)身,舍不得走,還沒干的淚。
一場大寒風(fēng),滿街都是灰塵,風(fēng)無情地吹著多年的泥土的灰塵,沿路艱難地卷起塑料袋,有時還能聽到梧桐葉的沙沙聲晃動。
他們保留著晶瑩的汗水,不知不覺被飛揚的.灰塵覆蓋,無助于只吸收一點點汗水。他們沒有任何動搖的想法。他們只是用頭擋住全身,彎腰用力蹬自行車,風(fēng)吹雨打,塵土直沖頭頂。就算他們不看搶房子,灰塵還是進了眼睛,眨也沒關(guān)系。
走路比蹬車好。擠擠眼睛,用手捂住嘴,讓灰塵在風(fēng)中飛揚,卻難以呼吸。就像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著。有時候你轉(zhuǎn)身向后走,等著風(fēng)馬上停了,然后馬上轉(zhuǎn)身快步向前跑,離開這個塵土飛揚的地方。
這個物種不知進過多少次學(xué)校,同樣的環(huán)境,同樣的綠色,同樣的門窗。什么都沒變。此刻,種植在我心中的荒蕪雜草是如此安靜。我想告訴朋友,陪我逛逛。我怕她會說:再見!
我真想坐在長椅上,懶懶地躺在書桌上。即使我抱著自己陳舊而有裂痕的印記和想法,也只有一個辦法。
我的腳步那么沉重,看到堵塞的地方,我仿佛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我要轉(zhuǎn)個彎。這是王老師房間里的路,若有所思。
",的范老師,你們的班主任來了!"小琴吃驚地小聲說,我轉(zhuǎn)身看了看給我的歌單。
“范老師!”我一點都不驚訝,笑著,像害羞的牽?;ǎ瞪档摹?/p>
“嘿,劉依依,呵呵!”范老師遙信。和往常一樣,她像初二在汕尾結(jié)婚的清純美少女一樣迷人。她的微笑總是給人一種樂觀的感覺。
“你現(xiàn)在在哪一個班?”我用手指抓起班主任簡陋的小房間。
“是嗎!我在這里。那我的心像一朵夏天的油菜花,卻又那么熱,心里暗暗想。偷偷笑,因為范老師跟我說了我從渭南就已經(jīng)知道的事情,老師昨晚在夢里笑了。啊,我所期待和向往的一切,可能很快就會到來。
2***年2月6日早晨6點30,醫(yī)生宣布爸爸搶救無效死亡。年僅48歲。
感覺天在那一刻塌陷,天旋地轉(zhuǎn),難以接受,我除了哭,不知道如何是好。
2***年2月5日晚,9點左右,準備睡覺,可是爸爸因勞累感覺渾身酸痛,就打算喝點藥酒來減輕疼痛,結(jié)果卻陰差陽錯的誤食了有劇毒的藥酒,一分鐘后爸爸身體就有了反應(yīng),開始感覺惡心想吐,此刻,爸爸已深知他喝錯了藥酒,喝了平日只能用于按摩使用的劇毒藥酒,就讓我們快送醫(yī)院。
找人、叫車,沒有片刻耽誤的就把爸爸送進了當?shù)氐泥l(xiāng)衛(wèi)生醫(yī)院,輸了點滴,就開始準備洗胃的儀器,可是根本就沒有辦法插胃管,只要一把爸爸放平躺著他就呼吸困難,醫(yī)生束手無策,就讓我們往更大的醫(yī)院送,在我們的再三請求下,醫(yī)院派了一個醫(yī)生護送。
在送往更大醫(yī)院的途中,毒藥的藥性發(fā)作得淋漓盡致,爸爸難受的往車子上撞,撕扯自己的嘴唇,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爸爸的痛苦,只能抓住他的手不要讓他亂打亂動,我害怕他大幅度的動作會讓輸著的點滴漏了,在我看來,那一點一滴緩緩輸入爸爸身體的針水就是拯救爸爸、減輕爸爸痛苦的神水。可是我錯了,那液體太普通了,他對爸爸的疼痛根本就起不到微乎其微的一點點作用。36公里的路程在平日感覺是一會就到,可是那天晚上真的太漫長了,爸爸受不了了,疼痛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就說:讓我下車休息一會吧,讓我下車。我不知道該怎樣安撫爸爸,我就說醫(yī)院快到了,幾分鐘就到了,同樣的話我對爸爸重復(fù)了不知道幾遍,爸爸他吵嚷著說:“你別騙我了,我知道你在騙我,醫(yī)院還在遠著呢。”漫長的公路上漆黑一片,除了車燈散發(fā)的光亮,沒有任何的光點,螢火蟲也不見一只,此時此刻,我前所未有的渴望光明,渴望看到萬家燈火。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我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車窗外變換的風(fēng)景,我急不可耐的盼著醫(yī)院快到。終于,有更好設(shè)備和醫(yī)護人員的醫(yī)院出現(xiàn)了,在慌手慌腳中,拖拉背抱中,把爸爸送入了醫(yī)院的搶救室,重新輸了液體,還是一成不變的準備著洗胃機,面對爸爸的病情,唯一的搶救措施還是洗胃。我讓爸爸深呼吸幾口氣后讓他平躺下來,醫(yī)生開始插胃管,可是爸爸呼吸特別困難,疼痛讓他煩躁不安,手舞足蹈的`。醫(yī)生不知道怎么辦。我就對爸爸說:爸爸,你要聽話,再難受也要忍者著,洗完胃后就好了,你要為我們考慮,好好配合醫(yī)生。爸爸回答我說:“爸爸聽話。”醫(yī)生開始再次插胃管,可是即使爸爸用盡最后的理智克服著萬蟲鉆心的痛苦一動不動的配合著,胃管依舊插不進去,到后來的后來,我才知道,那毒藥具有封喉和抑制呼吸的作用。胃管插不進去,那就意味著無法拯救爸爸,醫(yī)生還是建議轉(zhuǎn)院。在轉(zhuǎn)院前,醫(yī)生說,讓我爸爸喝些冷水,然后用手指摳他的咽喉,以使他嘔吐,但是在用手指摳喉的過程中要擔(dān)心病人會因疼痛而咬手指。給爸爸喝了水,我就用手指去摳,我不怕爸爸咬我,因為即使他再疼也不會咬我的,他從小就是那么的疼我,結(jié)果爸爸也沒咬,他很好的配合著,因為他很想活下去,他舍不得我們,他放不下那個家,他還沒有供我畢業(yè),所以他強烈的想活下去。只是無論怎樣他都沒有吐,天意弄人的,爸爸居然吐不出。
又開始了175公里的征途,車子行駛了10分鐘左右,我發(fā)現(xiàn)爸爸的針水漏了,就要求同行的醫(yī)生重新扎針,結(jié)果他告訴我他沒有帶打針需要的消毒用品,所以沒辦法進行打針。爸爸在那個醫(yī)院換了針水后,我感覺他平靜了一點點,我以為是那個針水起效了,所以我要求車子掉頭,重新回到那個醫(yī)院,重新輸上液體。車子繼續(xù)前行,不一會,針水又漏了,原因是剛剛扎針那個小護士,是廢物,扎的針太淺,那個同行的醫(yī)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新扎好了針。
因為開車的司機是新手,因為平日里他和我爸爸也交情甚好,也心急如焚,可是再急那個車子就是開不快。情急之下我給在昆明的四姨打電話,讓她來接,因為她開車開得很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喝藥時間已經(jīng)三個小時多了,而醫(yī)生告訴我的最佳搶救時間是3到7小時。在這期間,爸爸還是強烈的抽搐過幾次,也吐過幾次,但更多的時間是安靜的,爸爸安靜了,不太痛苦了,我懸著的心終于踏實了一點,我以為針有效了,幾次的嘔吐把毒藥吐出來了,只是在后來的后來我才知道,那并不是爸爸病情有了轉(zhuǎn)機,而是爸爸精疲力盡了,毒素已進入他的血液和肺腑了。安靜是開始昏厥了。
在路途中,我想起爸爸這一輩子為我們的付出,這一輩子的辛苦和辛酸,所受的苦難和屈辱,我抓著的那只手,是那樣的粗糙,上面的裂口和繭子刺痛著我的心,當時我就打算著,等爸爸治愈好后,我會當著親朋好友的面,對爸爸媽媽承諾,讓他們不要那么辛苦,不用拼命的賺錢,籌劃著為弟弟蓋磚房娶媳婦,等以后我畢業(yè)了,我會努力掙錢,只要我有吃的我絕不會讓弟弟餓著??墒牵职炙叩奶珎}促了,他沒有給我機會把這話說出口。
過了很久很久后,和我四姨相遇了,把爸爸抱上四姨的車子,可是爸爸又開始掙扎著了,問他怎么了,結(jié)果他問:“我的外套帶了嗎?里面還有1000多塊錢的,不要弄掉了?!弊纤囊痰能囎樱窃谖铱磥硎前职稚囊后w不往下滴了,原因是四姨的小車空間小,高度不夠,滴不了了。我就把手伸出窗外舉著吊瓶,窗外的溫度隨夜的深已降至零下1、2度左右,手很酸,很冰涼,可是我不在乎,只要液體能滴入爸爸體內(nèi),我怎么樣都行,就這樣舉著,舉了80多公里。
焦慮著,擔(dān)憂著,祈禱著,同樣也憧憬著,煎熬了很久很久后,終于到了云南省最大的中毒救治中心了,那一刻,我以為爸爸有救了,我有點欣喜??滩蝗菥彽陌寻职炙腿肓擞^察室,那些醫(yī)生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來,有外科、內(nèi)科、麻醉科、血液科等的醫(yī)生,七嘴八舌,七腳八手的醫(yī)護人們不一會就推來了很多搶救設(shè)備,抽血輸液等同時進行著。在開始進行真正的搶救之前,媽媽和四姨去交費了,表哥和醫(yī)生交談著,我在那守護著爸爸,那時爸爸還是清醒著的,他問我:“你弟弟呢?”我只能騙他說:“弟弟一會就來了”,爸爸又說:“他上廁所去了啊”我不知道那時是不是爸爸在自己欺騙著自己,因為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了,弟弟從小就多病,現(xiàn)在還特不聽話,所以爸爸放心不下弟弟。但是弟弟來看不了爸爸了,他隨送來的車子回家了,家里82歲的爺爺還需要弟弟照顧的。在爸爸昏迷前,爸爸很慈祥的看著我,我也笑著回望著爸爸,或許那時爸爸已經(jīng)知道自己堅持不下去了,那是最后的一眼了。那時我已經(jīng)知道爸爸病情的嚴重性了,因為心電圖已經(jīng)打印出來了,心臟已不是有規(guī)律的跳動了,醫(yī)生也告訴我希望太渺茫了。所以我努力微笑著,我要把我最美好的微笑定格在爸爸的最后一眼里。我想叫爸爸一聲,可是我叫不出,一張口叫眼淚也會隨之而下,我不要爸爸看到我的眼淚。
爸爸陷入了深刻的昏迷中,各種儀器也插入了他的身體,洗胃機器也運轉(zhuǎn)著了,看著昏迷中、搶救儀器滿身的爸爸,媽媽也昏迷過去了,我把媽媽拖到了病房外的走道上坐著,求一個好心的阿姨幫我看著媽媽,我又回到病房里看著爸爸。不一會,醫(yī)生說爸爸沒有了心跳,我哭喊著爸爸,可是醫(yī)生讓我不要叫了,爸爸什么都聽不到的。醫(yī)生用了電觸擊爸爸,前前后后觸擊了11次,呼吸機一直帶動著爸爸呼吸,可是都無濟于事,爸爸一會又沒心跳,一會又沒有了血壓,最后使用了心臟啟動機,可是還是沒有用,在一輪又一輪的搶救中,醫(yī)生每搖一次頭,我的心就疼一次,就碎一次。
過道上的媽媽哭聲響徹著大樓,是那么的凄慘和悲愴,好心的病人家屬和保安圍著媽媽,并安慰著媽媽,我去看媽媽的時候,媽媽總是迫不及待的問著爸爸的病情,問有沒有轉(zhuǎn)機了,有沒有清醒了,我只是一味的欺騙著媽媽,說還在搶救,醫(yī)生們還在全力以赴,我不敢把實情告訴媽媽,我可憐的媽媽就這樣天真的相信著我的話,認為爸爸會好起來的。
搶救了150分鐘后,于2***年2月6日早晨6點30分,醫(yī)生宣布爸爸搶救無效死亡。
就這樣我永遠的失去了我摯愛的爸爸,失去了我唯一的、獨一無二的爸爸了??蓿盒牧逊蔚目?,傷心欲絕的哭,可是再怎樣悲傷、凄厲的哭聲,也喚不醒永遠沉睡的爸爸了。無論我的淚水像雨水樣往下流,爸爸也不會伸手為我拭去了。
爸爸的尸體孤零零的躺在病房內(nèi),太平間的工作人員來了,要把爸爸的尸體帶走,我知道一當帶走后就必須進行火化才能帶回家,可是我想帶一個全尸回家,給爺爺、叔叔、弟弟一個交代,所以我哭著、鬧著、求他們不要帶走我爸爸,等我親戚來了再帶走。他們暫且答應(yīng)了。
兩個半小時后,舅舅和三姑爹他們來了。媽媽知道了,那些姑媽姨們哭成了一團。但是不可避免的,爸爸,還是必須進行火化。
11點左右,去了火化場。半小時后,爸爸的骨灰裝入了骨灰盒。我抱著爸爸的骨灰回家了,在出城的途中,看到了路旁的梅花開了。美極了,爸爸,你看到了嗎?很美,相信天堂也會有這樣的美景的。
傳說人是有靈魂的,所以每走一節(jié)路,我都要喊一聲:“爸爸,回家了”。是的,爸爸,我要帶你回家,外面冷只有家才是溫暖的,所以爸爸你要聽話,和我回家。
晚上7點左右,我抱著爸爸的骨灰到家了,路旁站滿了村鄉(xiāng)鄰舍,炮竹聲震天,紙幣滿天飛。爺爺在親戚的攙扶中,站在那,等著他兒子的歸來。叔叔來要接過爸爸的骨灰,我不讓,叔叔嗚咽著說:“讓叔叔抱抱叔叔的哥哥”。
我從門外把爸爸的骨灰遞給門內(nèi)的弟弟,弟弟把骨灰安置好了后,就抱著頭哭了,所以的人都哭了。
爸爸,我把你帶回家了,爸爸,我們回家了。
了,歲月牽著我,向金光四射的方向走去;而它拽著你,困苦,清淡,在茶一般的日子里,一切的勞作,不光輝,不炫麗,只是銀發(fā)已悄悄爬到你的頭上。
我忘記了去追你,像追一位美麗的姑娘一樣。
我一直相信女人都是愛美的。終于破天荒,我準備在琳瑯的飾物中挑一對耳釘,挑選時不斷給店主強調(diào)你的樸素,最后買下一對親手送給了你。你已憔悴,這對耳釘是否多余?——我生起疑惑,真想朝老天嘶吼:誰讓你把她的風(fēng)姿綽約剝?nèi)サ??!把那種種女人的美好還給她,也還給我!
好多年了,我們母子沒在一起走路,用四只腳安靜地走。我倆本是血肉相繼,我是你的一塊肉,在你的體外生長,永遠連系著,萬水千山,我在你身上汲取養(yǎng)分。
某年某月某日早晨。那是個冬天,夜里飄落一片片白雪,早晨止了。很早,我們一起出門,一起走雪路,那時你身前的那個小孩根本不明白寒冷是怎樣的一個詞語。小孩有寒冷的知覺,可是身后有母親看他拋雪球,雪中奔跑,所以小孩把整個冬天都忘卻在腦后。那個冬天,那條路上,于小孩,無關(guān)乎寒冷,雪的溫度,不過是某個數(shù)字而已。小孩的心中,母親是他傷心后可以肆意哭泣的懷抱。小孩依賴懷抱的舒適,小孩的身體只需靠在柔軟的乳房上,他的世界也就豐滿了,再無欲念。他癡迷母親身上的這兩座小山峰,就像他迷戀于想象遠方從未見過的山峰。簡簡單單,和母親在一起,小孩以為會一生一世。我那時覺得,我的生命中只出現(xiàn)你一個女人就足夠了。
母親,我喜歡稱呼你為“你”,因為這樣,我感覺可以在心中與你挨得更近?!澳?,太客氣了。
遠,眨眼之間,你走出我的童年世界。那年夏天,我以小孩的悲傷哭泣想要挽留你,讓你陪我,讓你的山峰陪我,我離不開你,離不開你的山峰。那個小孩當時不懂成人們的撕心裂肺,他自己卻絕望得撕心裂肺,聲音都哭得沙啞了。你走了,為了我,只是為了我,你只能走掉。我小,我沒有力量去死死拉著你的手,橫豎不讓你走掉。我只會哭,什么都不懂地去哭。無計可施。然后是追趕著哭,在田埂上猛力地跑著,想要追上你。以前在這條田埂上,不是讓我追你的,而是你氣喘吁吁地追我。我的世界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安逸的美夢被搗碎了?夏天,我哭得滿臉是淚,滿身是汗。
自此,我們長年累月分離。分離后第一年,我深深地思念你;第二年,我深深地深深地思念你;第三年,我深深地思念你;第四年,我深深地思念你;第五年,第六年,我思念你;第七年,第八年,我習(xí)慣了;第九年······我又開始思念。思念開始無限無邊。
特別在年末,電話中得知你們將要回家,思念變成盼望。這些年,年年如此??粗謇锏挠巫右粋€個歸來,心里急火燒得灼熱,盼望,期待,激動,被復(fù)雜的情緒包裹。
手拿電筒,去村頭等待。在黑壓壓的夜色之中,一束光滿懷依依深情地鋪向回家的路。
遠遠地,有人在呼喚我的小名。我聽出來了,你的聲音是世界上第一個進入我的耳朵的.,我忘不了那些被你的愛撫摸的年月,忘不了你喚我小名時的柔情。你回來了,我內(nèi)心波濤洶涌,卻安靜地等你靠近我,準備用一聲“媽”歡迎你回家。
你離我越來越近。我想跑過去抱住你,爬到你的懷抱里。可我長大了。我不動,我等待你再次走進我的世界。
等待,幸福擠滿我的肉體,我覺得你也是幸福的。太久沒見的兒子,骨肉相離又相合,你用小名來召喚好久不見的幸福。
你真的立在了我的面前。
“媽”,我沒有任何其他的話,只是喊了你一聲。這一個喊聲在我的口腔里,沉寂著,像躲在水井里的月亮。我日日夜夜想把它撈出來,可你不在我的面前,零距離的面前。你走后,時光慢慢將我的悲傷洗凈。嬉戲玩耍之中,你再沒有喚我的小名讓我回家吃飯。我無所顧慮地笑,用力地奔跑,融進玩伴的隊伍之中,剩下歡樂,漸漸失去了你的生活的影子。
失而復(fù)得的滋味,我嘗到了,并不是甜到極點,而是甜中有幾分酸澀。你聽了我的喊聲,溫和地對我笑了,并蹲下來,伸出手把我擁進你寬大的懷抱。你的兩座山峰,依然是我的溫暖的睡床,我多想今晚靠著它進入睡眠,惹人憐愛的睡相,酣酣地睡一覺——或許睡很多覺,醒來后,吃你做的飯和菜,我喜歡吃你做的飯菜,懷念那味道。
你抱著我,在這條路上,走回了家。你沒有讓我走一步路,我在你懷里一直躺到家。
事情果然如我所愿。幸福洋溢。家,三個人,一起吃飯,一起洗腳,一起看電視,一起睡覺。外面的春天快到了,而我已過上了春天。
過了一些時日,外面的春天還很長,我的春天結(jié)束了。
離去,又必須面對殘酷。你在某個深夜趁我睡得正香的時候偷偷離去。去了遠方,我不知道到底有多遠,我只知道一年內(nèi)不能與你相見。我曾幻想你去的地方?jīng)]有可以看得見的土壤,到處都是水泥,高樓大廈。除了幻想,而且向往。
離去與回家循環(huán),相離與相見循環(huán),悲傷與歡樂循環(huán)。我終究有一天會懂得你的苦衷。我會更早懂事。
的確如此,過了幾年,我明白了你我為何這樣年復(fù)一年地循環(huán)。我暗自有了小小的夢想,卻不曾想過它的艱難,只是深埋心底,不透露,不遺忘。
又經(jīng)過幾年,很多情形有了好轉(zhuǎn)。比如我可以憑一己之力跑到遠方——你們的身邊。
我大了,大到已不能躺進你的懷抱,靠在那兩座山峰上。而且我的心上不知不覺已走進別的女生,但我深知,誰也不能把你擠走,你在我心里永遠走不掉。
聽一首抒情歌,看一部感人肺腑的電影,我心里隨時聯(lián)想到你,聯(lián)想起我和你一起走回家的溫暖情境,然后全身一陣酥麻,眼睛濕潤,淚水靜靜溢出。我沒想到,時隔十多年,我又學(xué)會了哭泣,卻已不同往時,只是一個人靜靜地流淚,沒有撕心裂肺地大吼大叫,話語全部碎成粉末化成淚水。情到濃時,眼睛會濕。一以貫之地想著你流著淚,我卻仍是男子漢。
在你的遠方,我和你一起走寬闊的馬路,家在被山水隔斷的遠方,走不回去。你是被火車運來的,我也是。我在想,耗掉你剩下人生的力氣,恐也走不回家。常年寓居在外,家,只能貼在墻壁上一遍一遍深情注目。不過,三個人在一起,足可以安慰自己:這是第二個家,把他鄉(xiāng)當作家鄉(xiāng)。我們一起走路,我似乎一直在你前面,因為我氣力比你足,我可以停下來等你,我要在你的視線之內(nèi),我怕丟失了你。至少我的背影可以讓你踏實,寬大厚實的肩膀證明我真的大了。我開始理解你在我生命中的意義。
又是一年的末尾,我又挎上一箱行李,去到你的城市,站在你的面前。我盡力去與你多呆在一起,我是想你的。穿得精神十足,儼然已成正氣青年,突然地就站在了你的面前,你的欣喜的表情在那個小房間里是最生動迷人的,至少在我眼里。這一年,我將與你一起回家。
進村的土路已修改成平整的水泥公路,多少年過去了,我們又一起走回家。路不長,長大的我多希望永遠走下去。可心里分明依戀著家,多走一會兒,然后走到家門口,打開家門,進入家里打開燈,關(guān)上大門······。外面無邊的黑,家里無限的亮。這樣的夜里,我無所求,安心享受絲滑般家的溫情。
以后的好多日子里,心里稍微有一點觸動,就會把與你一起走回家的情景搬出來回憶,一個人的回憶,當時心里暖乎乎的感受一次次溫?zé)嵛业难劬蜕眢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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